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到老家,照例去村头拍照片,无奈万物萧条,一片清冷,唯有麦地有一些绿色。过年过年,大家讲的无非是一些氛围。说的简单一些是热闹,朋友圈里有晒堵车的,有晒年夜饭的,在朋友圈里能看到路上的拥堵,也能看到饮食的丰盛,我喜欢安静,所以朋友圈什么也没有发。
下午两点去姥姥家,和舅舅姥姥一起谈信仰谈大环境谈教会谈基层谈大环境,阳光渐渐暗下去,我也再次回到家里。所幸我离姥姥家比较近,也就一二里的路程。走在池塘边,散步,边散步边思考。
池塘里有野鸭,人怕冷,野鸭倒不怕,因为有羽毛,有独特的生理构造,人都以自己的感觉评判万事,觉得有的,无的也奢望成有,比如迷信的活动,觉得没有的,有的也视而不见,比如赐给这些野鸭吃的喝的住的造物主。
人们喜欢在年末做总结,在年初做期望。常常忽视中间的月份,春夏之交郁郁葱葱,繁花茂盛,让人的心充满欢喜,欢喜之际又感叹白昼愈短,精神易困,本是大好时光,却觉得不温不火,犹犹豫豫中斑驳热烈阳光已经远去。
秋冬之交,渐趋凋零,人的意志也恍恍惚惚,见黄叶,见光秃秃的树,见冰冷的雨雪,心里又对逝去的春夏光阴扼腕叹息。
仿佛唯有在年初,虽是一片灰色,加上春联的红,篝火的红,年轻人浓抹艳妆的红,物质的丰盛,在人看来,倒觉得红红火火了。
我没有看春晚,也不懂联欢的意义是什么,和谁联,和哪些组织单位联,又欢庆什么?欢庆时间的流失?许多节目只是层出不穷的流量明星的集合表演而已。今年是这一批,明年又换一批,把一年又一年新发明出来的网络词语在节目上为赋新词强加进语言里,亦不知其后的价值了。
在城里感觉不到年的变化,回到村里,也没有什么欢庆的气息,我之所以不用喜庆。因为高楼别墅,硬化的公路,停靠在村里的车,都不是喜庆的符号,我见到年轻人把手机放在门口的椅子上,开启前置摄像头蹦蹦跳跳的拍摄着抖音,应该有一些自己的所谓粉丝,村里人,以前过年只能看看电视,现在街里人烟稀少,只有门口的不同牌照的车宣告着远方游子的归家。
我散步在池塘边,想象着村里大片信徒的心,不知远离书中的主多远了,众人都各回各家去了,唯有他往橄榄山去,一是回家,一是往山上去,相距越来越远吗?不是,我不知为何想到这些就想流泪,因为在第二天,他又比他们先到圣殿,书上说:于是各人都回家去了,耶稣却往橄榄山去。清早又回到殿里,众百姓都到他那里去,他就坐下教训他们。
现在的时间啊,又到了做晚饭的时间,各家各户丰丰富富,做到了年年有余,也是有鱼,仿佛我们不再需要那充满怜悯之心的馈赠的五饼二鱼了,仿佛我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我散步着想着,信徒的心是一方面,教会的光景又是一方面。今年还是下了雪的,农人说,今年雪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形容雪对庄稼的好处,雨雪从天而降,并不返回,古人也说,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我不知道教会现在是枕着馒头睡,还是枕着空空的糠秕。
散步着走着,想了很多,碎片化的思想,伴随着一层层池塘里的水波。涌起来,又往前消失,又涌出来,又消失,一层层一层层,激荡着池塘岸边的土,我的思想也激荡着我的心灵之岸,时间长了,土壤会脱落,时间久了,我的心也变得感伤不已,仿佛知道了什么。又仿佛失去了什么。
罗素说,三种单纯而极其强烈的激情支配着我的一生,那就是对于爱情的渴望,对于知识的寻求,以及对于人类苦难痛彻肺腑的怜悯。这些激情犹如狂风,把我伸展到绝望边缘的深渊。
我以前没有认识他的时候。我也常在这三者中来会徘徊,现在知道,爱情是基本的情感,是他让我们明白感情的深浅,让我们明白泪水和喜悦的由来,而知识又是让我们感叹他的广大和无法言说,对人类苦难的同情,则让我们深深的与他同步,知晓他来到我们这里的目的和所做的牺牲的价值。
我面前的麦地,我小时在这里散步,春天里在这里放风筝,秋天在这里打捆玉米,也捡拾麦穗,我的亲人也埋在这里,我今天又走在这里,春风尚未到来,似是故人来,我来到这里,也愿躺卧在这里,安安静静,唯有高高的天知道,知道这天幕下幼小的生命,知道我渐渐成长的模样,知道我归来时的牵挂和无穷尽的责任,我想躺下去的时候,息了地上的工,日日夜夜,风拂过田野,星光若隐若现,池塘的水流动凝结,他都知道,等他来,光明乍现,喜庆,欢喜。喜乐,普世信他的人真正大联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