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外的生命
我小时候的寒暑假，电视台总重播《西游记》。但我听说90后的寒暑假主要是放《还珠格格》了。这剧我基本没看过，不过片头曲倒是知道，记得大概是：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感谢风，感谢雨，感谢阳光，照射着大地。自从有了你，生命里都是奇迹……
总之就是各种感谢，和今天“感恩节”的主题仿佛甚是契合。
歌里边感谢的这一切当然都可算为应该，甚至戏里戏外贡献给我们的那些梗儿和表情包也应该感谢。不过，就好像只感谢尔康却不感谢琼瑶是不完整的一样，如果只感谢天地命运，风雨阳光，却不感谢这一切的创造者，那也是不完整的。
就是说，问题在于：“自从有了你，生命里都是奇迹”，这里边的“你”，终极而言，应该是谁呢？
这就要从“感恩节”的由来说起了。
1517年宗教改革之后，西北欧许多国家改信新教，英格兰也是其中之一。不过亨利八世发起的宗教改革并不彻底，经过之后几朝的政策反复，新教（基督教）在英国呈现明显的多元化形态，“主流”算是国教会（圣公会），国王自任教会元首，政治派别方面基本是保王的托利党，但还有庞大的长老会、独立派等各种“在野”宗派，他们在政治方面主要算是拥护议会的辉格党。（当然，这些名字都是后世的称呼，一开始并不这样叫。）
各种不能接受国教会的宗派，就被称作“不从国教者”，或者“清教徒”。1603年，詹姆士一世即位后，大肆逼迫他们，不让他们按着自己的信仰敬拜上帝，于是几年后，许多清教徒去了比较自由的荷兰。但随着荷兰的政策改变，1620年，已在莱顿定居许久的一支清教徒又决定离开欧洲，前往新大陆。
这些人就是五月花号上的天路客（Pilgrim）。他们多数是来自诺丁汉郡斯克鲁比镇（Scrooby）的同一间教会的会友。
所以，本质而言，他们不是难民，不是移民，而是圣民。他们认为信仰自由高于一切，没有这项自由，就没有一切自由。所以他们离开英国、离开荷兰，都不能说仅仅是“逃亡”。实际上他们深信，上帝在他们身上有着伟大而隐秘的计划，他们不是被赋予了特殊的权利，而是被赋予了特殊的责任，为着昭昭天命，前往应许之地。
上船的乘客有102人，途中死去一人，但还诞生了一个婴儿，所以下船时还是102人。他们在风高浪急的北大西洋航行了两个月才抵达鳕鱼角，这里距离弗吉尼亚的北部还有几百公里。11月11日，他们订立了“五月花号公约”，这份公约成为美国日后无数自治公约中的首例。
我们今日对五月花号天路客的所有了解，都来自《普利茅斯开拓史》一书，作者就是乘客之一的清教徒领袖威廉·布拉福德，他后来做了30年的普利茅斯殖民地的总督。
据他记载，下了船后：
他们发现那里没有适合大船停靠的港口，只能停小船。还发现了两处印第安人住的房子，房顶铺着草垫，在里面发现一些劳作工具，但人却不见踪影。还找到更多颜色各异的玉米和豆子，他们带走了玉米和豆子，心想着将来碰到印第安人的时候再给他们如数补偿，后来他们做到了，那是6个月后的事。
在此必须要说的是，他们就这样得到第二年播种庄稼所需的种子，不然他们很可能都要饿死，这是上帝给这些身处困境的人赐下何等浩大、特殊的恩典和慈爱！他们本一无所有，直到临近播种季节，也没有任何可能找到什么。而且，如果没有第一次勘查，他们也不会找到这些种子，因为后来地面被大雪覆盖，很快冻结了。但上帝对他们的紧迫需求从不延误，他的圣名配得一切的赞美。
所以，天路客们首先感谢的是上帝。
后来他们才知道，在他们到来之前，那里的印第安人基本已经死光了。很可能是死于传染病。
当天路客在附近的普利茅斯一安顿下来，就用木材建造教堂，每星期天早上举行聚会。因为这就是他们来到这里的首要目的。
但由于旅途中的拥挤环境导致船上传染疾病流行，再加上坏血病与天寒地冻，至次年三月初，移民已经死亡了将近一半，其中二十二位成年女性死去了十八位。
次年（1621年）春天，他们开始建造房屋，也准备种地，可他们发现，自己并不会种前一年发现的那些美洲作物。
生命的奇迹就在这时出现了：居然有一个印第安人出现，用英语和他们对话！
这个人就是斯昆托，他曾被奴隶贩子卖到欧洲，在那里学会了英语，后来他仁慈的主人释放了他。然而回到故乡之后，他发现族人已经死光，于是只好寄居在另一部落，直到他发现了天路客。
斯昆托除了做翻译之外，还把天路客带到捕鱼的最佳地点，又指导他们如何种植，如何用鱼给玉米当肥料。还协助他们与当地印第安人签订条款。
于是到了秋天，他们迎来了大丰收。心怀感恩的天路客们便邀请印第安朋友一起来参加盛筵，一同感谢上帝的恩典。
这就是感恩节的由来。
第一个感恩节之后，这些敬畏上帝、吃苦耐劳、生养众多的清教徒很快就开始繁衍壮大。1621年的这七十多人，到1630年就成了三百多人，1637年更是增加到五百五十人。上帝大大祝福了他们。
这些受祝福的天路客，就是美国的祖先。华盛顿在1789年将感恩节定为全国性节日，从1941年起，又正式将日期定为每年十一月的第四个星期四。
所以，感恩节首先需要感谢的，不是天时地利，不是印第安人，甚至不是天路客自己的勤劳勇敢，而是赐下恩典的上帝。
因为天不是我造的，地不是我铺的，命运不是我写的，风不是我吹的，雨不是我下的，阳光不是我洒的——可是我却享有了这一切，一切奇迹，一切美丽，一切痛苦，一切甜蜜，一切生命。我当然也应该感谢我的爱人、父母、朋友、亲人，因为他们爱我，我也爱他们——可是我更应该感谢那赐下爱与生命的上帝。
最近我听到一首歌，起初光看歌名我还以为是赞美诗，叫《奇妙能力歌》，它的词是这样的：
我看过沙漠下暴雨
看过大海亲吻鲨鱼
看过黄昏追逐黎明
没看过你
我知道美丽会老去
生命之外还有生命
我知道风里有诗句
不知道你
我听过荒芜变成热闹
听过尘埃掩埋城堡
听过天空拒绝飞鸟
没听过你
我明白眼前都是气泡
安静的才是苦口良药
明白什么才让我骄傲
不明白你
这首歌虽然并不是赞美诗，但我仍然感谢写和唱的人，因为她不经意间道出了真相：生命中那一切的美丽、奥秘、奇迹，都来自那“生命之外的生命”。而这位许多人还“没看过、不知道、没听过、不明白”的“你”，正是我们最应该感谢的，那创造了一切光明美善的上帝。
（点击“阅读原文”访问我的网易云电台收听本次证道录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