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的力量》
弗兰克·富里迪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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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的力量:从苏格拉底到推特》是一部探讨阅读、写作、读者、书籍和读写能力,以及相关的历史、意义和影响的著作,也是迄今为止西方学术界在这一研究领域进行的最为系统和最为深入的研究,是西方阅读文化领域的里程碑式著作。。
《阅读的力量》是英国著名社会学家弗兰克·富里迪的代表作,在这本书中富里迪广泛借鉴历史学、教育学、文学、政治学、伦理学、心理学、传播学、哲学乃至医学等学科的研究成果,全面梳理了自苏格拉底以来的数百位西方思想家有关阅读(reading)和读写能力(literacy)的经典论述,系统地考察了阅读人群的历史变迁,阅读对不同文化处境中的读者和社会的影响,以及不同时代的主流文化观念和技术变革对阅读之地位和读写能力之意义的影响等。
在此基础上,他还将关注的焦点落在当下,针对人类社会从印刷时代进入信息时代的重大历史变迁,对当代阅读文化的独特性及其面临的真正挑战进行深入剖析,对各种贬低阅读和读写能力的倾向及试图回归口传文化时代的幻想加以有力驳斥,对各种功利主义的阅读观和工具主义的读写能力观予以深刻批判,进而主张重建一种“以寻求真理和意义为旨归、拥有改造人类意识和世界的伟大力量”的阅读文化。
本书思深旨远,文笔流畅,既充满历史感,又极具现实关切,有助于我们深思阅读的力量和探索阅读的艺术。
弗兰克·富里迪(Frank Furedi,1947—):英国肯特大学社会学荣休教授,伦敦大学学院访问教授。当代西方具有影响力的文化评论家和社会历史学家之一。他的论著对当代文化生活的主要发展、帝国主义等问题做了权威而又生动的论述。著有《阅读的力量》《知识分子都到哪里去了:对抗21世纪的庸人主义》《恐惧的政治》《帝国主义的新意识形态》《第一次世界大战:看不到尽头》等书。
你最常听到的鼓励读书的理由是什么?或者你会怎样说服孩子更多阅读书籍?当今时代还有必要读书吗?……事实上,对于这些问题,不同历史时代的人可能会有非常不同的回答。弗兰克·富里迪在《阅读的力量》中正是要探讨在今天这个信息时代,我们该如何看待“阅读”这件事,以及阅读的价值和“力量”何在。
正如本书副标题“从苏格拉底到推特”所表明的,作者是在历史解读的基础上来讨论现在阅读文化所面临的问题。不过,这本书并非是如《阅读的历史》(史蒂文·罗杰·费希尔)或《阅读史》(阿尔维托·曼古埃尔)那种全面叙述阅读历史的作品,作者要着重探索的是“历史上的人们是如何看待阅读对人的意义和影响的”,并以此为基础来回应当代阅读问题的争论。
“本书意在追溯历史上人们对阅读的各种思考,以及这些思考的具体影响,以便能理解当代社会对阅读活动的独特认知。”
“为何在21世纪,阅读会成为这样一个难题?”在导论一开头作者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他接着说,“经常有人声称,数字媒体的到来缩减了注意力的持续时间,并由此发出了关于‘书籍的终结’和‘读者之死’的悲观预言。”
那么,当代的“阅读危机”是现代数码技术(尤其是互联网)造成的吗?
通过回顾历史,富里迪对此的看法是,当代的阅读状况不可能仅仅取决于一项新的媒体技术的影响,因为“历史表明,大多数被他们归因于互联网和数字技术之影响的事物都曾经是过去几个世纪以来的人们关注过的主题。关于信息过量、媒介干扰和注意力缺乏等方面的传闻绝不是什么新生事物。那些讨论读者所面临的当代挑战的文章不过是某些流传已久的关于选择过多、信息过量和变化过大的老论调的翻版。”
♦ 人们在抱怨今天的数码技术时常说的“信息过量”这句话具有悠久的历史,并且可以一直追溯到古代。然而,通过印刷技术进行的交流可以释放出巨大的力量,并由此营造出一种让新的出版物得以传播扩散的新局面,所以这个时代应该被视为一个信息过量的新时代。这是第一场媒介革命,而且无疑是意义最为重大的一场媒介革命。
♦ 一代又一代的人都曾经宣称:“还有太多的其他信息。”这一抱怨不仅早于互联网的发明,而且早于印刷业的诞生。逝世于公元2世纪的罗马诗人朱维纳尔就曾经对过量的信息表示过担忧,而14世纪的人文主义作家彼特拉克也曾经抱怨他所处的时代存在着过多的抄写员。文艺复兴时期的荷兰人文主义哲学家伊拉斯谟曾经抗议“新书的泛滥”。在1600年的时候,英国作家巴纳比·里奇曾经哀叹:“这个时代最大的病症之一,便是让世界不堪重负的大量书籍。它们每天涌现到世界上,多到我们无法消受的地步。”
♦ 励志类书籍《匆忙时代的慢阅读》声称:“甚至连网络痴迷者们也常常承认,他们对于自己在网上所经历的一切感到沮丧:他们每天都要把长达几个小时的时间浪费在分散注意力的网络上,然而他们除了能够从网上了解到一些很快就会遗忘的事情之外,可谓一无所获。”从表面上看,这种诊断似乎是19世纪的那种抱怨——对那些沉迷于煽情小说的读者所养成的注意力不集中的阅读习惯的抱怨——的升级版。
虽然“从表面上看,关于数字时代的阅读问题的当代争论似乎只是昔日相关争论的讽刺性再现”,但是,“历史并非只是在重复过去,我们在阅读上的困扰充分地表面了我们这个时代的特殊性。”
不过这特殊性并非在于新技术,“无论互联网导致了何种长期的变革”,富里迪说,“也没有直接导致那些同读写能力危机有关的问题”。富里迪认为是我们的时代出现了另外的新状况,我们在阅读方面所面临的当代困境并非起因于新技术,而是由于我们的主流文化观念出了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现时代的人们发现自己很难认真地看待思想以及知识的权威性。”“我们所面临的当代困境并非起因于那些强大的和令人兴奋的新式交流技术,而是由于我们难以决定应该交流什么内容。”当阅读“脱离内容”变成了单纯的“读写能力”的时候,也正是阅读真正进入危机的时候,
♦ 我们所在的时代是一个信息时代,而不是一个思想的时代。在思想的地位和知识性论断的客观意义得不到重视的背景下,读写能力本身也会被看得无足轻重。
♦ 当人们的阅读内容对他们来说变得真正重要的时候,读写能力才能体现出其自身的价值。写作和阅读并不仅仅是交流的技术,而且阅读也不纯粹是一项可以被个人用来解读文本的技巧。读者可以从他们对阅读内容的沉浸式体验中汲取意义……阅读的意义是在阅读主体同文本内容的互动中产生的,这种互动有助于启发读者的灵感或激发读者的情感。在整个历史上,读者的所有感受都直接或间接地产生于他们同阅读内容之间的互动。然而,当社会发现赋予内容以意义很困难的时候,又会发生什么呢?
在回应《卫报》主编凯瑟琳·维纳的一段话时,富里迪进一步表达了他的观点。维纳宣称:“在长达五百年的时间里,知识以固定的形式被保存在印刷文本之中,而且这种形式的知识被人们视为可靠的真理;如今,在迈向后印刷时代的过程中,我们将重新回到此前的时代,即从我们遇到的人们那里听取正确或错误信息的时代。”富里迪回应道:
假如我们真的像维纳所说的这样,不可能再通过对印刷文本的阅读来接近“可靠的真理”,那么社会所面对的问题将比一场单纯的“读写能力危机”更加严重。
阅读的历史总是同寻求意义的活动相关联。而且意义——无论是宗教意义、哲学意义还是科学意义——总是通过提供对真理的洞见来获得自我实现的。
阅读一旦丧失了其寻求真理的潜能,便会沦为一种平庸的活动。阅读一旦沦为了工具性的技能,它的作用便会局限于对文本的解读和对信息的获取。……一旦剥夺了阅读所具有的审美的和知性的内容,阅读教育便可能沦为一种技能培训活动。
“富里迪始终坚持认为,即便是在人类已经从印刷时代进入数码时代之后,阅读和读写能力仍然不仅仅是一种具有重要实践性或实用性的解读文本和获取信息的技能,而且还是一种具有其自身文化价值的寻求意义、真理和自我完善的活动。”(译者序)
阅读的重要性在于其向读者传递的内容。如果忽略阅读的目的和内容,而将阅读和作为工具或手段的读写技能等同起来,就会出现作者所描述的一种令人不安的现象:“找不到一种适当的语言来表达阅读的价值”。
这时我们会怎么来强调阅读的重要呢?读写能力“可以为读者带来重大社会利益和经济利益”?是一种“有助于消除贫困和摆脱经济困境的工具”?阅读是很好的“娱乐消遣的手段”?“阅读可以充当一种有效的压力缓解疗法”?“阅读还可以成为一种解除抑郁的良药”?
富里迪在全书的结尾处说,“通过培育读者的判断力来重新发现阅读的价值是当今时代面临的最重大的文化挑战之一。”
阅读具有追寻真理和意义的内在价值。“按照富里迪的观点,当代社会在阅读和读写能力上面临的困境并不仅仅起因于数码技术或其他任何一项新技术的发展,而主要是起因于人们对于阅读内容及其价值判断的困惑。只有当阅读的内容得到真正的重视时,读写能力才能体现其自身的价值,而过分强调新媒体技术对阅读行为的影响,则会导致对阅读内容的文化意义及其内在精神价值的忽视。因此,他撰写《阅读的力量》的目的之一就是呼吁当代社会重建一种以寻求真理和意义为旨归的阅读文化,并呼吁读者通过发展自身的判断力来体验阅读的真正价值和力量。”(译者序)
尽管我是社会学家,但我试图从历史学的视角来强调那些反差强烈的主题和重复出现的模式,以勾勒出一个正处于从印刷技术到数码技术的现实转变过程之中的阅读文化所具有的鲜明的和独一无二的特征。
我得出的结论是,阅读文化正面临着某些严峻挑战,但我们不应在科技领域寻找这些困难的成因。
我们面临的首要挑战是如何复兴那种“把阅读当作一种拥有其自身价值的文化修养”的精神。
除了我们的校园,我想不到还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发起这一复兴。我们要做的是把孩子培养成阅读者,而不只是训练他们掌握读写的技能。
——弗兰克·富里迪
富里迪在书中并未给出“培养阅读者”以及“培育读者判断力”的具体方式,或许我们可以从他所追溯的过往时代的阅读文化中得到启发——其中有很多关于“为什么读?读什么?怎么读?”的讨论——不过这就需要作为读者的你亲自来探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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