第7章:爱情转移
作者/仇先生
艳阳高照一天后,紧接着,上海又下起了一个礼拜的雨。
许多个晚上电闪雷鸣,甚至有几次下班的时候,经过的路面被淹没,地铁延误。
楼下公园的阿姨们也不再跳舞,雷鸣雨落的夜晚,倒是助眠。
新买的抽湿机非常有用,洗过的衣服,全部挂在浴室,打开干衣模式,关紧门,大半天衣服就全干了。
烘干的衣服,没有阳光的香味,但至少是干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起来。
那几日,脑子里有两个初夏,一个是素颜的她,一个是精致打扮过的她,两个初夏都很美,但我喜欢素颜的初夏。
素颜的初夏,仿佛离我更近;精致打扮过的初夏,总让我有点说不上来的紧张感,或许是我的自卑感。
那天下班,接到朋友的电话。
“喂,李遇,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饭。”朋友说。
“有啊,有啊,反正下雨,哪里都去不了,在哪吃?”我问。
“世纪大道,福山路那边有个室内烧烤店,就在那里吧。”朋友说。
“好,我从世纪公园过去,估计半个小时到。你把具体的店名发给我。”
“好,我微信上发给你,待会见。”
“待会见。”
出了地铁后,很快我就找到了那家烧烤店,这里的人流量很大,2号、4号、6号、9号线交汇处。
我记得有个朋友说过,人流量大的地方,就是要做餐饮,肯定赚钱。
只是我想,上海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这个位置的租金应该也是不便宜的吧。
走近一看,这家店有两个招牌,白天做快餐,晚上做烧烤。
我心里想:“这真是个聪明的老板,白天经过这里的游客、附近的学生、上班族,一定是吃快餐的多。而晚上则是吃烧烤的多。租金没浪费。”
朋友已经到了,坐在靠落地窗的位子,可以看见外面的行人和猛烈撞击地面的雨。
“嗨,李遇,这边。”
“坐!喝点什么?”朋友一边招呼我坐下,一边问。
“啤酒,麒麟啤酒,如果没有,就青岛。”我说。
“好,你看要加点什么吗?我点了一些。”朋友一边说,一边把他点好的菜单推给我。
“差不多了,我们两个吃,够了。”我又把菜单推回给了朋友。
这个时间点,店里的人很少,要到夜里十一二点,人才多,所以上菜很快。
“今天怎么想起喊我出来吃饭的啊?”我一边喝了口冰啤酒,一边问。
“上次福利院回来,不是说好要聚聚的嘛,刚好我今天路过浦东这边。”朋友说。
朋友平时住在上海的宝山,坐公共交通去一趟宝山,差不多可以开车去一趟杭州了,所以宝山和浦东虽然都是上海,但却像是两个城市。
看着外面的雨和行人,我们推杯换盏,很快两个人就有点微醺了。
期间朋友不断的说,在这个城市压力很大,感觉很迷茫。
“你还不错啊,工作稳定,工资应该也还可以吧,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我问。
“哦,我们分手了。”朋友说。
“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上个礼拜,一直下雨的那几天,她走了。”朋友压低了声音说。
空气突然变得凝固,看着还剩下的一点羊肉串、烤青椒、半个烤茄子,还有满桌子的铁签。
“老板,再加20串羊肉串、四个烤香菇、再来四个烤扇贝……”朋友加了些吃的。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我说。
“她去哪了?”我看着朋友的眼睛,问他。
“回老家了,回武汉了,她说在上海,我们永远都买不起房子,她不想过这种居无定所的日子,所以回去了。”
“你怎么不跟她一起去?”
“她是想让我和她一起回去的,但是,去武汉我能做什么呢?我没有信心,我不觉得去武汉我可以更好、可以赚更多。”
“真的很可惜,那个姑娘感觉不错,很可惜。”我说。
“来,喝一个。”朋友拿起瓶子和我碰了一下。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朋友问。
“我不知道,我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我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专注单身22年,呵呵呵”我调侃着说。
“我记得大学的时候你不是喜欢过一个女生吗?还专程买火车票去看过对方。”朋友问。
“嗯,是的,但她不喜欢我……”
那天晚上朋友很失落,喝了很多,也说了很多,我能感受到他的那种无奈,一边是喜欢的人,一边是生活的压力。
他说:“不知道我是不是选错了。”
那天晚上我也很失落,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里,好像是爱情被现实狠狠的抽了一个耳光,为朋友感到难过,也为自己。
我说:“或许你没那么喜欢她吧!”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朋友的眼神有点迷茫,有点可怜兮兮。从大学时我们就认识,那时的他像一个自带阳光的人,坚定,自信,总是大笑。我很少看到他有这样的眼神,那是一种被现实蹂躏过的眼神。
“或许吧,或许。”朋友说。
那晚我邀请朋友住我家,他坚持要回去,我给他叫了车,看着车子消失在被雨水模糊了的城市霓虹里。
恋爱,分手,然后再恋爱……或许要经过好几个循环,我们才能遇见那个和我们一起走进婚姻的人。如同陈奕迅唱的那首《爱情转移》。
我想:“我最好和初恋结婚,我受不了那个分离的撕裂感。我没有办法看见对方伤心难过,我自己也受不了。”
接下来的几天也一直下雨,因为朋友的事情,我的心情也一直湿漉漉的,仿佛伤感也真的会传染。
此时我才猛然想起来,朋友不是无缘无故的请我吃饭的,而是在这个城市,能听听他说话的或许只有我。
那几天,手机没有响过,朋友圈里,看到许多朋友的城市“在看海。”
“我在这个城市也买不起房,除非有奇迹。”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