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经注》和《世说新语注》

2023年 1月 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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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

东汉之后历经南北朝，中国的历史或多或少都受到佛教的影响，不过中国的正史却不接纳佛教，故我们没有看到中国正史里面的“高僧”。《隋书.经籍志》杂史里则收集南朝梁僧慧皎撰佛教史书《高僧录》，后历代还有《续高僧录》等，杂史大多可以成为正史的补充。佛教原本不看重历史，但佛教传入中国后，中国僧人就把中国文化传统看重历史的眼光来看待佛教，这也是佛教中国化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表现。

除了佛教，还有一部地理方面的书籍特别值得我们注意，即《水经注》。汉代桑钦著《水经》，郦道元为其作注，故名《水经注》。该书三十多万字，详细介绍了古代中国境内一千多条河流以及与这些河流相关的郡县、城市、物产、风俗、传说、历史等。该书还记录了不少碑刻墨迹和渔歌民谣。《水经注》文笔雄健俊美，既是古代地理名著，又是山水文学的优秀作品。唐代柳宗元的山水文章就是学的《水经注》。

裴松之的《三国志注》、刘孝标的《世说新语注》、郦道元的《水经注》和李善的《文选注》是四部非常有名的史注。据说刘向写过《世说》，故刘义庆的书称作《世说新语》。《隋书.经籍志》将其归为子类，但如果它是一部小说，按理说应该归为集。小说也有很多有关历史大事件的东西，而且《世说新语》都是当时真实具体的佳事佳话，还不像后来的小说虚构的偏多。即便虚构的小说，也可以帮助我们了解当时的社会，所以从史学的角度看也不能说没有价值。

《世说新语》是一部表现中国魏晋南北朝时代非常具有时代性的作品，我们一谈到魏晋南北朝，得出的结论就是那是一个“清淡”的时代，但什么是清淡，最好的回答不是正史，而是《世说新语》。或者说，《世说新语》不仅仅只是材料，有材料没学问没有用，而且它还是我们了解那一时代的精神。

时代在变，所以有些书不仅能反映时代，也能看到时代的变迁。《史记.货殖列传》和《游侠列传》，后来的正史就没有了，这说明在司马迁包括以前的时代商人和游侠在社会上还是有一定的地位，后来中国的商人地位越来越低，而游侠不存在了。事实上确实如此，孔子的弟子子贡、范蠡、吕不韦等这些商人非一般土豪能比，故司马迁为其作传。

《史通》作者刘知几给予刘孝标很高的评价，他认为刘孝标的学问和见识可以和班固、司马迁媲美，可以写大历史，但他却不做这样的功夫，反而注释《世说新语》这样的“留情于委巷的小说”。由此，也可以看出刘知几很看不起刘义庆，并称其著作为“流俗短书”。

自司马迁《史记》后，暂且不论后面的正史如何？中国的历史基本上属于正史霸天下，尽管也有杂史和其它史，但人们对其重视程度很明显比较冷淡。《世说新语》故属于“委巷小说”，但中国后面的历史反而缺少这种委巷的东西，而委巷的东西往往能真实反映当时的社会状况，尤其在正史越来越官方的条件下，我们反而更需要一些委巷的东西。

《世说新语》及其注释一直能流传到今天，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说明，王公贵族虽然人们哀叹，但毕竟距离现实老百姓的太遥远。对于老百姓而言，委巷的东西反而更能拉近和人们的关系。山珍海味固然令人羡慕，但开胃小菜却更适合老百姓的口味。

最后谈一下李善的《文选注》，《文选》为我国现存最早的诗文总集，编撰者是南朝梁萧统太子，史称“昭明太子”，所以《文选》又被称为《昭明文选》。在李善之前也有很多人为《文选》作注释，李善算是集大成者。笔者有一篇关于《昭明文选》文学之美略谈，感兴趣的可以读一下，在此就不多扩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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