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贺威
微信: zhaohewei
这篇文章写于去年的冬天,农村的红白喜事经常有,参加这些人生重大的事情时候,总是有很多感慨,从毕业到现在,参加最多的是葬礼,葬礼带给我的思考更多一些。
圣经说:人死的日子胜过人生的日子,死亡让活人思考人的来处,人的去处,思考人的短暂。
去年冬天下乡的时候天气不算太好,阴冷阴冷的,一片萧杀肃穆,积雪还存留在树上麦苗上,显得更冷了。
生离死别总是悲伤的事情,悲伤到用眼神都可以知道这其中的难过。
白色的雪,白色的花圈,寄托着最后的哀思,花圈上的假花一片片,天空中飞舞着沙粒一般细小的雪花,落在身上蓦地就化了。
如此短暂,像从未来过一样。
坐在屋里和老人的家人唠了一会,老人的两个孙子年纪也不小了,听话音也是年轻有为,功成名就,老人的孙子说这一个是我们这一辈里最有本事的,资产多少多少,我想这样说话无可厚非,儿孙们能有一番功绩在任何时代看来都是对一位逝去的老者最大的慰藉了,作为对信仰还了解不深的亲属而言,这样理解合情合理。
坐了没多久,前辈带着我,同时聚集了众人往地里赶去,跟着的是拿铁锹的乡邻,我们一行人也跟着去,去的时候还是早上的八点左右,对于农人而言,许多人这会还在被窝里睡着,麦地里的土还很硬,因为上冻的缘故,踩着嘎吱嘎吱响,大家到了,拿铁锹的乡邻划了一个范围准备开始挖墓穴。
在寒风中,在小雪中,我们做了一个简短的祷告,人本是尘土而出,今天又要归于尘土.
冰冷的尘土,没有言语的尘土,没有感情的尘土,今天要承受一个灵魂的飘落,也要承受活着的人的思念和泪水。
回来的时候走在村里,村里电线杆上的高音喇叭还在播放着脱贫攻坚的政策和精神,我依稀听了几句,无非是人均生产总值要达到多少多少,说的简单一些就是钱的问题,空气中飘荡着哀思,也飘荡着活着的人对物质生活的向往对金钱社会的更高的追求。
在中午的追思礼拜上,我做了一个简短的祷告,天气冷的很,一出气都是白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眼就红了,为了避免一些影响,强忍着不滴下泪水。
在那一刻好像明白了耶稣为拉撒路而哭,耶稣祷告的时候说:为周围站着的众人!
圣经上拉撒路是一个贫穷的人,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还活着的站立的不认识主的人岂不是贫穷的吗?
拉撒路是贫穷的,却也是富裕的,一个死了的神的儿女是不能再享受这个世界上的物质生活了,然而却又是幸福的。
我在想我们活着的人知道自己活着,死了以后也不知道自己死了,这两种感觉是一样的。
我为这位归主的老人感到喜也感到哀伤,我也为所有被称之为人的人感到哀伤,我站在他们家门口,白色的挽联写的很好:
人间生离死别情同古今
万物都要过去主爱永恒
这是何等美好的一句话,已有的事后必再有,而主的应许却穿透古今直到永恒,几千年来雪花未曾变化,加利利海边的真理之光穿越时光垂落在这个家庭之中。
他们家门口的墙上贴着一个铁牌子,上面写着:光荣之家,我想这位老人生前也是一位军人,活着的时候也做了主的儿女,从此以后在主里当兵的人可以得着不是这世界的冠冕和荣耀了,那是真的光荣。
白色的花圈上写着:永垂不朽,我想挽留住雪花,它却易逝了,好像这个世界上从未有过它一般,只是以后还会有这样的雪花,死亡,就像水消失在水里一般!
人也是这样,生了一个人死了一个人这个世界没有多少人能够记得,只是此时此刻倒映在我的瞳孔里的雪花我却记得,主也记得躺卧在棺木里的他的儿女。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在主的生命册上又都是不同的。
他的女儿头发已经花白,哭的悲痛,这位逝去的老人在八九十年前还是一个婴儿,有爱他的父母,有每天晚上深情看着他的父母,只是他的父母肯定早已不在人世。
现在他有了自己的子孙,还有头发花白的女儿,他曾经是某人的孩子,现在也是某人的丈夫某人的父亲某人的爷爷。
人生啊,茫茫旷野路,除你以外,在世上我还能有谁?
出殡的时候我见到老人的棺木上写了一副对联:
万古磐石为我开
容我藏身在主怀
真好!
基督是全人类的主,是万古以先的主,也是万古以后的主。
我们被埋在漆黑阴冷的土地里,如同走过死荫的幽谷,没有星星没有阳光,在人必去的阴间,没有谋算没有知识,然而这一个人禹禹独行的路程,主啊求你容我们藏身在你的怀中,这样纵使走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的杖你的竿都必安慰我们。
老人下葬在土地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四五点了,我走在麦田里,雪已经不见了,唯有青青的麦苗。
在土地上是青青的生命,在土地下是归主的生命。
此时此刻,已经是晚上六点左右,天地之间的麦田里添了一座孤独的坟墓,活着的乡村炊烟开始上升。
愿你藏身在主怀,息了这一世的劳苦。
在主里睡了的人是带着信心死的。
这话是可信的,以马内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