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23 11 月,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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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助武汉的一线医护人员 是否可以发声寻求国际援助?

武汉封城至今一个多月,每日确诊的新增病例虽在下降,但仍居高不下,高达400左右。

武汉这座城市的压力有多大,武汉人的感受最直接,也最真切。

同样,身处抗疫前线,以个人生命和病毒搏击的医护人员也最有发言权。

截至目前,已有大批医护人员被感染。

来自中国-世卫组织联合考察专家组的材料称,全国共有476家医疗机构3387例医务人员感染新冠肺炎,其中来自湖北的医护人员多达3062名,高达90%以上。

中央指导组说,自今年1月以来,已有26位医务人员牺牲。有的因过度劳累殉职,有的因感染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牺牲,包括年仅51岁的武昌医院院长刘智明。

但今天看到的一条新闻,却让人异常悲愤。

27号《南方都市报》刊登了一篇名为“广东援助湖北武汉医疗队声明:请柳叶刀撤销文章 澄清事实并道歉”的文章。其中提到国际权威医学期刊《柳叶刀》最近刊登了一篇盗用广东援助湖北武汉医疗队名义的文章,并要求文章作者撤销在《柳叶刀》上的文章,并澄清事实和道歉。

南方都市报这篇报道发出后不久即被删除,但此事仍引起了舆论广泛关注。

南方都市报的报道为何删除,原因不得而知。


是担心公众知晓文章内容,还是怕作者撤稿的真相公之于众?

因为这次疫情,《柳叶刀》几乎成了国人最为熟悉的国际期刊。


先是高福等人1月24日发表有关疫情的论文,引起舆论哗然,被公众指责为早知“人传人”,却刻意向公众隐瞒真相。后又陆续有学者发表文章,探究病毒来自何方。

当然,有的文章也很快被删,消失于滚滚风尘。

而公众看到的南方都市报这一发一删,却引发了人们的无限联想。

我们先来看一下南方都市报提及的文章到底讲了什么敏感内容。

据了解,该文是一篇“通讯文章”,标题为《中国医护人员向国际医疗圈请求协助,以共同对抗新冠病毒》。两名作者分别是中国广州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护理部的研究员曾迎春,以及中山大学孙逸仙纪念医院中医部的镇艳。


根据文章提到的被感染的医护人员数字判断,这篇文章应该是一月底写就,当时医护人员和医护物资都非常紧缺。

文章分三部分,主要介绍了一线护士面临的种种压力,包括体力方面的压力,如防护设备紧缺、以及频繁的消毒工作给护士的工作和身体带来的伤害;医护人员的无助感,焦虑感与恐惧感等精神压力。

身处危险的救护一线,特别是时刻处于生死一线的危重症救护室,每天目睹病人痛苦逝去,绝望、悲愤、无助、恐惧,医护人员的压力可想而知,远非我们所能想象。

文章提到,虽然资深的护士会站出来安慰年轻的护士,但这些资深的护士自己也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会哭,因为面临着高感染风险的护士们,不知道自己还要坚持多久。

按照上海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张文宏的意见,疫情至少还可能持续一两个月。而武汉前线的医护人员大多已经奋战月余,身心的疲惫、压力不难想见。

文章最后提到,截至目前已有1716名中国医护人员感染新冠病毒,9人死亡,而因为武汉医护人员极度短缺,中国全国已向武汉援助了1.4万名护士。

而今,即便湖北的医护人员感染人数也早已超过3000人。医护人员时刻面临医疗物资紧缺的局面,有些医院只好将用过的医疗物资消毒,重复使用。

曾经,有人甚至将垃圾袋改成了防护服。每每回想此景,常常让人欲哭无泪,悲愤交加。

如果继续连续作战,他们的身心能否支撑得了?是否会增加他们感染的风险?需不需要有人及时援助?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两位作者认为,目前这些援助还不够,希望国际社会也能来增援中国。

出人意料的是,本是为医护人员呼吁的文章,却引起了广东援助湖北武汉医疗队的不满,认为作者盗用了他们的名义,并要求作者道歉和撤稿。

其中一个作者所在的医院,更是下发了一个名为“关于重申论文发表前备案登记的通知”,要求各科室和各项目负责人在论文投稿前必须到医院的科研科备案登记,其中像《柳叶刀》上这样的英文论文需要提交有第一作者和通讯作者签名的投稿备案登记表以及论文的首页。

公开资料显示,两位作者都是各自医院的员工,两人所在的医院都派出了援鄂医疗队。至于两人是否参加医疗队,参加了第几批医疗队,我并没有看到更多资料,暂且无从评论

即便作者没有参与一线救护,但作为医护人员,了解到自己医院同事所经历的种种,所承受的各种巨大的身体、精神和心理压力,时时处于恐惧之中,他们也需要为一线奋战的医护人员发声呼吁,让更多的人了解情况,给他们提供各种急需的帮助,保护好医护人员。

连刊登此文的环球时报作者也坦诚,作者所言大都属实。

然而即便属实,也还是遭受到了巨大压力。

目前,两名作者已经向《柳叶刀》提出了撤稿申请,并在撤稿说明中表示她们的信息并不是一手的。《柳叶刀》也已同意撤稿。

到底什么内容触发了有关方面的强烈反对,是文章中提到的医疗物资短缺,医护人员不得不重复使用,还是有关医护人员大规模感染的事实不能为外人道也?还是向国际寻求援助的意见让很多人觉得神经刺痛?

说实话,文章提到的很多内容,早就为国家卫健委和中央指导组多次提及,并非不可言说的敏感内容。

查看文章后面的留言,大抵可以看出其中端倪。

有人说,“我觉得这两个人很可疑,接受国际医疗援助本来就是个整治事件,他们以个人名义作出的呼吁真的是很有问题!

显然,有人又把争取国际援助升华为了整治事件,觉得有辱国格。既然是整治事件,个人呼吁自然会有问题。

有人说,“把前线的困难情况说出来是对的,但你也不用发到柳叶刀上吧……想获得援助为什么不通过WHO求助呢?

在有人看来,武汉毕竟是我们自己家里的事,自己人知道就好了,干嘛说给外人,不是让自己家里人丢人现眼,下不了台吗!

在有的人眼里,面子远比生命重要。

时至今日,湖北被感染的医护人员早已超过三千,有的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不知道湖北省共有多少医护人员,还有多少人在一线冲锋陷阵。

一线倒下这么多医护人员,恰恰说明我们对医护人员的保护远远不够,他们的遭遇恰恰格外需要全社会的关注。

如果国内压力吃紧,为什么不可以向国际寻求援助?

何况,当其他国家发生埃博拉病毒之类的疫情,面临困难时,我们国家不是一样派出医疗队提供紧急救助吗?他们不是也没有拒绝吗?

既然我们可以援助其他国家,并不觉得援助他人是有辱他国国格的险恶之举,当我们面临困难时,我们为何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援助呢?


与喜乐的要同喜乐,与哀哭的人要同哭。这也是圣经的教导。


至于一个作者所在医院要求医护人员发表论文进行备案登记的做法,更是让人不解和愤怒。

医学技术的进步,仰赖于医学科研成果。医院要做的,不是打压科研,限制医生发表论文,而是应该创造条件,鼓励医护人员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科研,将研究成果转化为论文发表,让更多人共享。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其乐陶陶,却不知危险已在眼前,前行一步就是深渊。

如果每个人都甘愿成为沉默的大多数,最后只能用百倍千倍的代价偿还我们的骄横、狂妄和无知。


希望那些已经倒下的生命,能让侥幸活着的人真正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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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效中 蒋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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