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文
林前 11:23我当日传给你们的，原是从主领受的，就是主耶稣被卖的那一夜，拿起饼来，
林前 11:24祝谢了，就掰开，说：“这是我的身体，为你们舍（有古卷作“掰开”）的，你们应当如此行，为的是记念我。”
林前 11:25饭后，也照样拿起杯来，说：“这杯是用我的血所立的新约，你们每逢喝的时候，要如此行，为的是记念我。”
林前 11:26你们每逢吃这饼，喝这杯，是表明主的死，直等到他来。
林前 11:27所以无论何人，不按理吃主的饼，喝主的杯，就是干犯主的身、主的血了。
林前 11:28人应当自己省察，然后吃这饼、喝这杯。
林前 11:29因为人吃喝，若不分辨是［主的］身体，就是吃喝自己的罪了。
林前 11:30因此，在你们中间有好些软弱的与患病的，死（原文作“睡”）的也不少。
林前 11:31我们若是先分辨自己，就不至于受审。
引言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中国人的确对吃饭极为看重，以至于做饭和种菜被认为是我们的种族天赋。但这当然不是说其他民族就不重视吃饭。重视是都重视的，只不过精致程度有区别罢了。大致上来说，你扒拉一下地球仪，从西往东这么看过去，饮食的精致程度是递增的。英国的差不多最简陋，所谓国民饮食的炸鱼薯条即便他们本国人爱吃的其实也并不多。希罗多德在他的《历史》中提到，斯巴达人击败波斯之后，在敌军营帐里看到精美的波斯晚餐时惊笑交加，彼此对说：我们吃的这么差，他们吃的这么好，那他们为什么放着好的不要非要来抢我们的食物呢？——这说明中东比南欧的饮食自古以来可能又要精致一些。至于我们的珍馐美馔就不用多说了，你去看一看《红楼梦》里那道吓到刘姥姥的茄子是怎么做的就知道了。
实际上如果有一定的历史知识，扒拉地球仪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比如同样是从西往东看，那么各民族在“灵魂与身体”当中对身体的重视程度似乎是依次递减的，这与刚才提到的“食物精致程度歧视链”所给出的暗示可能恰好相反。奥运会是希腊人发明的，他们也一直以裸体为美，但到了中国就——至少表面上——谈性色变。但又与这一点给出的暗示相反的是，神学中的“神人二性”，早期西方教会更强调耶稣的神性，而东方教会却更强调基督的人性。
总之你还可以梳理出更多这种链条，并且这些链条的走向大多呈现某种“单向性”。
而在地理意义上位于东西方的中间的中东，在那里赐下的《圣经》，的确在很多这些链条的价值取向上，也处在最合乎中道的位置，既不过分高举，也不过分贬低。上边提到的三个问题都是如此。
当然也包括“吃饭”问题。
圣约与圣餐
如果从圣约神学的角度看圣经历史，你会发现其中的每个约其实都和吃饭很有关系。
首先整本圣经可以说就是从亚当的婚筵开始，以羔羊的婚筵结束。
具体来说，在亚当之约，我们看到上帝为始祖预备食物（创1:29）。并且这个约的核心就是“吃”：分别善恶树的果子不能吃。但夏娃和亚当吃了，于是堕落了。
在大洪水后，上帝也为挪亚一家预备食物，邀请他们吃园中的菜蔬，并且开始允许他们吃荤（创9:3）。
亚伯拉罕之约中的“吃饭”虽不明显，但预告以撒降生的那一次也是在吃饭，亚伯拉罕招待神的使者吃了“嫩牛与饼、奶油和奶”。
而在摩西之约中，上帝设立的逾越节晚餐对后来圣餐的预表可以说很明显了，并且逾越节那只“骨头都不可折断一根”的羔羊，是对以色列人得救和他们与上帝立约的纪念（出12），更是对“骨头没有被打断”的主耶稣的预表。并且在“大会之日”以色列人和上帝在西乃山相遇时，上帝与他们立约，使他们作祂的百姓，叫七十个长老上山，与祂吃喝（出24:9-11）。而且在旷野中上帝为全体百姓预备了吗哪这超自然的食物，给他们在通往应许之地漫长的旅途上食用（出16:1-35；参见诗78:19-20）。
而大卫之约的核心之一是圣殿。当你思考圣殿以及圣殿的前身会幕，想一下其中进行的核心活动，也就是献祭，你就会发现那其实都是食物的献祭。饼和酒被放在会幕的一张桌子上，在圣殿中也是如此（出25:30；37:16；利24:5-9；民4:7）。这食物（“陈设饼”）是献给耶和华的（利24:7），代表上帝与以色列人之间的约（利24:8）。动物的祭，如燔祭和赎罪祭，关注的是赎罪的问题。另外一种会幕献的祭，就是平安祭，表明赎罪已经完成。它关注的是在赎罪之后，上帝和以色列人已经和好。平安祭是一顿饭食，一部分烧了献给上帝，一部分由祭司吃下，一部分由敬拜上帝的人吃下，欢庆上帝与人和好（利7:11-18；19:5-8；申27:7）。所以那个时候的祭司是要按时分食物给圣约百姓的，就是说他甚至应该具备一定的厨艺。
所以，到了耶稣的时代，当祂早期的犹太门徒听祂说圣餐是用自己的血所立的新约（路22:20；林前11:25），他们是不会太惊奇的，因为有上述这些圣约历史的背景，所以他们了解其中的意义是什么。
因此可以说圣餐贯穿着整个圣约。所以当我们领受圣餐的时候，就应该像圣约中的那些立约人一样，存着敬畏的心，并且认识到圣餐的最主要意义正如以色列人吃逾越节晚餐时应该了解的一般，就是要更新上帝和我们之间的圣约关系。
插曲：“筵”与“宴”
这里简单说一下和合本圣经里对“筵和宴”这两个字的不同用法。首先引用一下字典里对这两个字的释义：
筵
(1) (形声。从竹,延声。本义:竹席)
(2) 古时铺在地上供人坐的垫底的竹席,古人席地而坐,设席每每不止一层。紧靠地面的一层称筵,筵上面的称席 [bamboo mat spread on the floor for people to sit on]
筵亦席也。铺陈曰筵,藉之曰席。——《周礼》郑玄注
宴
(1) (形声。从宀( mián),妟(yàn)声。“宀”表示房屋,“妟”是“安”意思,也有表意作用。本义:请人吃饭喝酒,聚会在一起喝酒吃饭 )
(1) 酒席[feast;banquet]。如:宴客(宴会所请的客人);宴设(摆设宴席);宴筵(宴会);宴集(宴饮聚会);宴饮(设宴聚饮);宴语(宴请时的交谈);宴乐(宴饮游乐)
可以说和合本圣经对这两个字的使用是比较符合字义的。基本上圣经里最常用的词是“筵席”。也有“筵宴”，但没有“宴席”，提到“宴”，更多时候是“宴乐”、“荒宴”之类。仔细辨析的话，那么“筵”很强调“联席”，就是众人一起，强调关系性。“宴”似乎更强调吃喝本身。所以同样是吃饭喝酒，在圣经里出现的时候，“筵”多半是好的，“宴”多半是坏的。因此，严格来说，其实我们主日中午一起吃饭应该叫“爱筵”，二声的筵。
圣餐的要求
这两个字的区别其实细想起来很意味深长。同样是吃饭，可以是为了彼此相爱，也确实能促进彼此相爱，但也可能是为了满足肚腹，放松减压。我们所敬爱的一位牧师就曾做过自黑式见证，说有人告诉他他为什么胖，那就是很可能是因为孤独。因为一孤独就觉得寂寞觉得冷，就想吃东西来快乐并且取暖。不过说真的我个人完全不在意他胖不胖，毕竟评价牧师的标准主要不是胖不胖，而是是否能按时分粮给我们，所以他的证道他的诗才是更重要的，毕竟诗比瘦更为有福。
不过刚才说的那个吃饭的原因，就是“对抗空虚寂寞冷”，恐怕并非空穴来风。我当年背单词的时候，“sentimental”（感伤）这个词是怎么记住的呢？就是发音好像“三屉馒头”，一感伤就会饿，就想吃，一吃就吃三屉馒头。
不过这个心态应该是领圣餐的心态吗？显然圣餐是不可能管饱的。那么我们领圣餐，除了纪念圣约，再具体而言，又有什么原则和方式呢？这个就要从圣经和神学里去找了。我下面的引用都是来自经文和西敏准则。
为何领圣餐
168问：圣餐是什么？
答：圣餐是新约的圣礼。我们在其中照耶稣基督的吩咐，分发并领受饼酒，祂的受死在其中显明出来（路22:20）。
（1）那些按理领受的人吃喝祂的体与血，得属灵的滋养，在恩典中长进（太26:26－28；林前11:23－26）；
（2）他们与基督的联合和交通得以坚固（林前10:16）；
（3）作为奥秘身体的肢体,他们的感恩（林前11:24）、与上帝的圣约（林前10:14－16，21）、彼此之间的爱与团契，都得以见证并更新（林前10:17）。
如何领圣餐
领餐之前
171问：在来领受圣餐之前，那些来领受的人应当怎样预备自己？
答：在来领受圣餐之前，那些来领受的人，
（1）应当省察自己（林前11:28）是否在基督里面（林后13:5）；
（2）省察自己的罪和亏欠（林前5:7，比较出12:15）；
（3）省察自己的知识（林前11:29）、信心（林前13:5；太26:28）和悔改（亚12:10；林前11:31）的真实性和程度；
（4）省察自己对上帝的爱，对弟兄的爱（林前10:16－17；徒2:46－47），对众人的爱（林前5:8；11:18，20），是否饶恕了那些得罪自己的人（太5:23－24）；
（5）省察自己是否渴慕基督（赛55:1；约7:37）；
（6）省察自己是否有新顺服（林前5:7－8）；
（7）重新操练这些美德（林前11:25－26，28；来10:21，22，24；诗26:6），认真默想（林前11:24－25），恒切祷告（代下30:18－19；太26:26）。
172问：怀疑自己不在基督里，或者怀疑自己没有作好正当的预备，这样的人可以来领受圣餐吗？
答：怀疑自己不在基督里，或者怀疑自己没有为领受圣餐作好正当的预备，
（1）这样的人或许是真的与基督有份，虽然他们对此还没有达到确信（赛1:10；约壹5:13；诗88；77:1－12；拿2:4，7）；
（2）如果他们真的是出于此种忧虑而受到影响（赛54:7－10；太5:3－4；诗31:22；73:13，22－23），确实渴慕自己是在基督里（腓3:8－9；诗10:17；42:1－2，5，11），并愿意脱离罪恶（提后2:19；赛50:10；诗66:18－20），那么，上帝就看他的确与基督有份；
（3）而且，因为上帝的应许，以及祂设立这一圣礼的目的，就是要宽慰软弱有疑心的基督徒（赛40:11，29，31；太11:28；12:20；26:28）。
（4）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要为自己的不信悲伤（可9:24），努力消除自己的怀疑（徒2:37；16:30）；
（5）这样做之后，他可以并应当参加圣餐，使自己得以坚固（罗4:11；林前11:28）。
173问：是不是所有公开承认信仰，并想参加圣餐的人，都可参加呢？
答：尽管公开认信，却对真道无知妄解，肆意犯罪，这样的人，虽想参加圣餐，但教会根据基督赐给的权柄，可以并应当禁止他们参加圣餐（林前11:27－31，比较太7:6；林前5；犹23；提前5:22），直到他们接受教训，有生命改变为止（林后2:7）。
领餐之时
169问：基督如何指定在圣餐中分发饼酒？
答：基督指定牧者，在施行圣餐这一圣礼之中，藉着宣读设立圣餐的话，感恩，并祷告，把饼酒从通常的用途中分别出来；拿起饼来，掰开，把饼与酒都分发给领受者，他们也同样根据基督的吩咐，拿起饼来吃下，再喝那酒，以感恩的心记念基督的身体为他们而舍，基督的宝血为他们而流（林前11:23－24；太26:26－28；可14:22－24；路22:19－20）。
170问：在圣餐中，那些按理领受的人如何吃喝基督的体与血呢？
答：在圣餐中，
（1）基督的体与血并非属物质地或属肉体地临在于饼酒之中，也不是与饼酒同在，也不是在饼酒之下（徒3:21）；
（2）而是对于领受者的信心而言，有属灵的临在，这种临在的真实性正如饼酒本身对于他们的外部感官的真实性一样（太26:26，28）；
（3）所以，那些在圣餐中按理领受的人，确实在其中吃喝基督的体与血，并不是以物质的属肉体的方式，而是以属灵的方式；
（4）他们虽是藉着信心，却也是真实地（林前11:24－29）领受钉十字架的基督，以及祂受死的一切恩惠，并运用在自己的生活中（林前10:16）。
174问：在圣餐这一圣礼施行的时候，对那些领受的人有什么要求？
答：那些领受圣餐的人，在圣餐施行期间，
（1）要有至圣的敬畏之心，集中注意力，在这一赐恩之道中等候上帝（利10:3；来12:28；诗5:7；林前11:17，26－27）；
（2）殷勤注视饼酒，并谨守圣餐的每一细节（出24:8，比较太26:28）；
（3）留心分辨主的身体（林前11:29）；
（4）存爱心默想基督的受死和受苦（路22:19）；
（5）由此激励自己，更加坚定地行出各样的美德（林前11:26；10:3－5，11，14）；
（6）省察自己（林前11:31），为罪忧伤（亚12:10）；
（7）切切地渴慕基督（启22:17），藉着信心吃喝祂（约6:35），领受祂的丰盛（约1:16），信靠祂的功德（腓3:9），在祂的大爱中欢喜（诗63:4－5；代下30:21），感谢祂的恩典（诗22:26）；
（8）更新他们与上帝的圣约（耶50:5；诗50:5），并更新对众圣徒的爱（徒2:42）。
领餐之后
175问：在领受圣餐之后，基督徒有什么责任？
答：在领受圣餐之后，基督徒有责任认真地思考:
（1）他们在领受圣餐时是怎样行的，是否得到益处（诗28:7；85:8；林前11:17，30－31）；
（2）若是得到鼓励和安慰，就要为此而赞美上帝（代下30:21－23，25－26；徒2:42，46－47），求上帝继续施恩（诗36:10；歌3:4；代上29:18），保持警醒，免得退步（林前10:3－5，12），完成自己所许的愿（诗50:14），勉励自己常常参加圣餐（林前11:25－26；徒2:42，46）；
（3）如果发现未得到什么恩惠，就要更加仔细地省察自己对圣餐的预备，和参加圣餐时的举动（歌5:1－6；传5:1－6）；
（4）在这两种情况下，如果他们对得起上帝和自己的良知，就当等待，在所定的时候，必得着其中的果子（诗123:1－2；42:5，8；43:3－5）；
（5）但是，如果他们在某个方面没有做到，就当谦卑下来（代下30:18－19；赛1:16，18），并在以后的日子更加慎重、殷勤地参加圣餐（林后7:11；代上15:12－14）。
问10：配领圣餐的人领受圣餐之后，当怎样行？
回答：配领圣餐的人，在领受圣餐之后，当自己省察自己的言行和结果。如果他们没有与主相遇，情绪不适，就当探究其中的原因，为自己的问题而伤痛，并殷切地寻求饶恕，在经历这样的痛苦之后，当努力求取圣餐的益处，并为将来而努力改正。如果他们与上帝相遇了，心胸得到了扩展，心情甜蜜愉快，就当为所得到的扩展和帮助而感恩，努力持守心灵中这种甜蜜的滋味；并且努力从基督吸取更多的恩惠，以便钉死世界和自己肉体的邪情私欲；对于撒但、罪和世俗的安全感，一定要保持警醒；审慎地履行自己所许的愿，持守他们所更新的圣约。
圣餐的祝福
以上的说明可以说是极为详尽了，仔细查考、认真践行者应该不难领会，并且这样做之后就必得着圣餐所带来的恩约中的祝福。那具体来说都有什么祝福呢？
福分
问23：信徒如何在圣餐中并藉着圣餐，灵命得滋养，在恩典里有长进呢？
回答：信徒在圣餐中并藉着圣餐，灵命得滋养，在恩典里有长进，是通过以下的方面：
1．他们从基督的受死吸取恩惠，从而不断地把肉体的邪情私欲钉死在十字架上，治死罪，清除罪，正是罪拦阻了他们灵命的滋养和长进。
2．主藉着他的灵确实把他的恩典进一步地提供给他们，这是他们藉着信心在圣餐中领受的。这恩典是基督藉着他的受死而为他们买赎的，也是他在恩典之约中向他们所应许的，而圣餐就是这一恩约的印记。
引自托马斯·文森特《西敏小教理问答释义》
并且正如“圣餐见证圣约”所表示的，圣餐更大的祝福，在于见证我们和上帝的“和好”，并因着与神和好，也能够与人和好。
和好
傅瑞姆曾论述过我们如何“在圣餐桌前与上帝相交”：
在圣经中，甚至在旧约圣经中，在饭桌旁与上帝相交，这是圣约祝福的一个重要元素。当两个人彼此产生矛盾时，他们需要和好。当然，和好可能会变得相当肤浅、只是表面功夫。但是，当和好是深入和真切的时候，当它是完全的和好的时候，你不仅和从前的敌人再次成为朋友，你还和他一同吃饭。在古代近东地区，情况经常就是这样的（见创31:52-54，撒下9:7-13；19:28；王上2:7）。
另外，与上帝一同吃饭，这也为我们提供持续的滋养和与他的相交。思想大卫在诗篇23:5是怎样讲到上帝在他敌人面前为他预备筵席的。思想上帝的智慧在箴言9:2是怎样邀请少年人来她家中吃饭的。思想耶稣两次行神迹，喂饱大量的群众（太14:13-21； 15:38）。思想耶稣在复活之后是怎样邀请他的门徒与他一道吃喝（路24:30；约21:9-14；徒10:41）。所有这一切都预先表明了在天堂那盛大的筵席，弥赛亚的筵席，羔羊的婚筵，我们在当中颂赞救赎的完全（路13:29；14:15-24；22:30；启19:9）。所以我们现在吃喝的时候，我们是盼望他的再来，我们要与他一同吃喝，有完全的喜乐（林前11:26）。
不管我们何时领受圣餐，我们都应该思想过去、现在和将来。我们应当纪念他的死，为着他完全的救恩感谢他。圣餐被称作是一种祝谢（太26:27；路22:17, 19；林前11:24），所以圣餐有另外一种英文说法eucharist（感恩礼），源自“感谢”的希腊文。
在目前，我们知道只有从基督那里，我们才能得到灵里的滋养（约6:35-59；林前10:16）。藉着吃喝，我们同领他的身体和血；我们感受到与他更亲密的联合。加尔文强调，基督并不是亲身在圣餐中与我们同在，基督是身在天堂。他认为基督在圣餐中真实、灵里面的同在，与其说是他来与我们同在，倒不如说是我们被接上天与他同在，在天上的地方和他在一起。
我们吃喝的时候，是在盼望将要来临的那更大的筵席（林前11:26）。我们只是吃一点点的饼，喝一点点的杯，因为我们知道，在今生我们与基督的相交和那在他里面等待着我们的荣耀，是根本无法相比。
所以，就从我们的文化来说，是不是两个人无论有过多大的矛盾，只要能坐下来一起吃饭喝酒，就算是和好了对吗？所以，其实我们的文化在这个方面很符合圣餐的教导。如果“一壶浊酒”都能喜相逢，让你们把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那代表基督之血的杯，是不是效力应该更大呢？所以你怎能一面和你的弟兄姊妹同领一饼一杯，就是一起吃饭喝酒，却又向他或者她怀怨呢？如果没有与神与人和好就领餐，这就不是“按理领主的身和主的血”了。
总结
总结一下，今天的要点就是：
一：圣餐贯穿“圣约”。
二：圣餐应当“按理”。
择其要点来说，这个“理”主要包括：
1.圣餐的性质：不是化质或变质，而是联合与同在。
2.圣餐的场合：不可私下举行，不可为人代领
3.领餐的方式：杯饼同领，不可分开
4.领餐的预备：
之前：祷告，分辨，省察
之时：敬畏，默想，省察
之后：感恩，赞美，省察
5.谁不可以领圣餐：
5.1【没有教会允许】因此，教会为敬畏上帝、保护会众，会停止一些人的圣餐，直到他们有明确的悔改见证。
5.2【没有公开见证】只受了圣约洗礼（婴儿洗礼）的儿童，因没有公开的悔改见证，因此无法确定他们是否能够“按理”领圣餐。当他们在众人面前做了这样的见证之后，就可以和其他圣约子民一起领受圣餐。
5.3【没有省察预备】自我省察之后认为不适合领圣餐的。下面引文也出自引自托马斯·文森特《西敏小教理问答释义》，和西敏准则表达了同样的意思与要点。
（1）．以下的人是来到主的桌前时不配的人：内心没有作好准备，仍然处于没有恩典，没有基督的状态；没有信心，既不能分辨主的身体，也不能属灵地吃喝他；没有悔改之心，没有爱心，没有新顺服，既不能通过圣餐荣耀主，也不能由此而得享与他的交通。
（2）．以下的人也是来到主的桌前时不配的人：虽然已经蒙恩，也有内在的预备，但却不留意，没有通过自省、祷告和默想作好实际的准备，因此就使上帝不悦，也无法得到圣礼的恩惠。但若只是忧虑、怀疑、软弱、悲伤，就当凭着神所赐的信心，克服这些情绪之后，领受圣餐。
问7：有人已经蒙恩，也确实留心省察了自己，并尽了其它当尽的本分，预备好自己的心，但是仍然情绪不好，他们是否配领圣餐，是否应当来到主的桌前呢？
回答：他们虽然已经蒙恩，并且确实通过自省和其它当尽的本分，努力预备好自己的心，但是仍然情绪不好，他们应当来到主的桌前，因为在领受圣餐的时候，上帝也许会藉着圣餐使他们的情绪归正；无论如何，他们必须在那里等待，出于顺服之心，专心仰望聆听上帝，虽然他们并没有可见的、破碎的、令人振奋的喜乐之情，但是，藉着基督，他们的真诚也必蒙上帝悦纳。
问8：假如我们怀疑、担心自己是否已经真的蒙恩，还可来到主的桌前吗？
回答：虽然我们有担心，有疑虑，如果我们觉得需要耶稣基督，并且渴慕耶稣基督，并决心在主的圣约中放弃自我，我们就可以，而且也应当来到主的桌前，因为圣餐本身就是得证上帝之爱的一个途径；如果我们不能带着确信前来，我们可以前来追求确信。
6.不“按理”领圣餐的后果
软弱与跌倒
疾病与死亡
三：圣餐带来“祝福”
1.生命得到滋养
2.在恩典里长进
3.与神和好
4.与人和好
5.与基督的联合与交通得到确认与坚固
6.与肢体的团契与相爱得到见证与更新
结语
开始时提到，东方与西方对物质的看法总是趋向两个极端，就是或崇拜或鄙视。这些看法也难免反映在神学当中。但我认为C.S.路易斯论到杯和饼时的一段话特别好，他是这样说的：
“想变得比神更属灵是无益的。神从来没有说人要成为一个纯粹的属灵受造物。这就是他使用像饼和酒一类的物质事物将新生命放进我们之中的原因。我们可能会认为这太过于野蛮、不属灵。但是神不这么认为：他发明了饮食。他喜欢物质。他创造了物质。”
《返璞归真》
所以属灵的人之所以属灵，其中一个重要体现就是他开始能在万物中看到神的作为，或者说能从神的作为中看到万物。至于具体要如何归正，取决于你原来是往哪个方向偏的。
比如我原来大概算是往轻视物质那个方向偏的。以至于我多少有些觉得圣餐好像只是象征而已。不过几年前的一件小事让我从另一个角度意识到了一些我从来没想过的东西。
那时我还在当老师，上班要坐轻轨，得在西安桥那站下再倒公交。因为走得早，不能在家吃饭，所以常常下车后在那一带吃点什么。
就在冬天最冷的时候，我在出站口外看到一对小夫妻，面前有辆极简陋的车。其实就是个倒骑驴。车上竖块纸牌子，手写着“手抓饼，饼三元，加蛋一元”之类的字。卖这个的其实不止这一家，但看了几眼，觉得小两口衣着整洁，动作麻利，就买了一个。加蛋加培根，共六元。我递给他十一。
丈夫笑呵呵地一边打蛋一边说：“自己找就行。”我这才发现，就在我眼前有个黑色废纸筐，里边已有不少零钱。我想他也许是忙，便慢慢地，将十元和一元举在筐口，松手丢入，然后慢慢地拈出一张五元，还晃了晃。不过他和他妻子一直忙着干活，根本没往这边看一眼。
于是以后我基本就只在这家买了。
小两口共同的特点就是干净爽利，无论动作还是声音。妻子的声音比较豪爽，除了脆生生地招呼“老公”的时候。老公的声音则偏高亢，但说“媳妇儿啊”时，有着东北爷们儿特有的明快与温柔。两人配合之默契一望可知，所有动作显然已是最优选择，步骤不能再少，次序不可动摇。每次饼要好之前，他们都会谨慎地问顾客加什么酱，即便在显然已经认识我之后。我相信这里边也是有某种道理的。虽然当时我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找钱是一如既往的顾客自助，除非你给大票。当他们不得不暂停夹生菜而从厚重的大皮裤兜里翻零钱时，不知为何你会有一丝歉意。似乎是觉得，为了点儿钱而打断了他们充满敬意与热情的工作，是件不妥的事。
只有一次，我看到他俩多用了一个步骤。一个顾客要加蛋。媳妇儿刚打了个蛋下去，马上说：“哎呀这蛋太小了。”话音未落，丈夫已经另打了个蛋补上。顾客不置可否，拿着饼走了。但这一幕进了我的心。
有一次我正在他家买饼，忽然马路牙子上从我旁边闪过一精瘦的汉子，嘴里念念有词，歪着脑袋暴走，不时抽冷子凭空打一拳，揣一脚。吓我一跳。卖饼的老公说：“又犯病了。总能看见。”媳妇儿说：“他就是走两步蹬歪一下。不打人。”其实这样说我也不确定他打不打人，但我发现了，卖饼的小夫妻俩看来总是倾向于以善意待人。
后来学校搬家，我就没有再去了。但我总能想起西安桥外的这兄弟和老妹，当年在每个早晨按时分给我的饼，以及他们在大冬天带给我胃口和胸口的那份热乎，带进我时不时燥热的脑里与心里的一点清凉。
所以这或许就是某种另类形式的：按时分粮给我们。在我看来，这个事情极其平凡，却又及其神圣。
对我来说，圣餐更是如此。我也愿弟兄姊妹能明白究竟何以平凡，何以神圣。
就像有一句很平凡的俗话说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这句话又颇为神圣，因为说出了日光之下的一个普适真理。而我们所相信与盼望的却是：天上才有不散的筵席。在那日，平凡与神圣将合而为一，不分彼此，我们会彻底与神和好，不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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