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在看王明珂教授去年的一個講座,圍繞著羌族的毒藥貓傳說,說明我們這個社會對女性的“不寬容”。對於被當做毒藥貓的女性,她們被孤立、隔絕,乃至形成了一種“談虎色變”的情緒。
在苗、侗地區,也流傳著“老變婆”的傳說,一個類似羌族的毒藥貓的故事。老變婆的壞,在小孩子們的心裡形成揮之不去的陰影。
顏芳姿曾寫過“變婆的指控——抹黑鄰居的社會展演”一文(民俗曲藝,185期,2014年),探討變婆在侗族地區的傳播中,進而窺視這種傳說所反映出的社會情況。二零二一年,她出版了《妖怪、變婆與婚姻——中國西南巫術指控》一書(三民出版社)。作者深入中國貴州,用親身經歷為我們打開侗族神秘的潘朵拉之盒,釐清「變婆」標籤下隱含的意義,看見妖怪與巫術的另一種面貌:它們並非單純迷信,而是一個社會區分「非我族類」的方法,也是幫助人們重拾生命的力量,拿回命運主導權的方式。
與王明珂《毒藥貓理論:恐懼與bao力的社會根源》(允晨文化出版社,2021年)一書圍繞毒藥貓論述類似,顏的著作緊緊抓住了老變婆在侗族社會裡的產生與“裂變”,揭示了這一久遠的故事的“真相”。
老變婆在苗族也傳播甚廣。未來,也許有人還可以依據苗族的歷史社會文化,再闡述“變婆”在苗族社會中的產生與作用。尤其在苗族不同支係裡面,變婆也會根據社會情況,呈現出不同的社會運作。
小時候我從長輩那裡聽到有關老變婆的故事後,便被嚇得晚上不敢走夜路。尤其農作時間,幾個小孩子自己待在家裡的時候,腦子裡就會幻想著老變婆就躲在房角黑暗的那一側,也許一下就會出現在我的面前,將我給抓走……
我們多少在一定的程度上,都把問題歸結於女人的手裡。那些被述說因女人而失國的人在歷史上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