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th在10月末从双流机场转到郑州,从郑州到赫尔辛基,再转机到伦敦。
走的前一天给我一把糖,软糖和棉花糖,五六岁时我最喜欢那种,棉花糖里有果酱夹心,在塑料纸内胖嘟嘟的可爱着。
走的前一天我邀请她来家里吃点麦当劳,嗯,我们95后的待客之道。我们坐在我现在打字的椅子上,切了点柠檬,泡了一壶红茶,说了好几小时的话,茶都听没了颜色。她打开spotify放陈升的《Airport Malpensa》。我们静静的听着笑着,笑那些没去过又耳熟的地名,笑喜欢这首歌时的场景,笑世界好大又好小。
小时候总觉得古人写出诗能有那种戏剧性的画面是因为交通不便,一次见面不知何时再见,如杜甫《赠卫八处士》”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和Ruth一别我心里完全没有设想”一年后见,两年后见,什么时候能见”之类的,脑海里的竟是”下次见面也许你都结婚了,我们都有孩子了。”(虽然我和我的朋友都常觉得自己还是小孩)
疫情带来的不便好像打破了现代人习以为常的地球村概念。原来一面见了不知何时再见,今天活着不知明天的气息,是身为人应该体会到的实感。这些不便和限制多了一些机会体察人类作为被造之物的渺小。关于距离,即使我们是21世纪全球化的受益一代,也吃它的苦头。我们太容易分离得没有预兆,其实世间所有分离都没有预兆,只是我们以为能比古代人少一点措手不及,但根本没有。一个人今天在什么地方,明天在什么地方,是否活着,是否健康,真正重要的关乎生命的事没有一件是人能百分之一百决定的。
所有长大的人都明白什么叫”计划赶不上变化”。转过头来才看到那些所谓的变化,把我们一点点从自己虚拟的人生道路扳回到真实的人生道路。所有未实现的,在永恒里从来就没有实现的机会。没有”当初”、没有”如果”,只有现实。
说回Ruth,我们都很喜欢诗篇1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