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有点痴。看了部好电影好电视好小说什么的,时常会不知不觉掉进去,半天出不来。少时是把母亲拉来做听众,听我滔滔不绝讲,象个绘声绘色的说书人,母亲也听得入迷。如今是把老公抓来当听众,我看剧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就有张纸巾递过来,还有一个肩膀自动送上来,等我痴痴傻傻回过神来。
问他:我是不是有点傻?
他答:正适合写小说。
又问:我行吗?
他答:你行的,一定行的。
这让我想起最近追的《那年花开月正圆》里的一段夫妻对话。最暖心老公吴聘也是这么跟深爱的妻子说,你行的,一定行。可惜这剧中最暖的人走的最早,偏偏还是在最甜蜜的时光忽然没了。只剩下短暂相处里几次花开月正圆的珍珠时刻,成为未亡人度过漫长寂夜的陪伴。让观众们看得不舍不忍不甘,又奈何不了。
明知道只是部戏,可其实也在看自己的人生。都是跌宕起伏,无常得很。
一个人低头散步中,一步一步时光倒流,脑海里放电影般的,闪过那一个又一个生命中的珍珠时刻。爱情里最美好的时光,短暂如一瞬,却永不会忘却。
你还记得我们一起海上赏月吗?中秋节的晚上,坐船出海?
还有我们俩一起在海边小木屋,半夜起来守候日出?
还有你迎我下班回来,一起在小区里看月亮,你教我看北斗七星?
还有深夜加班归来挤在一张床上看窗外的月亮好圆好亮……
还有两人对坐着一边赏月一边对诗:“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花好月圆如昙花一现,人生终是残缺不全。戏里的人对月怀人,睹物思人。戏外的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双手相握间我禁不住傻问:如果这么好的人不是从树上掉下来摔死了,而是摔残了摔瘫了,故事又会是怎样的写法儿?
他摸摸我的头。相守十三年,我们最甜蜜的时光,也是短短的一年不到。要不是彼此内心都珍存有铭心刻骨的爱恋,可能生活的风暴就已经将我们淹没冲散……
也曾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那一年以为是觅得了仙丹良药可以治愈他的心肌病,岂料竟又查出一个罕见病!两人像跌入了万丈深渊,知道此生再无康复的可能,未来的岁月大山一般横在眼前让人望而却步。还有生活里种种的相处难,以及百口莫辨的误解和伤害,让我想摔门而去永不回头。危机之时,去参加了黄维仁博士的亲密之旅婚恋情商成长课程,也是在课堂上才知道什么是我们生命中的珍珠时刻,也学习去解读彼此迥异的原生家庭对婚姻的影响,还学得如何为爱情账户存款。学了回来我这痴人自然又会抓他来练习,两人一起又学习一遍,才慢慢懂得,生命中所有的珍珠时刻,不是用来缅怀和感叹的,而是用来抵挡无常岁月的风侵雨蚀,家常生活的矛盾冲突,病痛相伴中的的煎熬烈烈……
相信每个人生命中都有这样的珍珠时刻,每对爱侣佳偶也会有最甜蜜的回忆。当年在纳粹集中营里的弗兰克,就是靠着对妻子的挚爱和思念,支撑他成为活着走出集中营的幸存者,并写下了至今影响了千万读者的《活出生命的意义》一书。尽管他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以及父母妹妹,都死在了集中营,但正是那永不熄灭的爱与思念,最终化成了这书里的信念:“上帝保存着你所有的眼泪,因此,你所有的痛苦未必都是没有意义的,在勇敢接受痛苦之挑战时,生命在那一刻就有了意义,并将这意义保存到最后。”
这段话也成了两人病中岁月的互勉。日子纵然清苦,病痛纵然漫长,心头纵然惆怅,却也是看似苍白,却也深情。看似缺憾多多,却也有许多的珍珠时刻:
“我算不算是暖男一枚?”
“你是冻男一枚。”
“那我得制定一个暖男养成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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