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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读书(五):杨忠信“威宁石门坎麻风院史略”


石门坎麻风病院小史


“旧中国”下的人们对麻风病的惧怕时可想而知的,当时医疗的不发达,导致许多麻风病患者只能“坐着等死”。位于贵州西北部的石门坎,一个落后的山区里,由传教士张道惠、苗族人杨雅各和张武、汉族人钟焕然继承伯格理牧师的想要建立麻风病院的愿望,于1921年建立了“滇黔川边最早的麻风病院”。新中国成立后,麻风病院入公家,至80年代后,便结束了它的历史


一、伯格理的期望


麻风病在石门坎周边地区的“盛行”屡见于伯格理日记当中。就其1913年的日记当中,我们便可以看到麻风病在苗族人当中的肆虐。在这里,我把伯格理在1913年所记入日记中的麻风病情况列举一下:

 

1913

今天,一位苗族麻风病患者来石门坎找我,向我诉说他的困难。几年前,他的大儿子穿了他的一些衣服,现在,已经出现了麻风病的症状。他的小儿子长得非常好,仍和他生活在一起,他想让小儿子去上学,但人们都害怕因此会带来=进来麻风病。为了避免把麻风病传进自己的家,一位叔叔也拒不收养这个孩子。这位病人问我,他到底应该怎么办。

病人走了一会儿后又返回来。他还有些事想谈。他患麻风病的儿子厌倦了人生,,乞求父亲给点毒药让他“回老家”。他不想这样做,问我如何是好。这个人当时说,“兴许我也该‘回老家’了。没人想要我们,在人间没有任何安慰。”我告诉他不能服毒,上帝在召集他们,今后,在上帝的怀抱里会得到安慰和快乐。他默默无语,似乎在等着我继续说下去。但是,除了对他们的无限同情之外,我已经无言可发。可怜的父与子。P775

71日。今晨的第一件事,就是有位苗族姑娘走上前来看我。她已经流浪了大约四天四夜。我发现她就是那父子俩都是麻风病患者并且想自杀人家的女儿,她有四年的时间没同他们生活在一起了,但现在人们说她也有了麻风病症,所以没有人再肯收养她

杨雅各和我前往这些麻风病人居住的村寨,看看我们能够为此做些什么。天下下着大雨,路上全是烂泥巴。在寨子里,我们找到了麻风病的姓王人家的住房,就生活条件和外观而言,它看起来与其他房屋也差不多……P779

1115日。……今天,我走访了一户传染上伤寒的麻风病人家。这家的成年人已经死去,只剩下一个小姑娘在照顾着三个伤寒病人。她看起来疲惫已极,虽然我带去了药、米、牛奶和糖,但仍无法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微笑。一到白天,她还要赶着他们的惟一家畜,即一头山羊出去吃草。

有位诺苏地主扬言,他要杀死在他土地上的麻风病人,并烧毁他们的房屋。我给他了一个口信,我想他现在就不会这样干了。那些人的贫困真让人感到难过。他们或许还有一头绵羊,但又必须把它卖掉以缴纳给土目的捐税。P783-P784

——《在未知的中国》,东人达等译。

像这样的例子在当时恐怕是很多的。从伯格理日记中的描述中,我们便可看到麻风病在那个时期、那个地点,是何等的令人畏惧。伯格理在世时便开始想要建立一个麻风病院,至少是一个可以收纳麻风病人的收容所。1914年。广西都督鹿荣廷诱杀麻风病人的消息传出,伯格理即在《士林报》上发文声讨这一行为,表达自己的不满和看法。不久后,“世界麻风病总会发电询问石门坎一带的麻风病消息,伯格理就据实回复当地麻风病流传和患者的全面情况。因此世界麻风病总会立即汇款到石门坎教会。委托伯格理救济患者,并建立麻风病院。”

最后因为选址地点无法确定下来而没有建成麻风病院,随后,伯格理便拿这些钱购买了粮食布匹,按月分发给那些麻风病患者,以作为他们生存的需要。1915916日,伯格理因伤寒去世,麻风病院的事情便一直拖到了1919年。


二、石门坎麻风病院的建立


张坦先生写到:1919年,继任的的英国牧师张道惠和苗、汉传道士杨雅各、张武、钟焕然继承伯格理遗志,在光华小学的一位小地主学生安福如提供的一片荒坡上,建设了石门坎麻风病院。这是一个与村寨隔绝的荒坡,位于石门坎教会对面山上。在这里建设了8间房屋,于1921年开始收治病人”。

1920年开始动工建设的麻风病院于一年后建成并投入使用。马921年即着手接收55为麻风病患者到院里来。第一任麻风病管理员叫周汉章,是一位汉族人。相继的,麻风病院开始有了护理员,苗族人和传教士相继投入到护理工作当中。而其中有位英国女护士,她“对病人的治疗、手术认真负责,丝毫没有嫌弃之意,常常把自己的围裙垫在地上,跪下为病人打针、换药、包扎患处,使病人很受感动”。

1923年发生了一次大饥荒,张道惠采取以工代赈,集中饥民,扩建了麻风病院。1926年,麻风病院迎来了首位正式医生。麻风病患者有了一处生活的地方,便有了更多活下去的希望。他们还有许多的人为他们服务着,这更让他们深受感动。麻风病院中有着一座小教堂供平时的聚会。基督的爱,透过他的仆人们而展现出来,从而感动每一个乐意接受他的人。


1949年后的石门坎麻风病院


民国时期的麻风病院,缺少许多的东西。1949年风云变幻之际,这片大陆已然换主,无论由谁建国,底层下的人们,照样也得生活下去。1950年,苗族人张夏禹成为麻风病院管理员。1952年,新政府接受麻风病院的一切,自此,民办退出,国办进入。国家对石门坎麻风病院进行了修缮并充实了一些医疗设备。1954年,石门坎麻风病院并入毕节撒拉溪麻风院。1956年由政府又要求县里自己开办,于是石门坎麻风病又复原。新时代里,石门坎慢慢的走入了它最后的历史。时至今日,当年的石门坎麻风病院已不复存在。

由杨忠信先生所写的《威宁石门坎麻风病院史略》,简单的描绘了石门坎麻风病院的建立过程,可以作为我们了解石门坎麻风病院历史的参考资料之一。对于杨先生所说的建国后麻风病院护理人员对待麻风病患者如何的好,当他们要迁到毕节去又如何的舍不得等情感来说明“在dang的阳光普照下的新时代的人们,思想感情是那么的身后融洽,也正说明了socialism制度的无比优越”这一“意识形态”观,便觉得有些多余了。在这里暂且不论为什么我会觉得多余。从“旧社会”进入到“新社会”里的石门坎麻风病院,在一系列的原因之下,最终走完了其短暂的历史,这是我们今天都所看到的。

传教士进入石门坎,除了带入基督教文化外,还带给了这个地区当时先进的文明、科技。基督教与科学之间,不存在冲突。传教士并不是抵挡科学的愚昧的人。在石门坎这一“文化社区”里面,宗教与科学,对当地的苗族人还有其它民族的人,都有着深刻的影响。传教士创办医院、麻风病院是为了推广传教,同时,因为他们就是传教士,所以尽自己的力为信徒们和这个地区的人们做事。基督的爱,透过福音使人得知他的爱,也透过他的先锋们的实际行动而带给别人什么是他的爱。

 

参考资料:

1、东人达《滇黔川边基督教传播研究

2、张坦《窄门前的石门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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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截图为《威宁文史资料一》中的杨文。以供大家一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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