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断论者认为真理非此必彼,譬如如果世界不是有限,那么则必然无限,二者只有一种说法为真。但黑格尔认为所谓变化,就是说它们是“有”,同时也是“非有”。理性所要做就是努力克服独断论的固执。
按照黑格尔在《小逻辑》里面的论述,形而上学的第一部分是本体论;第二部分是灵魂学,或者说将精神看成实体来研究;第三部分宇宙论,探讨世界的偶然、必然和永恒性;第四部分是自然或理性神学,它研究的是上帝的概念和上帝存在的可能。
我们将重点放在第四部分,黑格尔认为旧的形而上学关于上帝的认识只停留在上帝是什么阶段,或者称之为知性科学,这种外在表现像汇集为信条。但只有通过理性去认识上帝才是哲学的最高课题,新形而上学要做的是解决为什么的问题,即探讨上帝的理性科学。因此,神学的任务不再是总结信条,而是要使神学成为科学,这就是理性的任务了,或者说神学成为科学乃是哲学的任务,所以黑格尔才说神学是宗教哲学。
黑格尔为什么要这样讲呢?因为旧的形而上学只规定了上帝肯定性,而没有关于上帝的否定性规定。于是,上帝就被界定为一切存在中最真实的存在。尽管上帝的概念确实如此,但人的知性不仅要求肯定性,也要求否定性,否则这个最丰富最充实的存在反而也是最贫乏最空虚的东西。用黑格尔的话就是“纯粹的光明就是纯粹的黑暗”。
关于上帝的存在的证明,黑格尔认为简单的知性无法证明上帝的存在,因为在知性的证明里面,先有一个固定的前提,从这一前提推出另一个规定,因此某一规定都必须依赖于某一前提。如果使用这种方法,那就意味着上帝的存在也依赖于某一前提。事实上,一切事物绝对无条件的前提是上帝,上帝绝不会依赖任何前提。正因为这个缘故,近代人们才认为上帝无法用理性证明。
知性在认识上帝前的无能为力,也不是说知性没有意义,在思辨的哲学里面,知性是必不可少的一个“阶段”。但黑格尔认为知性不能老是停滞不前,就连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都不是这样的形而上学家,虽然许多人常常以为他们是这样旧的形而上学家。
黑格尔为了弥补知性上的不足,他认为有两层需要要做,一层需要就是要求具体的内容,以补救知性的抽象理论;另一层需要寻求一坚实的据点以反对在抽象的知性范围内,按照有限思想规定的方法,去证明一切事物的可能性。这两层需要有助于引导哲学思想趋向于经验主义。
经验主义力求从经验中去把握真理,以代替从思想本身去寻求真理。在知性的世界中,我们简单地说空间无限,这种抽象的表述显然不足以道出自然的充实丰富和生机洋溢之处,因而无法令人满意。
经验主义中有一大原则,凡是真的必定在现实的世界中为感官所能感知。这一原则正好和持应有原则的人相对立,应有即世界应该有,多存在于应有者的主观世界中,他们对现实世界多轻蔑。而经验主义的彻底发挥就是其内容仅限于有限事物而言,结果它必然否认超感官的事物。
在理性尚未成熟之前,通过经验认识当前,欣赏现在,把握住自然和人类的现实状况,没人敢否则它不包含一定的真理。但经验主义通过知觉把握当前事实的形式,却也是经验主义的缺点所在,知觉总是个别的,而且知识也不能只停留在知觉上。
经验主义处理的是有限的材料,它和旧的形而上学相比,后者处理的是理性的对象、上帝和灵魂等,只不过这些无限的材料被有限的知性束缚住了,但经验主义不仅内容有限,而且处理的方式更加有限。经验主义虽然也承认超感官世界的存在,但他们认为那属于找不到的范围,因此经验主义的彻底发挥就是唯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