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新娘回家
盖士利的计划是至少过一年再正式结婚,这段时间他希望把精力主要用于巡回传道。但是,当保宁的房子安顿好之后,范明德建议他最好先去趟上海,拜访圣公会华中区主教慕稼谷,取得正式的任职证书,同时与玛利亚举行婚礼。他希望这样做之后,圣公会在华西的工作会更加井井有条,也为保宁接纳更多的传教士打好基础。
盖士利和玛利亚然接受了这个建议,和维刚卿夫妇(Dr. and Mrs. William Wilson)一起坐船,沿着汉江(Han river)顺流而下。船行似箭,他们一行看着岸上美景,心旷神怡.
一天傍晚,船只抵达武昌(Wuchang)。获知城门即将关闭,他们只带着随身行李匆匆进城。次日清晨,他们获知昨夜船只被抢,他们留在船上的所有物品,包括盖士利和玛利亚为婚礼预备的结婚礼服,都被洗劫一空。幸运的是,他们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有一张支票。这张支票一开始显得很奢侈,现在却成了必需品,解了众人的燃眉之急。盖士利一直把这张支票看做是上帝及时供应他们的一个美好见证。
1887年10月4日,星期二,盖士利与玛利亚在上海圣公会大教堂举办婚礼。霍奇牧师(Dean Hodge),盖士利的兄弟约翰在剑桥的校友,为一对新人主持婚礼。
两人共度简短朴素的蜜月后,盖士利夫妇去拜访慕稼谷主教。四川虽然距离慕主教的住地在两千英里以外,却属于他的管辖范围。盖士利此行的目的是和他商谈,并请他颁发在四川宣教的许可证。两人会面后就他们共同担心的问题商谈了很长时间,其详细内容从未对外公开,但在随后的书信中有好几处提及,足以让我们了解两人交流的大概。(Of the long and anxious conveisations between Bishops Moule and William Cassels we have no record, but several references in subsequent correspondence make the tanor of parts of it quite clear.)盖士利将要努力的,是在一个跨宗派差会的管辖范围内,为英国圣公会开辟出一个新的天地。当然,两人的交谈并没有让慕稼谷完全释然,他对与中国内地会合作的前景心中还是存有诸多忧虑。这一点后面我们还会提到。现在大家共同的目标是西进。
新婚夫妇向保宁进发,与他们同行的是两位新的工人,戴维斯小姐(Mr. Davis)、及来自南伦敦朗伯斯区的(South Lambeth)的谷美兰姊妹(Miss Emma Culverwell)。他们很清楚,即将居住的新家和英国一对新婚夫妇的居家有天差之别。因为此前还没有一个西方女子踏足过保宁,因此他们的到来肯定会招致潮水般的人群没完没了地跑来围观和看稀奇。但对他们来说,生命中最深刻和持久的喜乐并不依赖于外在的东西,虽然外物也用不住鄙视。(but rhe deepest and most abiding joys are not dependent upon externals,though these are not to be despised)他们很快就学会这样说:
你四海为家,
你就是你自己的处所。
home is everywhere to thee ,
Who can’st thy own dwelling be.
从上海沿长江而上,他们顺路走访了位于扬州(Yangchow)和安庆(Anking)的内地会语言学校。在两所学校里,他们很高兴第遇到刚来到中国的一批新的传教士——专门呼召的一百位传教士中的一部分,然后乘坐一艘中国帆船,继续一趟既令人神往、又充满危险的旅程。去上海时,他们沿着汉江抵达汉口,这次回程他们决定走长江三峡。这是世界上最宏伟壮观的峡谷之一。
盖士利一路观赏迷人的景色,回到保宁后在信中绘声绘色地描摹自己旅途所见。但他的信中说得最多的却是沿途所见中国人灵里的缺乏:
这趟旅行,让我更清晰地认识到四川是多么的需要福音。排除许多没有城墙的市镇,丰都(Fengtu)是我们路过的四川的第六大城市。这些地方的人数,在较小的城市是30,000人,在较大的城市里,可以达到10倍,或者12倍,甚至15倍于此的数量。圣经协会的代表,携带圣经,间或会到访这些城市。但除了这些,没有人对这些成千上万的人做过些别的——不,是数以千万的人。今天早晨,我看见两个乞丐小男孩站在当地的一个餐馆外面,他们赤裸着的身体(因为在他们的腰以上,只有再少不过的一点破烂了)污秽不堪,他们的脸上显出饥寒交迫的样子。人们走入餐馆中,开怀大吃到饱足,成群的脑满肠肥的人在街上与他们擦身而过,但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或者想要关心一下他们的现状。
他们是那个镇上毫无心肝的人,他们没有为这两个瘦小,挨饿的小乞丐做点什么,难道他们不是吗?但如果神的教会听凭外邦人这样因着缺乏生命的灵粮而灭绝,岂不是更加没有心肠?在经历今天早晨的事情的时候,我能做的唯一的事工又是多么地全然微不足道;什么时候能再次有人在那里为神作见证?按照当前的进度,也许也是在多年之后了。
3天之后,他再次写道:
我现在在一个稍后的日子里写信(圣诞节前夜)。打我动笔写信以来,我们经过了又一座城市,经我的询问,其人口大约有三十万人。
当我们邻近每一座城市的时候,我们都在神的面前,特别为之恳求,请求他为着自己的缘故,派遣真正蒙受呼召的工人们来城中安营扎寨——所有的城市都是如此,让它们不再是黑暗的中心,而是光明的中心。
哦,愿他将他的“去传福音”深深地烙在一些人的心上,并对这些城市有所涉及,哦,愿他们领会到他的话语,并前来遵行它!
这些城市在我们的教区内;即在四川东部的教区内,该教区被特别地划分出来,用于开展按照英国国教原则进行的事工。因为那些相信这些原则是建立在圣经基础之上的人,急切地想要按照这些原则开展工作。当然咯,同时也要在这些属灵的事情上,对持不同观点的人,保持至深的弟兄之爱和殷殷善意。将要近前来,帮助我们从教会的义袍上,擦去外邦人的血迹的,还能有谁?
我在为之祷告,祈求神将这个教区的负担,放在更多的人的身上,这样,他们好为着这个教区,将自己交到神的手中。一些人会亲自前来。其他一些人如果不能享有亲历其中的殊荣,也会委托代理人来投身其中。一些人将专注于持续不断,笃信不移,且成为体系的每日祷告,祈求圣灵浇灌在工人们及事工之上。其他的人可能荣幸地捐赠出自己的财物,用于在此地开展福音工作。而可能也会有一些人,蒙神呼召从事其他的工作,却会特别地将事工的需求,摆在那些无所羁绊的人们面前。
我提到的这些城市,仅仅只位于这个庞大教区的一侧。此外,在深入内地的部分,以及四川东部的其余区域,还有若干别的城市。在所有这些地方,也还有走失的羊群有待发现。福音在这些地方,要通过字句和活生生的见证来宣讲。神要借着这些篡夺了主位子的偶像、魔鬼和罪的灵,臣服在他面前,来得荣耀。
自从我从英国出来,来到这里,我感受至深的是,我们在传教士工作上,多么深切需要在英国的工人们的帮助;同样的还有,在这片土地上操劳的实际工人数量,有大幅加增。而英国国内的工人们所能承担的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将他们自己投身于祷告之中。
在这样呼求祷告时,我必不逾越圣经的范围。
盖士利和他的妻子及时赶到了重庆,并在那里度过了1887年旧年的最后一天。这一天是在祷告和禁食中度过,并持守了布道团长久以来的惯例。然后,他们与谷小姐(Miss Culverwell)相伴,出发前往保宁。大约在1888年1月中旬,他们抵达阆中。
进入保宁的新家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严酷的考验,很多伙伴为此焦虑。多年之后,已经成为主教的盖士利回忆说:“为了避免引起骚动,我们趁着夜色偷偷溜进保宁。”
这也再自然不过了。西洋妇女的首次到来,是一件足以震动全城的事件。消息一经泄露,黑压压的人群涌进院子,令人生畏。传教士必须非常机灵、耐心、包容,来维持秩序,以维护所有的人员和财产安全。
当百姓的好奇心连续几天甚至几个礼拜不见减退,传教士的生活难免焦头烂额。请我们想象以下新郎新娘面临的情景吧:经过15个礼拜的长途旅行,来到位于保宁东大街上的家中,本希望好好休息以下,却发现屋子里每天挤满了前来看稀奇的人群。
他们居住的是一个较大的四方形院子,里面每一寸土地上都站有人,被挤的水泄不通。从早到晚,他们就处在无数好奇何窥探的眼光之下,毫无隐私可言,也无处可以逃避。和古时的使徒一样,他们甚至没有足够的时间吃顿饭。这是他们来中国做主的使者必须经历的,也成为他们终生难忘的回忆。
章必成(Montagu Beauchamp)当时是他们的重要一员,他后来回忆说:
刚到保宁那会,每天有无数的人川流而来,屋子挤满了前来看稀奇的人。端午节(Dragon festival) 那天来的人尤其多。他们如洪水般涌进姊妹们的房间,我只好将房间用木板隔开。我背靠这块隔板站着,大声喊着让人群退出去,偶尔也有手向外推。令我惊奇的是,这些人竟然对我大为不满。
来到保宁一个月之后,前来看热闹的人流开始减退。接下来,中国农历新年(春节)又带来一波新的访问者。关于这件事,盖士利夫人写下一份详尽的书信:
两个星期以前,是中国的旧历新年。一大早,客人们就蜂拥而来,此后人数越来越多。大约下午5点,人们陆续离开,回家吃饭。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今天,每天我们都呆在客厅接待,并向他们介绍救主耶稣基督。
亲爱的陈夫人(Mrs. Chen)是一位来自汉中的中国信徒,她对我的帮助非常大。日复一日,她很热心地向来客中的女士传讲福音。她大有能力地见证了救主将我们从罪里拯救出来的权能。她的见证很有份量……
下面,我简短地向您描述描述我们的新家:房子只有一层,就是一座普通的中国民居。房子的位置非常好,很有利于事功的开展。在屋子前面有一个很大的院落,正中间生着几棵灌木丛,其他地方长了几株大树。院子的一边挨着城墙,不远处坐落着一座城门。
从大门进来,在您左手边有两间宽敞的屋子,以前是商店,现在改为戒烟局了。目前屋子里住了好几个前来禁鸦片的中国男子。正对着大门有几间屋子,其中有大有高的一间,被用做礼拜堂。我们每天在这里早祷和晚祷,礼拜天在这里做礼拜,每周还有两三个晚上的聚会也在这里进行。旁边是单身弟兄住的屋子,和一个图书室。目前只有章必成住了一间,另两间屋子暂时空着。
屋子的主体建筑在进院子的右手边,我和盖弟兄住在那里。它与其他的两组房间彼此分离,前面的院子上铺着大块的石砖。中间的房子宽敞舒适,被保留起来接待来访的中国贵客,以及那些对福音深感兴趣的人,和他们做个别的交流。在这个房间后面有一个较小的房间,从那里可以直接望见后院,被我丈夫用作书房。(A door opens from this room into a smaller one looking on to the back count.)
几分钟之内,就可以进到城里。这对在街道上传讲福音,提供了很大的便利条件,对那些居住在城里,希望来拜访我们的人来说,也极为便捷。在另一方面,我们可以在不到5分钟的时间内,就进到那些风景宜人的乡间小道上去,这对我们来说,恩惠可谓大矣。这些小道是我在中国第一次看见的乡间小路。现在,它们的景色分外迷人,新叶初绽,灌木篱墙排列成行,上面点缀着紫罗兰以及别的野花。我们的心里充满着对慈爱的天父的赞美,他为我们在这个地方供应了一个家,又让我们生活在如画的风景之中。
现在我必须勉力一试,来简短地描述一下我们的屋子。它是一座平房,当然咯,这是一所当地的民居。在前面,我们有一个宽敞的四方形庭院,中间的地方,种植了一些灌木,几株良木散布在不同的角落里。庭院的一面被一道高墙包围,在一端,是进出的大门。
一进大门,左手边是两个大的房间,原来用作商店,但现在是。目前,我们有几个人 在那里,他们是专程前来帮助戒除吸食鸦片的恶习的。直面大门的,是另一组房间。其中高大宽敞的那间,我们用作小礼拜堂。我们聚集在那里,进行晨间和晚间的祷告,还有星期天的敬拜,平日晚间,也在那里聚会两三次。紧邻这个房间,是单身男士们居住的一些房间,此外,还有一件优美的图书室。眼下,我们这里只有章必成先生,因此其余的两个房间空了出来。
往右的两个房间,是谷美兰小姐的卧室和书房,再往前,是女子会客厅。这个房间宽大美观,墙上贴着《圣经》经文以及福音单张,看上去是一个光明的处所。从中间的房间往左转,有两个房间对应着右边卡尔弗韦尔小姐的两个居室。这两间,我们用作私人的起居室和卧室。
再前面,是一个大间,窗户面朝后院而开,是我们的饭厅。后院是一个美观的露天庭院,虽然比前院要小一些。那里栽种了一些树,其中有一棵婀娜多姿的桃树,眼下正繁花似锦,看上去非常赏心悦目。
往右是三间漂亮的厢房,与主屋紧密相连。我们的女工人在其中一间休憩,同住的还有前来帮助戒除鸦片烟瘾的另一位妇女。我们希望最终能把这三间厢房,改为戒烟局。厨房和佣人们的居室,建在离别的房屋稍远一点的地方。
中国农历之后一到两个月,川北各地考生奔赴保宁,参加三年一次的科举大考。教会的庭院里,再次被那些好奇的客人们所充斥。章必成写道:
有二十几天,大量的学子涌入教会,我们就给他们传福音。保宁城中到处都是参加科举的考生。我们从早忙到晚,几乎所有到访的客人人都获赠书和小册子,我们送出了几百本福音书……
这对我们所有的人都是一场考验,需要集中所有的精力才能做好。
考生还没有离开,数以千计的农村人又赶到保宁烧香拜佛。我们门前的大道通往一个大的庙宇,街道上从早到晚川流不息。我们特别渴望对这些穷苦的百姓做些什么,但我们手里要做的事太多,无暇他顾。有个礼拜天,我们关门让自己安静安静,到了晚上,我们打着旗帜外出,吸引了大批听众。
以上所述差不多就是他们刚来保宁的事工方式。去乡下布道的情况也差不多。章必成弟兄是巡回布道的主力,我们听听他怎样说:
这项事工非常艰苦,却必须兢兢业业地去做。长路漫漫、令人生畏,不是在旷野中,而是在人群中行走。沿途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住在沿途的小旅店中;十五到二十天看不见一间教会,对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
要入住小旅店也不容易,常常需要高超的技巧和外交手段。但一旦入住,我们就和老板成为朋友。下次再去时收到热烈欢迎。我们所到之处,外国人的名声都不好。(We had, in fact,to live down a bad name in almost every place.)不过我要强调,这些无家可归、四处布道的日子虽然很艰难,但对我们却大有裨益;这就像让年轻人学游泳——被扔进大海,而后学会了游泳……
就如哥林多前书4章9节所说,我们成了一台广受欢迎的戏。
小旅店里遇到的人们,对我们是极大的试炼,然而也为我们带来祝福。当然咯,我们一个人只能对着旅客中的个别人传福音,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回家后,却会把遇到我们和我们告诉他们的,当成新闻讲给自己的家人和邻居,而不管是报喜还是报忧,所有他们所说的话都会被信以为真……(and all they had to say would be believed implicitly,whether for weal or woe)
请允许我再说一次,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中国人友好交往;认真倾听他们的谈话,也跟他们畅所欲言,在大街上做公开讲道时,留意那些传播谣言的人等等。
但这些劳苦艰辛绝非徒然。早在1888年4月,盖士利就写道:
虽然我们软弱,又常常失败,让我们深自悲恸,我们的父却用从不间断的祝福来鼓舞我们。圣灵在许多男同工的身上做工,女同工的身上也有圣灵的同在。我们盼望神在我们身上成就更大的事。
赞美上帝,他能够也愿意来成就更大的事!如果因着我们的到来,保宁有一些人接受了荣耀的福音,但还有多少人完全没有听闻过福音呢?保宁城里有大约四万人,还有多少万人至今对福音一无所知,更别提还有更多的人生活在周围的城市、乡镇和农村……
说到这里,我有一个感觉:只能靠我们激起百姓对福音的巨大需要。我们必须为人们作好榜样。我们要成为神的力量和祝福的传递者。因此,除了请你们为着上帝的灵浇灌在没有相信的外邦人和中国基督徒的身上以外,还要恳求你们多多地为我们,他的使者和生命之粮的传递者祷告。(his messengers and the bearers of hte Bread of life。)
章必成先生将用自己的亲笔记录告诉你们,最近他是如何大蒙祝福地被主更新。有他在这里,我感恩满满。我们亲爱的弟兄在上帝的引领下,正在我们这一广大的区域做一件伟大卓越的事工。
赞美主!吉悦来教士(Mr. Hope-Jill)两天前到达了这里,他生气勃勃,在这里过得十分愉快。他和中国人说起话来很亲切,让我也羡慕不已。一周后,他将返回巴州,为阿瑟·端纳夫妇(Arthur [Polhill] Turner)的到来做准备。
收到史蒂文森先生(Mr. Stevenson)的来信,获悉有三个姐妹将启程来我们这里,加入我们的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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