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 1 11 月,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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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复礼|长征队伍中的传教士

小引:在中国红军长征的队伍中,英国传教士薄复礼被作为“帝国主义间谍”而被扣留,随红军长征时间达18个月,转战了贵州、四川、湖北、湖南、云南等5个省,行程达近万公里,成为红军长征途中一名奇特的参加者。

 

1897年1月1日,瑞士籍的薄复礼(鲁道夫·阿尔弗雷德·波斯哈特·皮亚吉Rudolf Alfred Bosshardt Piaget)出生于英国的曼彻斯特,10岁时在教堂聆听从中国传教的查尔斯·费尔克拉夫分享,他决心以查尔斯为榜样,希望有朝一日能去中国宣教

薄复礼|长征队伍中的传教士薄复礼


1922年,25岁的薄复礼在伦敦内地会的训练基地培训了三个月后,被派往中国,于10月1日抵达中国的第一站上海,他除了为以后的旅行购置被单、草席、汉英字典等等之外,还在语言学校学习了一个阶段的中文,一位老先生根据他英文名(波斯哈特)的发音,为他取了中文姓“薄”,名来源于《论语》中的“克己复礼”。 

薄复礼|长征队伍中的传教士内地会创建者戴德生


1923年春,薄复礼被内地会的何斯德派往贵州的第二大地区遵义传教,1925年,薄复礼和同来中国传教的瑞士著名奢侈品牌伯爵表家族的罗斯结婚,并坐上中国的花轿前往距贵阳十八里的地方度蜜月,最终二人定居在贵州镇远的一座教堂服侍。

薄复礼|长征队伍中的传教士薄复礼夫妇


1934年10月1日,薄复礼一行在安顺学习一个月后在返回镇远的途中,在黄平县旧州一个小山村的山顶,薄复礼夫妇、海曼夫妇及其两个孩子(大的3岁、小的8个月),新西兰籍英国内地会思南教区传教士埃米·布劳斯小姐等人被任弼时、萧克、王震率领江西西征入黔的红六军团以帮助筹措经费、医疗用品而“扣留”。这一天,正好是薄复礼来中国12周年的纪念日,当晚决定释放了四名挑夫、两名已婚妇女和两个小孩,女仆和厨师及薄复礼、海曼和埃米3个传教士继续扣留。

薄复礼|长征队伍中的传教士红六军团的主要将士们

 

1934年10月2日,红军占领旧州的当晚,司令部入住在天主教堂里,发现一张约1平米大小的法文版贵州地图。当时红军对贵州地形不熟,用的贵州地图来自于中学课本,很小,也没有战术价值,薄复礼把图上所有的道路、村镇的名字翻译成中文,萧克记录并在地图上标注,两人忙了大半夜,此图为红军转战云贵,东出湘西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薄复礼|长征队伍中的传教士教堂里的法文地图


1934年10月9日,当部队来到一处平坦而又靠近村落的安全地带,出于人道主义考虑,红军决定无条件地将太胖行军缓慢的埃米释放。只剩下薄复礼和海曼两名成年男性传教士,跟着红军一路前行。三天之后,戚元德好不容易才给他们找了一头骡子。薄复礼和海曼轮换着骑,勉强能跟上红军战士的脚步。

薄复礼|长征队伍中的传教士获释后的海曼


1935年8月1日,中共中央根据共产国际建立反法西斯统一战线的新方针,发表了著名的关于建立抗日统一战线的“八·一”宣言。随着这一政策的转变,传教士们先后被释放。11月18日,红军从湖南桑植出发的前一天,因为身体极度虚弱,海曼一行收到了红军发给他的释放通行证。

薄复礼|长征队伍中的传教士红军发给海曼的通行证


1936年4月11日,红六军团西征到达云南富县赤鹫大村,红二、六军团即将北上川康时,于4月12日礼拜天,又是复活节,红军破例摆了一桌酒席,为他们特殊的朋友薄复礼饯行。红六军团司令员萧克做了一个拿手菜“粉蒸肉”、保卫局长吴德峰和戚元德坐在桌上,作陪的还有张振汉,吴德峰给了他十块银元返家的路费,结束了560个被扣留的日子。第二天凌晨,红军从驻地撤离了,两天以后,重获自由的薄复礼到了省会昆明见到了日夜思念的妻子。

薄复礼|长征队伍中的传教士被释放后的薄复礼


1936年10月,红军三大主力胜利会师,薄复礼被释放回到英国休养。11月薄复礼将昆明躺在病床上做口述的回忆,在教友协助下撰写了一部长达12章、共计288页的英文回忆录(The Restraining Hand)。交由伦敦哈德尔·斯托顿公司,12月出版发行了《神灵之手——一个为基督事业在中国被俘者的自述》,这部著作是外国人记录、介绍红军长征的第一部著作。该书出版后很快在英国脱销,接着又发行第二版和第三版,1937年初,该书又被译成法文由瑞士艾莫尔出版社出版。

薄复礼|长征队伍中的传教士1936年英文版《神灵之手》封面


1939年,薄复礼夫妇作为国际教会组织的传教士,被派到贵州省盘县,妻子在盘县内地会医疗室行医,解放前夕,薄复礼当地办了一所明恩小学,除了信徒子女,还有很多穷人家孩子就读。盘县解放初期,还曾帮助救治过许多解放军伤病员。

薄复礼|长征队伍中的传教士薄复礼(右)在


1952年,薄复礼夫妇被迫成为最后一个离开贵州的传教士,薄复礼到遵义向友人辞行时,解释说回国是因为当时联合国拒不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际教会组织也不把中国作为传教的国家,三番五次通知他回国。“别的外国传教士都害怕共产党,我不怕,因为我了解他们,只要共产党是我所见到的红军,就用不着害怕。” 

薄复礼|长征队伍中的传教士薄复礼手绘长征路线图


1966年,70岁的薄复礼从老挝结束传教生涯回到英国曼彻斯特,晚年在退休传教士之家安享晚年。

薄复礼|长征队伍中的传教士薄复礼旧居


1978年,中国宣布改革开放后再次引发西方世界好奇,有瑞士出版商找到已经退休回英国的薄复礼,他又根据当年的法文版,用英文重写了一次长征回忆录,以《导手——在华被捕与神的回应》为书名出版。 

薄复礼|长征队伍中的传教士2006年的翻译版


1986年5月,萧克委托中国驻英大使冀朝铸前去拜访薄复礼,并转交了他的一封信:“久违了!1984年从美国作家哈里森·索尔兹伯里先生处知道了你的近况。虽然我们已分别半个世纪,但50年前你帮助我翻译地图的事久难忘怀。所以,当索尔兹伯里先生问及此事时,我欣然命笔告之。1984年我在出国访问途中,曾打听你的下落,以期相晤。如今我们都早过古稀,彼此恐难再见。谨祝健康长寿。”

薄复礼|长征队伍中的传教士笔者在萧克故居寻访


1988年,薄复礼的回忆录被翻译出版,萧克为书作序。当年,薄复礼91岁,萧克80岁,两个不同信仰的人再续前缘。2018年1月,薄复礼著的回忆录再次以《一个西方传教士的长征亲历记》由中国画报出版社出版发行。

薄复礼|长征队伍中的传教士一个西方传教士的长征亲历记

 

1993年,薄复礼在英国安息主怀,享年96岁。在晚年追忆往事的时候,薄复礼曾经说,和红军在一起的那18个月是他一生中最神奇的经历,这位有着不平凡经历的老人去世。夫妇两人虽生前无子、身后飘零,但他们的名字和亲历长征的传奇却长留在了中国。

薄复礼|长征队伍中的传教士晚年的薄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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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复礼|长征队伍中的传教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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