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想知道自由是一只什么样的鬼?
那最好应该了解一下那些被掳掠、被奴役和被囚禁的人。
他们的手脚被镣铐所缚,已经太久没有自由的奔跑。
他们的眼睛为高墙遮挡,已经太久没有自由的眺望。
他们的肉身自由已经被极大地限制和剥夺,失掉了诸多选择的机会。
失去的,不可挽回的,支离破碎前的事物才最为可贵,哪怕曾经看起来平庸。然而我们在明显地失去自由前,所得到的往往也不过是平庸的懒散,而懒散绝非自由。
在非极端情况下,自由并非一种外在的边界,而是一种内心的状态。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即使我们的肉身不在监狱里,我们的心灵也极可能被掳为奴了。
有些人虽然在监狱里,可是他的心灵依旧有希望,依旧有自由的渴望,依旧有爱与力量,然而多少监狱外的人,已经活得像活死人,而不是一个自由人。
有些鸟儿注定是关不住的,它们的羽翼太光辉了……
然而多少羽翼光辉的鸟,飞翔能力已经蜕化得不如鸡,甚至飞不过矮矮的院墙。
看《肖申克的救赎》,当安迪杜弗伦成功越狱时,多少观众会为他激动不已。
虽然他的肉身被困了十九年,然而他的心灵从来都是自由的。
没有一颗自由的心,怎么可能有筹备了十九年的越狱?没有一颗自由的心,怎么会有一周一封信两封信的坚持?怎么会有监狱图书馆的建立?怎么会有监狱里的教学?又怎么能在禁闭室里用心灵享受莫扎特的旋律?
自由是一只什么样的鬼?它有附在你身上吗?
哲学家在书桌前阐释死亡,战士们则在战场上直面死亡。战友的尸体往往比哲学家的书籍更有说服力。只要一颗子弹,死亡就摆在那里,让你颤栗不止,而哲学家的死亡论述只会让你在午后的阳光中昏昏欲睡。
如同死亡,自由并非一种理论,一个概念,而是一种实践,像一匹可以无限奔跑下去的马,像一只不停歇飞翔的鹰,像一棵不断向下扎根的树,像人类向宇宙发射的一艘艘航天飞船。
未经战斗的舍弃是虚伪的,自由是一种战斗状态,是一种开拓进取的姿态。无论是个人,还是族群。
还记得曾经的蒙古人吗?他们的草原是没有边界的,他们骑着马,带着刀,唱着长调,把牛群羊群赶到天边去放牧。
游牧精神中饱含着对世界的开拓,这种对自由的渴望和实践是草原帝国建立的根基。
自由是一只什么样的鬼?
自由是一只奔跑的鬼。
自由是一只开拓的鬼。
自由是一只热情的鬼。
自由是一只渴望的鬼。
自由是一只勇敢的鬼。
自由是一只向前行进的鬼。
人类从来都不是被解放的,而是自我解放的。
确切说,自由是一个什么样的鬼,只有自由的鬼才知道。
“你们必晓得真理,真理必叫你们得以自由。”(约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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