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贺威
转眼已是三月,如果没有记错,按着农历,还是在正月,整个正月是布满了雪花的,转瞬即逝,又洋洋洒洒,阴冷的感觉一直围绕着年关的头尾。
在这阴冷里,不免让人想像到死亡的冷河,没有生机也没有暖和的春风,农村发生的变化是生硬的,一些习俗和生活追求的改变都是如此。
我不能说是换了新颜,在很多看似物质上的更新,本质上还是蒙了没有被抹去的灰尘,站在各个村口屋檐下裹着紧跟潮流的衣服的人,小小的脑海里依然存留着不变的观念,在某些方面显得更为滑稽。
农村人被眼花缭乱的物质生活冲的不知所措,如同在土路上拉架车的父辈们,突然被安排在了川流不息的高速上,来不及思想,来不及躲闪,带着浮躁带着匆忙为己所求。
至于那些从未被提及的精神生活,依然在远离着可怜的家乡,如同他们看得见头顶的星辰,却从未真正的了解。
十几年前,父辈们还未受到过严重的波及,今天无论是他们的孩子还是自身,都处在一个看不见的进化了的更为简单的网络中,人人都有了更多的消遣的方式,村庄与村庄之间在现实里是沉默的,在网络里在婚姻嫁娶的联络上又成为了彼此相连的。
在我去不同的村庄聚会的路上,站着的行人的眼光给我留下了一样的印象,是安守故土的看淡了一切,还是怀着刚刚抵家又准备离乡的急切,都能够清楚的分辨,在这种交织的不同的互相清晰隔离的情绪里,我深感到面对他们,该做的事情我没有做足够的思想和准备。
农村的教会只有在年关的时候年轻人多了一些,这唯一的可喜也是掺杂了可悲,说句实在的话,主动的来教会的屈指可数,被动的来教会的多之又多,然而无论如何,总给人暂时的安慰,这人数的加赠是我们一直所求的,同时预想到春节结束后的一派荒凉是不胜唏嘘还是当作正常的事情呢?
年关的大鱼大肉随着温度的回升已经不能放的太久了,会腐朽,分布在各个洪流之间的如同岛礁的教会,或富裕或贫穷,都是肉眼可见的情况。
那未曾被重视的新旧交替,给我们带来的影响是蛰伏的毁灭,衣服新了又新,教会的基础设施和代步工具可以新之又新,只是那问渠那得清如许的源源不断的无畏的信心和活跃的力量该从哪里来呢?
过了元宵节,十六启程的时候,雾霾充满了天地,在未上高速的等待里,我坐在车厢里,感觉到了极度的压抑,那白茫茫一片片的厚重的白色,驱散它们,需要更热更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