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了很大的雾,人在雾中,看不到前方的路,不过雾通常都是持续不久,基本上到了中午就散了。
不知为何我有时倒喜欢雾天,因为有雾的原因人行路倒是慢了,开车也慢了,生活一向都是快节奏,突然慢了下来,虽然无法看清楚路边的风景,实际上在城市里也倒没什么可以看的,但是能够慢一些心底总有不同的情感。
人们在雾中开启了双闪,亮起了灯,灯光可以起到一些提醒的作用,可以找到一些正确的路,雾散了以后,人们的心灵之灯不知该如何开启,又该照向哪里才能寻找到那一条又真又活的路。
或许声色犬马,觥筹交错之间,心灵之光就悄然熄灭了!
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热闹的地方,无论是音乐也好,场合也好,或者是在吃的住的上面,力求简单,箴言书上说恐怕我饱足不认识你,我想怎样是不认识呢? 在各种华丽下人们容易忽略生活的本质,以至于思想容易寄托在缥缈的欲望上。
因为疫情,人们不得不慢了下来,开始思考生命健康以及谁是我们的保障,人们开始思考什么是恒久稳定的生活和安息。
自媒体时代人们喜欢李子柒喜欢张同学,人们喜欢的其实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他所展现出来的那种生活方式,海子很久就写到,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种简朴的生活观念一直在人的心灵中埋藏,我们在乱花渐欲迷人眼中寻觅了太久以后,才会愈发思念这份真挚的呼唤。
有时候我不禁在想他从天上来,从富足成为了贫穷,甚至没有安身立命之所,没有锦衣玉食,为何选择这样的道路呢?他所选择的这一切,岂不是在告诉我们人生本身就是这样空荡荡?他以自己所展现出来的生活需要,告诉我们人在今生所需的仅此而已,神学家们说,人活着只需要很少的东西,我深信不疑。
他要求我们有一颗孩子的心,就是让我们的心不被脂油累积,许多人的思想被这个看得见的世界所影响,大雾遮盖了这一切,只见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看不见太多的事物,倒也少了眼目的情欲。
车马太快,日子也太快,人与人之间沟通也太快,以前人们写信,字里行间包含着感情,见字如面,人们以前还有等待还有期望,现在一切都太快了,车轮转着,人的心也转,有很多东西来的快也去的快,人们的期望来了走了,不间断的追求一种快乐,喝了再渴,渴了再喝。
我在年幼的时候喜欢奔跑,像风一样飞驰,喜欢白云后退,喜欢万紫千红从身边掠过,只是现在回故乡,我喜欢散步,像老人一样。
人老了走路都变得小心翼翼,害怕跌倒,我想人老了之所以喜欢慢一点,这其中还包含着若有所思在里面,我喜欢去田间地头走一走,看一看地里的坟墓,看一看远处疾驶而过的汽车,也偶尔会有几声稀稀拉拉的炮竹,我喜欢走慢一点,万事万物都一点点在眼前铺开,路边的荠菜,还有别的花,有不同的颜色不同的香气,还有停留在树枝上的鸟儿,以及那缓慢移动的阳光都让我思考良多。
梭罗喜欢去森林里,自己建造了一个屋子,写了很多的感想,这本书叫瓦尔登湖,他没有以自己的日记内容起书名,也没有起一个什么高大上的书名,只是以一个湖畔来命名,瓦尔登湖,一个湖,人们都记住了这本书,湖成为了书,书也成为了湖,人的思想也成为了湖,有时平静,有时泛起阵阵涟漪,湖有深有浅,有浑浊有清澈,有大有小,人的思想也是如此。
我常常在自己家的池塘边望天望云,古人说天光云影共徘徊,多好的意境,我也想梭罗在湖边思索的时候是否和我一样呢?林间的鸟语花香,飞鸟走兽,像极了创世之初伊甸园中的繁茂和美好,只是在远离瓦尔登湖的都市里,是说不尽道不明的罪与罚,他选择过简朴的生活,以自己的文字以自己的心血仿佛在告诉我们什么,面对着一池的湖水,和两岸的郁郁苍苍的树,人不得不思索自然界生命的真谛。
有人说,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一个旧我,一个新我,宁做我,做的是哪一个我呢?做的是在基督里的我。
旧我模糊不清,如同在雾中,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新我是云雾散去的我,是伫立在光明中的我,只是生活在世界上,有时软弱,又如同跌落在雾中,好像隔着镜子面对面模糊不清,一个人的命运,彼得的命运,渔夫,门徒,三次不认,再次下海打鱼成为渔夫,被三问你爱我吗?再次成为门徒,坎坷崎岖无定向中终必走向真正的归宿。
风,星星,石头上的流水,整个快速运动着、看似摇摇欲坠的世界都能得到解答。
疫情四处弥漫,如同一场大雾,遮盖人间,人们无法看透前面的命运,亦不知人世终极的走向,等到真光到了,答案自然揭晓,混乱的世界,也终必归于永恒而公义的安息里。
只是我们的生命如同一团云雾,短暂易逝,散去了消失了又该留下些什么呢?昙花虽然一现,也有刹那芳华和清香,人不应该留下今生的无定,乃是留下积累在天不朽的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