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适合回家,春风得意,没有马蹄,一日也看不尽家乡的风景,近乡情更切,不是怯,处处皆故人。
乡村的风和城市的风又不同,乡村的风有味道,油菜花混合着水汽的味道,有方向,从池塘对岸的麦田里阵阵南风,有感情,吹着这些风就想到以前的很多春夏。
我在城市里,闻不见味道,都是从楼与楼之间刮过来的,偶尔带着小区后面垃圾场的味道,更无法谈及到情感。
明亮的光,明亮的水面,钓鱼的年轻人的三轮车两轮车把我家门口都快堵住了,和他们闲聊,为何这个时候都在家里,答曰,刚从外面回来,与其在外面隔离不如在家里隔离,的确是,家里多自由,又无拘无束,可漫步于田间,可悠闲钓鱼一天,睡在老家,犹如睡在母亲的怀抱。
去后院摘了一些蒜苔,去舅舅家摘了一些青菜,去池塘边晾衣服,去看他们钓的鱼,这些在城市里应该是奢望,在乡村竟然可以一会就能实现。
我坐在麦田地头,看高高蓝蓝的天,几千里外,多少人儿封闭在钢筋水泥的樊笼里,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也愿风吹到他们那里,把花枝伸向他们的窗户,但愿你们都能在解封以后,认识到鸟儿畅游天地间的美好。
天空一无所有,但却给我安慰。
我走到儿时看病的诊所门口,他们这一家人现在大多归信了,门口的石板没有青苔覆盖,还是几十年前的模样,只是经历过风霜雨雪,字迹已经渐渐模糊。依稀可以看见1959年五个字,恍惚间60多年过去了。
妈妈在院子里开垦了一片地,种各样的菜,对着堂屋的石榴树上,鸟儿在上面叽叽喳喳,CS路易斯写过一本书叫做返璞归真,陶先生说复得返自然,主说,你们要想小孩子才能进天国,人,岂能像无定的风筝左摇右摆,我愿做村头的树,安稳于土地中,也能看这烟火变幻几十载。
可喜的是能够在这距离加利利海几万里的乡村,得知那旷野中大喜的信息,我常在房顶望夜色中的飞鸟,看他们没入灰暗的树林,我想那遥远的地方,那光可以穿越几万里乡村的树林来到我这里,使我夜色中的眼睛如空中皎洁的月亮,至于我们这个文化中仅仅引以为傲的一些部分,与那真光相比,却是腐草之萤光,不及天心之皓月。
书上说,因他以我有忠心,派我服侍他!
我漫步于池塘边,看波光粼粼,半江瑟瑟半江红,年轻人还在钓鱼,他们能够脱离繁华的都市,在这样的春天里,回到故乡,和父母在一起,着实让人欣慰,或许他们本身并意识不到这种幸福,就像我们在日光下春风中意识不到上面默默无声的恩典。
光本是佳美的,眼见日光也是可悦的,愿我们常在光里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