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颈椎,让我的头脑昏重,总不清晰。
一地鸡毛地忙碌着,心里清静,不着一字。
腰疼得坐不了太久,就趴在床上翻书,现在的新书都不怎么耐读了,倒是喜欢翻以前的旧书,翻开来总看到阅读留下的痕迹,再读不止是亲切,还有新的感受。
比如眼下这本《孤独是迷人的》,艾米莉狄金森的秘密日记。
太喜欢她的文字了。20多年前买下读过的,每再读一次仍然会怦然心动,心有共鸣。
或许每本爱读的书里,都能看到自己内心的一部分,生命重叠交织的体验与感悟吧。
骨子里总是觉得自己是和狄金森、卡夫卡有着相似的性情和灵魂。不同的只是我太平凡,写不出他们那样的作品,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对他们的热爱,还有对自己的接纳。
“我找到一只鸟,在花园的一棵树根附近。我说:“如果没人听见,那为什么歌唱呢?”
像喉咙里的一声哭泣,它说,我的工作就是唱歌,它总是如此。”
当年热爱写作的时候,常引这句诗来安慰自己。那时长年自学,没有朋伴亦没有老师,有的只是一壁立在书柜里的书,陪伴我度过整个青春。许多的夜里,“我打开自己的心,让它逃到纸页上。”
我在她的诗句里取暖:
“有许多人只是身体在动,但是心灵一点长进也没有。”
“我们自己就像岁月,可以不停更新。”
双肩包里背着狄金森和卡夫卡的书信集,回到自己的家。
岁月和这两本旧书一样,开始泛黄。
看到朋友圈里的一篇文章“坐轮椅后,你去过理发店吗?”,读得有些辛酸,居然有那么多的人留言说坐轮椅后再也没去过理发店,只因为有障碍。有形的和无形的,无处不在的障碍。
又看到一位残障朋友的感叹,她说参加培训学习,当老师让大家组队上台活动,她又落单了,似乎不存在般的,存在于集体活动当中。她说她很想有人邀请,她喜欢和集体在一起。
夜里祷告前想起这些被障碍困住的人,便想起自己这一路经过,也曾触景伤情,也曾暗自悲伤,也曾孤影自怜,但眼下,似乎一切归于平静,即使再去经历,也觉得只是人生经历中必然的历练和阻障,正如史铁生所言,人生就是与困境周旋。健全人也概莫能外。
心放平了,路也就平了。该呼吁的无障碍环境建设,即使呼吁声无人应答,也要继续呼吁,想当年美国的无障碍建设,也历经残障人士几百年的努力不懈。想参与集体生活的,那就大胆主动发出自己的邀请,不必被动坐等,寄望于他人的眼光。同时也要坦然接受被拒绝,受冷落,这也很正常。
社会工作里有个重要的观点,不求助不帮助。当年这个观点对我如同一记重拳,原来这背后有一个平等尊重的基础,还有开放和信任的态度,这样的帮助才能恰到好处。素来活得被动,开口求助无异于跨越心里的高墙。可真跨过去了,才发现,你若求助必得帮助。从此学会在需要帮助的时候,主动开口,在不需要帮助时微笑说声:“谢谢,我可以!”
当我们无法挪动跨越外面的障碍时,我们先清理掉里面的障碍物吧。无论这个社会将我们怎样分成三六九等,在上帝的眼中我们还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每天默默观察注视着Panda在一张床上的24小时生活,我的心里就会有个声音在问:
“如果命运关你在一个笼子,你准备在笼子里怎么过?”
“我给我的心一个更宽的跑道。”(摘自狄金森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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