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有多年一直是在讲,到哪里都是讲为主,不少人也是以这个特点来对待我。
正因为习惯了讲,脑海中存了很多道理,这些道理形成了很大的一个环,在头脑里互相搏击,找出不同内涵,试图符合理性和逻辑,也符合这世间最高的原则,还要不断推敲,看看背后是否有其他的可能或者漏洞。
但是这样也有很危险的一面,当你习惯了讲课/分享信息后,在生活中就很容易变成一个出口就是大道理的人,也有好为人师的不自觉和尴尬。即使,你是很用心地在做这件事。
能讲大道理的就一定活的很有道理嘛?
好像也未必,甚至会大跌眼镜。
低头想想自己,越是研习,越是意识到人这一辈子能活出几条黄金条例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们只不过是一直在追随那光,靠近那光。
我们只不过是一直在恢复曾经丢失的荣光。
我们一直在路上。
我很喜欢溯本求源。但有时候,又有一种厌烦和疲乏。特别是当我的生活、服侍、休闲、社会关系、人际交往等一度都集中在一个点。人家是几点一线,我是几个点都叠加成一个点。这种渴求与厌倦的矛盾感就更深了。
我失去了自己的生活和空间。
即使塞满了道理,又能滋润我多少?
没有落在生活里,我好像被悬在了半空中。道理知道越多,就会拥堵,淤积在那里,就像血液太粘稠,浑身乏力,太严重甚至生出毒瘤。
那种倦怠感就像潮汐一样退了涨,涨了退。
曾经总有一个不请自到的画面,像幽灵一样在我脑海里神出鬼没。在一个昏暗的夜空下,茫茫大海中,一叶扁舟,我独自坐在上面,无尽的寒冷,我双臂环抱着自己,四面一片漆黑,不见一人。
我环抱着自己,想象着是主在抱着我。
我把双臂环绕着自己,就像在祂的怀抱里。
也因此,我意识到了一双耳朵的重要性,可以聆听的耳朵。我自己需要,很迫切的需要,和这世上的很多人一样需要。
那种时候,我是多么渴望被人听见,别人看见,被人理解。我是多么的想要倾倒出来,想要急急地吐出来。
慢慢的说,快快地听?
不,我真的很想快快地说。我内心燃烧着渴望,迫切深沉的渴望。
这种时候,人往往是顾不得听的。听,也听的心不在焉,游离走神;听,也总是想要捕捉机会寻找同类或者能够回听的人,然后,能够快快地说。
这种时候,一心想要寻觅的是他人的耳朵。
上帝是懂幽默的,懂时间的,也是懂次序的,懂我们内心的千秋万壑,更是懂得如何引导人的。祂没有满足我的心愿,即使有时候我气急败坏,祂依然按兵不动。
他用很大的耐心让我看到了自己在听力上的缺乏,也让我耐住性子打磨听的功课。这一学,就到现在,我依然还是个学生,并且打定主意还要在这门功课中当一辈子的学生。
听,如此专注地投注在他人身上,不仅仅是脑力和心力的消耗,也是一场体力的消耗。因为,对面那个人,是你一时间全情投入的对象。
而我们,何其有幸,被那位造 物主全情地专注了这么多年,从创 造之处,从在母腹中,直到永永远远。
宣灵苏:人在江湖,手不持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