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明律师按:这是一篇发表于2012年12月21日的文章,转眼四年过去了。呵,岁月真的是无情,她悄悄溜走,像在我们还没睡醒,就已穿衣离去的情人。
一起读这篇我的旧文吧,一起伫足回首,看四年前的李晓明如何迷茫。读旧文章时,会特别遗憾自己2007年到2011年写作的大部分文稿都被我永远删除。我当时对自己真的太苛刻了,只因为自觉肤浅。然而再回首时,我真的发自内心地欣赏那个严肃的年青人。
他敢爱敢恨,找不到意义时就敢和自己决斗,一点也不像今天的我,甚至不敢牵女人的手。
以下为正文
上完下个星期的两节侵权责任法和一节商法后,研究生期间的课程就彻底结束了。
我已经买了30号去嘉兴的车票,在14点30分出发,大概会在第二天的相同时段到达,接近25个小时。
还有许多琐碎的事情要处理,包括和导师商定毕业论文题目、商法的作业、明年的一些考试的报名,也许还要买一个结实的旅行箱,还有洗衣服。后边的事情会越来越忙,我必须抽一点时间,和2012年说声再见。
人的变化总是悄无声息的,当偶尔停下追逐生活的脚步,我们才会发现自己真的变了,也许我们会为此种悄无生意的转变黯然神伤,也许会欣然接受,又能怎么样呢?即使叹息一声,也还要转身踏进生活的洪流中去。是啊,我们必须向前,我们对前方有着期待,前方还有可能性。
和曾经心爱的女孩说再见,不再以爱情为理想,开始相信和女人做爱是一种幻想,转变观念,把女人当作粮食和蔬菜,然后重新尝试热爱她们。不得不说,我在抑制自己赞美的冲动,不敢再多喝酒。
消失了往日的锋芒,心中已很少有强烈的愤怒感出现,与此同时消失的是表达的自信,我已经很难再写出往日那种热情四溢以至于让别人看起来很煽情而不自觉的文章了。有一种倦怠爬上了我的骨头,就像一个长途跋涉后坐在山岗上吹风看夕阳的旅人,也许是太久未经挑战,只是在书卷和心灵中漫游,不会有攀登者呐喊的冲动和喜悦。
结束一段生活,再开始一段生活,也许其中夹杂着某些剧烈的,具有戏剧性的情节,然而生活更多的时候像平原上的河流,有些人在河岸边静静耕种,有些人风正一帆悬,然而这都无助于改变生活的本质。
想到了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苏联的坦克开上了布拉格的街头,人们群情激愤,而托马斯的母亲却无动于衷,她说:梨子熟了,再不摘就坏了。
人总是寻找慰藉,即使获得充分安慰,却也会偶尔像鲁迅一样在天上看见深渊,海子把这种情绪演绎为一种尖锐的质问: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
怀疑成就了人类,教会了人们质问,然而当他们无力给自己一个回答时,这样的时刻便显得有些危险了。
2012年,我先后去了二连浩特和武汉。
在北进的列车上,我见证了一个无比美丽的清晨,看着草原上冉冉升起的红轮,觉得活着是很幸运的事情,哪怕做一只草原上的羊羔,被这样的太阳照耀着也是何等的幸福。
曾经在重庆、南京、上海见到过长江,而见到武汉的长江,我才真正懂得了崔颢“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这样的句子究竟是何意,这点颇像夏天回家下田务农时情不自禁的咏出陶渊明的“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之类诗句的情境。
人终究是感性的,而感性的才是最人性的,才是最具有冲击力的。
在武汉的几日,和正华一同见了很多朋友,在武汉大学见了王金晓,当时他已决定休学一年周游全国,见过的第二日,他便登上了去南京的火车,如今他已经在路上两个多月了,这个学弟的敢为、踏实和勇气深深的感染了我,估计受他的感染和影响,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一种更自由的生命态度来生活。
无论怎样,走在路上真的很好,即使我们一无所有,我们依旧可以放声歌唱。
谨此向2012年告别,问候老友们,也问候新的旅途。
文章写作于2012年12月21日。
那时我不是基督徒,也不是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