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留學生
用用
爱
温
暖
關於循道公會西南教區在教育上的成就,眾多明了這個地區那段歷史的人已經很熟了。數以千計的不同民族的學子在其所辦的學校中受教育,褪去了“舊我”,獲得了“新我”。教育所引起的一個重要的改變就是——思想觀念的更新。
在阿卯的記憶裡,“留學”是一件曾被深刻的“歷史”。當然,我們今天知道了,吳性純、朱煥章、張超倫這樣的阿卯學子,都只是去了四川成都上大學。尤其是兩位醫學博士,獲得了紐約州立大學的博士學位證書,但這也是因為華西協合大學與其“合作”的關係。
來華經徒會,在他還沒有成為“循道公會”的一員之前,在他還是有美會,還是聖道公會的一員的時候,就已經培育出了真正留學海外的學生。
一、書癡金保羅
金保羅何許人也?
在我的公眾號,已經載過一篇他的“信道自述”。在這篇文章里,他陳述了他的家庭情況以及個人信道緣由。
金保羅是昭通的漢族,家學淵博,可以說是一個傳統的“知識分子”,信仰儒家經典,以“治國、平天下”為己任。青少年的他在應試中未能取得一個好的“名次”,所以開始轉而“丟棄”舊學,嘗試去看“時務要書”,以便“輸通識見”。金保羅跟當時的大多數人一樣,都懷有一顆報效國家的心志,他希望通過吸收新的知識,能夠成就自己的一番“事業”。
他的家境並不是很好,而且,自己又嗜好讀書,被鄰人稱為“書癡”。為了能有錢購買書籍,滿足自己求知的慾望,所以他便應一位名叫涂瑞州的朋友之請,前往附近一處叫“鴻灘”的地方做教書先生。在鴻灘的日子,是他命運的轉折點。因為就是在這裡,他遇到了改變他信仰、信念和思想的人——鄢腓力。
鄢腓力,是有美會的傳道員,此時正在鴻灘負責有美會在這裡的工作事宜。起初金保羅聽到Fu音,是一臉的不屑,本著要去理論一番的意味,他走進jiao堂。他與鄢腓力辯論“三小時時間,僕亦深疑不信有靈魂之說,謂陰陽化生,配合入體,生具神經,死附渺冥,引朱註虛靈不眛,張子返本還原之說,以強辯之”。
剛接觸Fu音的金保羅,自不會喜歡它。鄢腓力看他挺喜歡讀書,所以就借了Bible和教義書給他回去慢慢看。金保羅雖接下了書本,但心裡卻並不在意。
殊不知,在他捧起Bible和其他有關Chrietian教義書看後,便被其中的“奧義”深深吸引,“屢次危坐觀書,不思飲食”。一年後,金保羅“幡然悔改,祈禱認罪,獻身於主”。這實在乃是鄢腓力結出的一個果子。
棄了“孔孟之道”,轉而信仰基督的金保羅,自然不再受到私塾的歡迎,也迎來了家人的反對。
金保羅不再再鴻灘做教書先生,回到了家。在被家人的“為難”之下,“柏格理教師到我敝邑,勸僕父母,許我入堂,半教半讀,修治學業”。在昭通,金保羅跟隨道德楊、何永年、林樹德、柏格理等人學習。兩年後,正式受洗成為一個信徒。
時值庚子之亂,Missionary撤離昭通,學校亦停辦,金保羅也暫時待在家中。此後,有感於國家青年俊傑,“大都合羣奮起,踴躍爭先”的奔赴求學之路,他也想要繼續求學。後來,金保羅遠赴美國讀書。
關於金保羅遠赴美國求學,昭通的地方志有記載。《昭通舊志彙編》裡有一個表格是關於昭通地區“省內外暨國內外大學專門學校畢業男女生表”。該表中有關於金保羅的一點信息。這本舊志彙編的資料來源於《民國昭通縣志稿》,其中寫到:金保羅畢業於美國芝加哥神道大學。
關於金保羅何時赴美,何時回國,在他自己的文章里沒有提到,也沒有更多的其他資料可供參考。
金保羅遠赴美國求學,是否得到了有美會的幫助呢?目前是不得而知。但其所讀之學校,為美國衛斯理宗的學校,這就與有美會有淵源關係了。
從美國回來後,金保羅的主要事工沒有放在昭通——自己的家鄉,而是作為美國衛理公會的一員,活躍於上海、山東煙台、浙江鎮江等地。尤其是在他結識了美國美以美會Missionary的鹿依士後,便受其邀請,成為了協助這位Missionary翻譯Bible的助手。
鹿依士(Spencer Lewis),乃官話(白話文)和合本Bible的譯者之一。1906年,新約和合本已經譯完出版,1919年舊約和合本得以出版。1908年9月,鹿依士及師母從美返中到達上海,在這裡見到了金保羅,並邀請他“襄助翻譯”舊約。此後,金保羅在一段時間內,都跟隨鹿依士翻譯舊約,到過鎮江,也到過山東煙台。
官話和合本Bible,即我們今日通用的和合本Bible。可見,從昭通走出的金保羅,對中文和合本Bible的翻譯,也貢獻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關於金保羅的故事還有許多,但請允許筆者先在此停筆。我們接著講另外一位。
二、陽光女孩李霜梅
李霜梅,1886年生,又名李多迦,是李國鎮、李國鈞的妹妹,也是兄妹中最小的那個,從小就跟柏格理一家要好——當然,其他Missionary和她也很要好。
李霜梅跟蘇慕才最要好。他們一起經營昭通教会的女校,共同服侍了幾十年,直至“命運”把她們分開為止。
關於李霜梅的故事,李氏家族後人已有人寫過,但礙於資料的有限,許多還有待深挖。筆者在這裡隨意勾畫幾筆。
如果說李霜梅是因為跟蘇慕才很要好而受到其資助,得以前往英國留學,倒不如說是因為昭通教会女校極需要一位本土醫護女士,而她就剛好成為了最適合的人選。
1921年,李霜梅離開昭通前往英國,到達時已經是那裡的冬季,異常的冷。聖道公會在北德文郡為她舉辦了一個歡迎會。一位叫安妮.E.多布森的人寫了一篇“我們如何在北德文郡歡迎李霜梅”的文章刊登在Missionary Echo(1921)上,讓我們得以看到英國人對這位中國姑娘的到來的欣喜。我初讀這篇文章,看到文中總是重複著說李霜梅的臉上總是掛滿笑臉。“You have a sunshine face”,一位看著她的婦女對她這麼說。所以,我們就稱她為“陽光女孩”吧!
“陽光女孩”到達英國後,在校園邂逅了來自不同國家的同學,也得到了聖道公會的關心。我想,她在那裡,一定度過了一個美好的青春年華。
《昭通舊志彙編》記載,李霜梅畢業於英國倫敦學校醫產科畢業。
Missionary Echo關於李霜梅的報道,都放在其“婦女事工”欄目中。所以,我們可以看到,李霜梅承載著的是昭通教会的“期望”。
李霜梅在英期間,寫了多封給母會的信,介紹了自己的學習和生活、抒發了自己對母會的想念,還有對家鄉那一群可愛的孩子們的愛等。她的母會,就是聖道公會在昭通的教会。
1925年,李霜梅回到了中國,回到了昭通,回到了她最好的朋友蘇慕才的身邊,繼續協助蘇辦理女校。她們之間的友誼持續到1951年蘇慕才離開中國的時候。
晚年的“陽光女孩”,在牢中度過了許多歲月(二十幾年)。最後的幾年在其後輩的家中生活,直至1982年歸天,享年九十六歲。
三、僅僅留名的王正文
與上面兩人不同的是,關於王正文,似乎找不出跟他有關的資料了。
在《威寧彝族回族苗族自治縣民族誌》一書中,有這麼段話:据了解,1949年底前,全縣彝族受過高等教育的有20餘人,聶光廷、陸堂恩獲華西大學和美國紐約州立大學授予的博士學位(100頁)。王正文赴日留學,係威寧第一個留學生。
這個威寧第一個留學生王正文,是否是出於教会學校的呢?筆者沒有完全的把握。但猜測,王正文應該也是跟聶光廷等一樣,都是在教会學校上學的。至少,他的小學學習生活,應該是在四方井的彝族小學里度過的。
王正文應是早逝,故而沒有留下更多有關他的記載。
小結:
以上三位,我們可以把他們當成經徒會在川滇黔培養出的留學生。金保羅和李霜梅一生都奉獻在了教会的事工里。金保羅跟隨Missionary,穿梭在中國的各個城市,來回於不同的地方,也曾安靜下來作個“譯經者”。金保羅雖遠離昭通,但他跟李國鎮兄弟等也會有書信往來。李霜梅,成為昭通教会女校的忠實服侍者,穿梭于石門坎、四方井、東川等地服侍孩子們,也作為醫護人員,為眾人服務。
還有許多想說而未說的話,留在以後再與讀者分享。
參考文獻:略
金保羅“信道自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