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普罗 | 认识圣洁，方有长进！

2024年 8月 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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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导言

认识圣洁和认识教育有何关系？上帝和教育有何相干？在直接回答之前，或者我们可以听一听加尔文的《基督教要义》提供的洞见：人对上帝有多了解，就会对自己（包括了他的教育活动）有多认识。那么，可不可以说，我们乃是根据对神的认识去理解自我，理解教育在人类生活中的地位？

如果你此刻正关心教育问题，我邀请你和我一道先追随史普罗的脚步和思路，沿着他的生命历程，我们一同先来认识那位圣洁之主，由此，我们或许可以对教育有更为沉着笃定的认识。

在《思想的结果》一书的结语处，已故的改革宗神学家史普罗讲述了他亲身经历的一场公共教育的危机。在此以第一人称摘录如下：

当时，我的女儿正上一年级。我给她在波士顿郊外的一个很有名的“进步”学校报了名。孩子每天放学回家以后，我总要问在学校做些什么。和别的孩子一样，她的回答模糊不清。过了几个星期，学校要召开一次家长会，校长将介绍该学校的教育理念。身为父亲，我怀着迫切的心情参加了这次家长会。

校长介绍了学生们每天的课程。这位校长仪表堂堂，口齿伶俐。他说：“如果孩子回到家，对您说，他们在课堂上玩拼图游戏，请您不要吃惊。他们不只是在“玩”。每天上午9:00-9:17，他们都要做拼图游戏。这是由儿科的神经外科专家设计，有利于左手手指肌肉发展的一种活动。”然后，他介绍了一天当中每一个时段的活动内容，以此来说明，所有时段的活动都有一定的目的。他的精彩演说征服了听众，因为他详细而深刻地解释了课程表上的每一个细节。

介绍完毕，他随口说：“谁还有问题？”听众不禁哄堂大笑。校长的介绍如此全面而深刻，只有傻瓜才会提问。

我不怕别人鄙视我，便举了手。校长点到我时，我说：“先生，您的细致分析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您讲得很清楚，你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可是，一天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时段，因此，您必须有选择地确定您希望实现的具体目的。我的问题是，你为什么要选择您已经确定的那些目标？在确定您已经选择的那些目标时，您思想中的最终目标是什么？换句话说，您希望培养出什么样的孩子？为什么要培养这样的孩子？”

校长的脸顿时煞白，一会儿又变得通红。但是，他没有爆发，态度谦和地说：“我不知道。谁也没有提出过这样的问题。”

我回答说，“先生，我很欣赏您的直率和勇气。可是，说真的，您的回答令我吃惊。”

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萌生了我阅读史普罗的极大兴趣。别说是那位信心满满的校长先生，我想有的人可能会觉得，史普罗的问题很难回答吗？在中国问及受教育的目的难道不是一清二楚吗？但冠冕堂皇的话我们姑且不论，任何没有对自己的人生信念作省思的人，都会招架不住类似的追问。这不是拆人台面，更非显露发问者的聪明。而是我们太容易接受一些习以为常的见识，不仅没有深入的思考，反倒强化为自己的信念。

所以，当我想到，神学家还可以如此具体地将他的思考，切入到生活中一个最平常不过的参加家长会的时刻。我仿佛找到了一位可以深入请教的老师。后来在一次小组聚餐时，饭后，大家兴致勃勃地谈起读书会的事情，只见组长家的书架上摆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好书，与其千挑万选，不如信手拈来。最后，大家决定一起读这本《认识圣洁》。

这本《认识圣洁》从很多方面看，都像极了C.S路易斯的《返璞归真》或者是J.I巴刻的《认识神》。拿起这三本书中的任何一本，你都会流连忘返，为三位作者深刻、丰富，启发人心的言说而心生喜悦。他们都是面向大众，其姿态绝非居高临下，而是常常流露出寻道者的谦恭和探问。他们不吝于讲述自己信仰之路上的疑难，甚至大胆地将那些同样盘踞在我们心灵深处的疑问给大声地问出来，让读者不禁想到，原来神学家所要处理的命题基本上都不离平凡人的困惑。

而且，史普罗和路易斯一样，他们不仅以说理见长，而且善于借助文学形象，描绘一个个生动的、纤毫毕现的心灵场景，让我们对作者所信的那位神有了更加丰富的体认。他们都热爱圣经，活在圣言之中，他们能够做到一点，就是不仅指给我们看我们五官可以看见、触摸到的世界，而是更让我们清楚地发觉、或者意识到真的有一个更加真实的世界。那个更为真实的世界就在我们的身边。

所以，这本《认识圣洁》或许没有莱尔主教《圣洁》那般厚重，也没有陶恕的《认识至圣者》那般充满属天的默想。史普罗的书，充满了一股烟火气息，他从世俗文化的场域取景，在圣经的人物长廊里尽情发挥想象，让圣经人物出来说话，甚至与你争辩，他敢于将那位亘古常在者放到一个容易受排斥和冷落的文化地带，而不是小心翼翼地将神囚禁在“教会”的围墙之内，他用乔治.斯坦贝克的小说中的杀人犯，用劳伦斯的诗歌，用美国动漫里的搞笑人物，讲说人人都听得懂、又必须用心听才能听得到的信息。

本书最让我心为之一震的是第9章《神落在一群狂怒的罪人手中》。没错，平时我们听到最多的是上帝的愤怒如何临到一群罪人身上，但我们却没有想过，我们对神所怀的怒气，或者说怨怼之情，那种必须除掉神，抹杀他的存在的顽固意志反而更加昭然若揭！那种憎恨神的情节早已经渗透到我们生命的方方面面？这岂不是我们的真实境况？

扪心自问，我们从哪里可以看到神愤怒到想要将某个人置于死地？与之相反，我们反倒在自己的生活里，常常会体验到自己气急败坏，希望将我们所恼怒的对象置之死地的那种非理性情绪。

更可怕的是，在神儿女身上，此种埋怨神，对神不敬，肆意挑战神的心态屡见不鲜。我们似乎早已经忘记，要想处理自己的怒气、解决自己心中的自怜，不是藉着反复地听自己心底所说的各种狂狼的声音，而是要容许神的计划，神的灵来掌管我们的生命。也正因为我们不肯将神的旨意放在我们一切心思意念、计划行动前面，我们才会失去信心和盼望。而没有信心和盼望的生命，就会是失去耐心的生命。

一旦失去了耐心，我们就会变得匆忙，变得习惯性操控别人，非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其结果，就是我们的人生似乎样样都按照我们的意思成就了，可是我们却不能得到满足，反而会生出更大的急切，更多的失望。

有一天晚上，我和妻子谈到主耶稣在年轻的时候，因为跟随父母上耶稣撒冷的圣殿，结果让他的父母找不到的故事。我们都觉得，难道主耶稣不应该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吗？为什么他要反过来对他的父母说：“岂不知我当以我父的事为念吗？”

人之所以会将怒气发出来，无论是通过言语还是直接的惩罚性行动，最终都是突破了自己忍耐的限度。而我们之所以不再忍耐，是因为我们自己的计划，自己心中自以为重要的那个事情被耽搁了，或者说永远也无法实现了，所以我们变得气急而败坏。

但那些能够止住自己愤怒之火的人，正是因为他们知道忍耐的真义。忍耐原来是和患难、和盼望、喜乐分不开的。

前几日，我因为工作上的不顺心，有意无意间，对自己的学生失去了往日的耐心。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我开始对上帝感到不耐烦。我觉得他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能让他的儿女被动地受苦，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一切。但通过读《认识圣洁》这本书，让我明白我的神迥非世人，他的想法和我并不相同。我需要重新回到圣洁之主的面前，来看待他所是、所行的一切。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段让我的心灵得着极大释放的话。这段话就是围绕“忍耐”这个主题展开的。

作者说，忍耐是安静看上帝在我们生命中行大事，忍耐是需要对上帝有信心，忍耐是要顺从圣灵的引领，并抵挡胜过从肉体生发的一切“悖逆”，诸如不信、忧虑、惧怕、甚至抱怨等。忍耐是有福的，忍耐是沉静享受在上帝的应许里。

所以，忍耐不是被动地接受一切，仿佛什么也无法改变，只好逆来顺受，默默地等待风暴平息。那不是圣徒的恒忍。

真正的忍耐是凭信心的眼睛看见神使周围的一切按照祂预定的美意迅速而有条不紊地运行，迫不及待得想要看见佳美的恩典打开最后一层包装纸。

忍耐的核心是信，是望，忍耐让人在仁爱里渐长。忍耐是因相信那位恩慈的“波阿斯”在为我的事心里盘算焦急，忍耐是因仿佛听见圣灵说“你只管安坐等候，看这事怎样成就，因为爱你的神今日不办成这事必不休息。”

写这段话的老师也曾经历极大的患难，可是他却从中学到了忍耐的功课。这不是从人的层次谈及的一种品格，而是圣灵所结出的果子。是恩典的产物。

哈利路亚，我要指着主夸口，祂在我生命中成就大事！不必惧怕，上帝既已开了这工，岂不成就这工，好使祂的名得着称赞！为何心里忧愁像没有指望的人呢？啊，我要顺服在圣灵里。忍耐等候，忍耐等候，并在圣灵所赐的恩典中欢喜快乐，欢喜快乐！

在第十章，史普罗以影子之上为题，帮助我突破了现代世俗主义布下的天罗地网，让我得窥何谓终极的存在。我们终生都在寻觅真理，活出良善，被美俘获。但正因为我们是这样容易受影响的活物，我们常常到死都不知道真善美的源头原来是上帝自己。

史普罗的意思是，我们如果缺失了与这位圣经所启示的上帝的相遇，我们的人生就会被困在黑暗之中。这一方面出于我们惧怕神，我们不要神的古老反叛，也因为当代世界是一个对神极其不友善的世界。但无论是哪种原因，圣洁的上帝总能够突出重围，赐下信心，让我们可以认识他。

我们在平常人生中的遭遇，苦痛挣扎，有何意义可言？我们若是与永恒失之交臂，所赚取的一切最后只能加增我们生命的愁苦。唯有圣洁又美好的上帝，才能更新我们的生命，使我们不再活在一个受限的、被蒙蔽的状态，我们的确自由了，我们的确需要通过付出极大的努力和代价，不仅是与这个世界相抗衡，我们没有那个能力，更没有那样的决心，除非我们寻找神的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