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没有鞭炮声响起的春节。
竟早醒了。醒在一份期待里,期待疫情早日过去,国泰民安。
却又不想起床。我是个喜欢赖床的人,看到作家舒国治在《理想的下午》里把赖床写得如此美妙,竟乐不可支地给自己找到继续赖下去的理由:“赖过床的脸,比较有一番怡然自得之态,像是似有所寄、似有所遥想,却又不甚费力的那种遥想。”
可能是前半生没怎么睡过懒觉,年少生病后,就被母亲天不亮唤醒训练走路,年轻时又忙于奋斗不敢赖床,导致我中年后叛逆,终于可以适当赖赖床,不用逼着自己必须早起,必须要怎样。
及至中年就开始放过自己了。不喜欢早起就不早起。干点活儿越来越慢吞吞,那就慢吞吞,知道追不过时间,就不追了。
常常自嘲我的一天,正式的开始是在中午。彼时已洗完该洗的衣物,剪过当修剪的花枝,擦净地板,收拾干净房间,一番劳作之后,脑袋瓜甩掉昏重,整个人精神起来。这时便会关上门,爬上我的飘窗,跪下来,在一个人安静的祈祷里,开始这一天。
可以说这是个仪式,也可以说这是一场约会。与上帝的约会。每天如此,成为生活的一部分。
春节也不例外。甚至于更为迫切,为着这国这地这民这疫情,祈求平安。
一个人的祈祷,声音纵然微小,力量也微小,然上帝从不轻看。正应了中国的一句俗话:人在做,天在看。
可惜这个时代有敬畏之心的民,越来越少。有忏悔意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那么祈愿的人呢?抱着一颗恐慌的心闭目合十向上天祈愿的心,多吗?
我不知道。我只做好自己。让自己的心少一些恐慌,多一些沉稳,少一些怨愤,多一份善念。世道艰难,每个人都有活在这世上当尽的本份。
闭门五日,气温骤冷,看到天开了,有阳光透出来,一个人便想出去透透气,备些口罩,顺便超市里买些日用品。谁知口罩早断货,超市蔬菜区空空如洗,连盐都抢光了。
有些恐慌,心想我要不要也备些食物。超市营业员说起昨天的哄抢,像世界末日似的。头一回遇上。接着她来一句,把我逗乐了:今天不还是照常来了吗?有什么好抢的。
第二天,超市里果然货物充足了。
为了不被恐惧情绪传染,让心归于安定,窝在家里看了几本好书,几部好电影,都是平常没时间和耐性看的,这春节正好补上。
发现好书和好的电影,都是要慢慢看细细品,才能品出好滋味。这可不是快餐文化能够烹制出来的味道。
看了两部好电影:《永恒时刻》和《这世界最好的离别》。好电影总是带着意犹未尽的画面与感受。也让我在那些生活琐碎的细节里看到许多母亲和妻子的影子,看到那种不会被打垮的柔韧。我总是会想起,永恒时刻里玛丽亚手里的光,和那只蝴蝶。还有《这世界最好的离别》里母亲精心粘在儿子口杯上的花瓣……
微博上看到很多人,在说这个春节,宅得让人无聊、憋闷,心里长毛,不知该干啥。我书看完了去阳台上给冻得打蔫的花花们唱歌:“我的花花,你打起精神;你再不开花,我就很捉急……”
忽然听到身后哈哈大笑声,吓我一跳!回头看竟是婆婆笑得前仰后合的。她什么时候从厨房出来的我都不知道。
她说:“我听你唱歌不知道在唱啥,走近一听,哈哈哈!你看太阳出来了,花要开了!”
是啊,再过两天,冷空气就过去了。Panda也该解冻了,疫情终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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