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西汉的文学,很多朋友便会想到两位司马。
一个叫司马迁,一个叫司马相如,他们是西汉文学的代表。
司马迁相信大家都不陌生,他是著名的历史学家。其所著《史记》是二十四史之首,由此可见他在中国史学家里面的地位。
而另外一个司马相如,他擅长什么呢?
他擅长写赋。
譬如汉武帝外出打猎,于是他给皇帝写《上林赋》,描写皇帝在上林苑打猎时候的壮观景象。
然而,我相信很多朋友都读过司马迁的《史记》,但是你却从来没有读过《上林赋》。为什么同为西汉两司马,而司马迁的《史记》让人记住了上千年,并且“飞鸟尽,良弓藏”成了名言,而司马相如的作品却几乎无人纪念呢?
现在我们做一个思考。
如果你有这么一位朋友,他经常在朋友圈晒自己的幸福,比如他今天买了宝马,明天在北京买房,后天娶了一个美丽的妻子。如果这个人将自己的事迹写成书,对于这样的书,你会买来看吗?
事实上,我们会发现一个事实,那便是人们喜欢听不幸福的故事胜过于听幸福的故事。
倘若一个人写一本书,书里描写他的车子多么好,房子多么大,妻子多么美丽等等。很多朋友会想,这关我什么事呢?
可是如果你有一个朋友,他在朋友圈说自己得了癌症,现在为了治病负债累累。
如果他在去世前写了一本书,那么你说是不是有更多的人愿意购买这本书呢?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两千多年来人们喜欢《史记》,却不再读《上林赋》的原因了吧?
因为《上林赋》就像你的朋友在朋友圈晒幸福一样,这种作品很难引起你的共鸣。
而《史记》就像你事事不顺的朋友,他的遭遇更容易引起我们的共鸣,因此我们更愿意去看这本书。
所以,文学作品如果不是写苦难,那这样的文学作品便失去了功用,自然会被后人遗忘。
南唐后主李煜前期的词作大部分描写吃喝玩乐,然而当亡国后,他的作品上升了一个境界,开始描写国破家亡的感受,自然就更容易引起读者的共鸣了。
你看看李煜亡国前的诗词,你还记得几首呢?但是我们却记得他亡国后所写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句子。
所以,人类对于苦难的共鸣远远大于快乐的反应,因为快乐相较于苦难,它显得如此自我,以至于理解苦难远比理解快乐重要得多。
所以,一部流芳百世的作品,它很少去描写上层人的幸福,相反,它常常写穷人的苦难。因为,别人的快乐不能打动读者,但是,别人的苦难却很容易让我们产生共鸣。
如果你仔细查阅世界文学的书架,你会发现《悲惨世界》是写苦难的,《罪与罚》是写苦难的,《苔丝》是写苦难的,《癌症楼》是写苦难的,《红楼梦》也是写苦难的。
什么书是靠着吹捧流芳百世的呢?
你看那生命之书,你通篇读完,全是以色列民族的血泪史。
从人类始祖到出埃及到建国,从建国到国家灭亡,到以色列人相继遭受希腊和罗马的殖民统治。这些,都是苦难。
可是,现在有一个问题摆在我们面前,为什么文学作品要写苦难才有价值呢?
因为罪恶让人失去了位份,所以人要汗流浃背才能糊口。所以,因为有了罪,你的笔怎么可能写出无罪的快乐呢?
好比一个人生病了,你的笔就只能老老实实记录他在病床上呻吟的痛苦。你不可能臆想他在病床上很快乐,如果真那样,你的作品自然而然会被后世遗忘。
(本篇完,我的微信:4930127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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