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保罗说的，富足贫穷都能处 ，
我们现在也并没有真的家徒四壁，
……重点是处境变化后要怎么去信靠。
——阿森
一
我和杨先生的朋友圈子条件都不错，我们家在我们的朋友圈里，是属于条件极其一般的。
杨先生的同学里，大企业家不止一两个。我们平时认识的朋友，自己开基金公司的若干个，公司高管一大堆。朋友圈里有人租飞机旅游，有人玩徕卡开豪车戴名表，有人家里几个孩子都送国际学校。
在这些土豪的衬托下，我们一直觉得我们也就是小康家庭，温饱而已。
我说这话绝对不是谦虚。因为家里有三个孩子——按照社会上的话来说，三台碎钞机齐开，我们每年勉强吃光用光，一点没剩啥。
二
最有意思的是，不但我们觉得我们是小康家庭，上面的那些在我们看来的有钱人，没有一个觉得自己是很有钱的，他们觉得他们也就是小康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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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四千多万房子的朋友说：“我们还要贷款三成的呀，我们没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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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大别墅的小伙伴也没觉得自己有钱：“有钱就买市区别墅了啊，郊区别墅不值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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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友租房，月租7万，也觉得自己没钱，就是普通家庭，没时间没条件，生不了二胎。
我想起了我在英国的时候，宿舍室友是个印度人，她和我说她家有九个佣人，其中一个是她妈妈小时候的奶妈，也照顾过她，老了就在她家养老，已经不做事了。我说那你家岂不是很有钱，她也是急摆手：“不不不，我们是很普通的家庭。”
上面这些朋友，在我眼里都是很有钱的人，但是他们每个人都是很真心地说：“有钱人你没见过，有钱人是真的有钱，我们这样的不叫有钱人。”
你看他们真诚的眼神，就知道他们绝对不是凡尔赛，假谦虚，我相信在他们的圈子里，他们可能也就是条件极其一般的家庭。
大概有钱人也分三六九等，那到底怎么样才算是有钱人？
细细想来，这真是很让人迷惑的一件事。
三
最近会思考这个问题，是因为几件小事。
一是，有一天晚上，我送一个教会的姐妹回家，我发现她坐在前排，竟然绑不来座椅的安全带，我想她一定是很少坐轿车，当时让我非常震惊……
二是，前几天和我们教会的弟兄阿森聊天，这个故事就比较长了。
前几天，阿森弟兄发了一个代祷事项。他的岳父在家里摔了一跤，竟然就这样瘫痪了。他的太太梦梦姐妹是高龄产妇，之前因为子宫多发性肌瘤一直怀不上孩子，好不容易怀上了一个，这个月马上要临盆生产，他们希望大家为他们后面要面临的各样事情祷告。
因为那天正好是阿森的36岁生日，我和他开玩笑说：“看来上帝在你36岁的时候给你开启‘生存模式’了。”——生存模式是游戏里的一种说法，就是最难的那种模式——我的意思是，看来他后面的日子要面对很多困难了。
结果阿森回答我：“谢谢。其实我22岁就开启生存模式了。”
什么？那你开局开得有点早啊……你22岁的时候发生了啥？
阿森打开了话匣子。他22岁大学刚毕业的时候，他爸爸肺癌过世，他妈妈诊断出了帕金森症，后来时不时就会僵住，无法下咽，他和梦梦姐妹一直照顾她，一直到她2019年去世。
梦梦姐妹的妈妈前几年也去世了，她的爸爸是一个上海人俗称的“白相宁”，早年和梦梦的妈妈离婚，平时吃吃喝喝还请客吃饭，毫无存款，瘫痪送医的时候，身上只有500块，这500块还不是他的钱。除此之外，梦梦爸爸外面还欠了几万块的外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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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那梦梦爸爸应该有房产吧……把他的房子卖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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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他们家是使用权房，不能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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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问：“那租出去总可以补贴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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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房子只有8平方，和别人合用，租也租不了多少钱。”
他们现在担心的问题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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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梦梦的月入都是7000多（这是已经算上年终奖以后的平均月入），但是因为家里完全没有老人了，所以梦梦后面要辞职照顾孩子，那么家里只有他有收入。然而他们每个月还要还9400元的房贷。他们的新房不是现房，这两年每个月还要另付租金65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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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梦爸爸的退休金是4000元，但是他有糖尿病之类的并发症需要治疗，即使是公立疗养院，医保能够报销一部分的费用，但是他的钱也仍然不能覆盖。每个月需要阿森和梦梦再贴一部分的钱，让他们对未来的经济状况更加担心。
我听完了以后感觉太震惊了……我过去身边从来没有条件这么差的家庭，大概只有看电视调解节目的时候才看到过这样困难的。但是阿森和梦梦和我是同一个教会的弟兄姐妹啊！我们是这样亲近，但我过去竟然不知道他们家的条件这样恶劣。
我第一反应是，要不要问问看社会福利机构，看看这样的情况能不能救济？
结果阿森告诉我，他们的情况在上海滩“还不属于很困难”，社会福利机构也不能救济。因为梦梦爸爸每个月4000元的退休金算是蛮高的了。
我特地去查了一下上海最低收入标准，发现要吃低保真的收入还要远低于这个数目。想想上海到底有多少穷人，过着我不知道的苦日子，心里一下子觉得很难过。
……我之所以在上面把这些数字一个个罗列出来，是因为我在数字间感受到了那种特别实际的困难。我把自己置身在他们的处境下，我发现自己好像被困住了，真的是一点点资源也没有。然而当我问他们，是不是需要贴补的时候，他们竟然还说：
“不用，我们条件其实还是可以的。我们还有一些存款的。”
四
插播一段关于阿森之前的见证分享。他说他的妈妈因为受帕金森氏症的折磨，后期脾气变得很古怪，会半夜敲他们的房门等等，他在后期已经无法和母亲好好相处了，觉得太苦太累了，但是梦梦却可以——他从梦梦身上看到了信仰的力量。
梦梦的父母离婚以后，她是跟着爸爸过的，妈妈远走他乡，她的童年就和她爸爸一起住在那个8平方的房子里。她的爸爸上面也说了，是让人很困扰的那种，但是她也没什么苦毒。看她天真活泼的神情，常常会误会她是一个富养的女儿家，所以之前一直也没看出来他们家经济有困难。
如果单单看他们日常做的美食，和身边的人相处，根本看不出他们有那么多辛苦。有年轻的弟兄姐妹说，他们真的很喜乐，也很会照顾人，每次跟他们出去玩都觉得倍感照顾，好像亲切的哥哥姐姐。
他们面对辛苦和负担，仍然一直呈现出了喜乐的状态——这何等宝贵。
阿森说，梦梦之后如果不工作，他一个人的工资确实是无法支持。但就像保罗说的，富足贫穷都能处，他觉得“心的问题”更重要，重点是处境变化后怎么去信靠。他最担心的不是将来物质缺乏，而是他自己的心崩了——那即便物质富足，也不会信靠，徒增忧虑。
我知道怎样处卑贱，
也知道怎样处丰富，
或饱足、或饥饿、
或有余、或缺乏，
随事随在，我都得了秘诀。
——腓立比书 4:12
五
我们牧师这周的讲道，刚好也是在说钱的话题。
他讲诗篇49篇，主题是：“倚仗金钱的无法自救”。
一开篇，他就讲了这个时代很大的问题是“物质主义”，一切向钱看。无神论的思想很早就根植于我们的儒家文化，论语有一句话叫“未知生，焉知死？”，意思就是，你还没有好好活，去想死了的事情干嘛，显然过好今生更重要——这背后就是实用主义。
但圣经所展示的真理却是：“未知死，焉知生？”——如果不明白死后的永恒的世界是怎样，就没有办法好好过这一生。
还有人说，幸福感最高的是那些“快要财富自由的人”，因为当一个人真的已经达到了财富自由，他就会发现，财富自由和他原来所追求的并不相同，财富自由带给人的捆绑也是很大的。
——我不知道在座的弟兄姐妹是不是真的明白他说的，但是我是真的见过很多财富自由却身陷囹圄的人，我知道牧师说的是真的。有钱带来的麻烦，远远比想象中的要更多。
五
在讲道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抬起头来说：“对于我们蜜桔教会的那些条件不错的弟兄姐妹，我有几句话要对你们说。”
牧师劝诫我们不要陷入自夸，很多时候我们有钱不是靠着人的能力，而是神的托付。是上帝让我们作金钱的管家，以更好地去帮助人，而不是单单满足自己的私欲。要常存敬畏之心，而非倚仗钱财之心。
牧师最后的结论是，作一个信靠神的贫穷人，好过作一个离弃神敬拜金钱的有钱人。有钱人最后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生命”的主题，世上的保险，有“重疾险”，却没有“重生险”，再有钱的人也是逃不过一死……
倚靠财富买不了生命和灵魂，但耶稣基督的宝血却可以救我们。
耶稣说：
“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
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
凡活着信我的人必永远不死。
你信这话吗？”
——约翰福音 11:25-26
六
回到文首，当我们说到“我们经济条件一般般”，细品之下，是不是就有一点奇怪。
是啊，我们就一套房，还有房贷，三个孩子，也没啥余粮，我们开的车也只有20多万——可是想想我们那些不信的有钱朋友每个不也是这样觉得吗？有人资产上亿也觉得自己只是普通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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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去认识的所有人，大部分条件都不错，但几乎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家里的“经济条件一般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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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蜜桔教会的弟兄姐妹，在我看来大部分条件都很一般，但他们竟然各个都觉得：“我们家里条件还可以啊！”
昨天我写了《记“蝴蝶宝贝”小清心的一家》一文，有姐妹提出想给瑛子家一些经济支持，但是他们觉得，神给他们的物质和供应都是充足的。
——可在我看来才不是呢！瑛子辞职在家很久了，她老公在之前一段时间还没有工作，而且他现在的工作收入也不高……但他们家看财富的观念，和我们竟然是这样天差地别。
看到弟兄姐妹在处境里的困难，对比他们的喜乐，他们的知足，我心里很惭愧。
七
想想我们认识的，不论多有钱的人，都觉得自己“经济条件一般般”。看起来，也反证了一个事实：
金钱就是难以让人真正知足的。
耶稣说：
“你们要谨慎自守，
躲避一切的贪心，
因为人的生命不在于家道丰富。”
——路加福音 12:15
愿我们以后不要再说：“我们经济条件一般”，而是常常思想神给我们丰丰富富的供应。
愿我们以后把眼目定睛永恒里，把关注点放在生命丰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