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 22 11 月,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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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主任——不循规蹈矩的小帅哥

严格来说,赵主任还是副主任。虽然还是副主任,很多病人还是愿意找他看病,而不是挂其他主任医师的号。


帅哥


喜欢挂他的号,并非是因为他长得帅气,尽管赵主任确实是个帅哥。他总是穿着得体,整洁干净。他手里提着公文包,皮鞋擦得锃亮,头发纹丝不乱,与其说他是个医生,不如说他更像一个高级白领。


帅气的大夫很多,但在心急如焚的病人眼里,医生并没有美丑之分。病人关心的,谁是治病救人的再世华佗。并不关心面前坐着的医生是潘安,还是潘长江。


在好大夫在线上,赵主任的疗效满意度、态度满意度评价都是100%。在网上浏览医院满意度评价,肿瘤科大夫里,这样好评的大夫并不是很多。


信息时代,焦急的病人常常会在网上咨询大夫问题,很多大夫根本不回答。即使回复,很多也是敷衍了事,甚至一年也回复不了几次。而小帅哥却很喜欢上网,习惯在网上与病人交流,即使很多问题非常初级,他也不厌其烦地认真解答。好大夫在线上,从2008年4月至今,他的个人网站访问量达386万,他给病人的网上回复有4066次之多。


慷慨、无私的帮助


有几次,我在网上给他留言,不到一小时他就给我回复,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大夫。不要说素不相识的病人,即便熟人朋友的咨询,我们也很少这么及时地回复。几年前,他外派美国学习。即使远在异国他乡,对于网上病人的咨询、提问,他照样抽出时间,耐心细致地回复病人。如果不是出自对患者的深情厚爱,仅仅把医生视为一种职业,谁会如此慷慨、无私地与病人进行如此深入细致的交流?尤其对于那些挂不上号,或者远在异地的病人来说,这又是多么巨大的帮助?


赵主任心地善良,常为病人着想,总是想方设法帮助病人。有次在我前面的患者腊块标本切白片遇到了问题,病理科要病人再次穿刺,取出活体组织,再进行病理分析。而家属担心病人身体虚弱,再次穿刺不仅会使病人身体受损,还耽误治疗时间,希望赵主任能帮助与病理科的医生进行协调。对于这种事情,很多医生常常让病人自己与病理科协调。而赵主任马上给病理科医生打电话,进行沟通协调。这种家人般的关心帮助,即使是旁观者,也觉温暖异常。


治疗不循规蹈矩


肿瘤治疗技术日新月异,尤其是近几年,靶向药物和生物免疫治疗技术的研发、上市速度大大加快。而肿瘤治疗技术和药物非常之多,如果没有执着的专业追求,对最新的研究成果很容易忽略,更不要说自己专业之外的很多肿瘤药物了。而我每次去见小帅哥,总能从他那里听到一些最新的研究成果和医治经验。有一次,我把我们刚刚做过的基因检测报告给他看,说发现了一个BRAF基因突变。他马上说,这个突变可以用维罗非尼,只是突变量太小,没法使用。而维罗非尼是治疗黑色素瘤的靶向药物,别的科室的医生很少知道。


和很多医生不一样,小帅哥胆子很大,用药和治疗不循规蹈矩,敢于尝试。肺癌病人服用靶向药容易出现间质性肺炎,这让很多医生觉得非常棘手。碰到这种情况,病人肺炎痊愈后,医生往往建议病人换药,很少有医生敢让病人继续使用引起病症的同一种靶向药物。而小帅哥则是另外一种思路,他会建议吃靶向药物的同时,吃上激素。他的态度是,靶向药物有效,放弃了多可惜。如果能延长药物的使用时间,就是对病人最大的帮助。这就是他的与众不同之处。


好脾气  


胆子大的人往往脾气不好,而小帅哥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他耐心、细致,平易近人。在他的患友群里,他的好脾气尽人皆知,特别是对于老人,或者初次问诊的病人,他常常不厌其烦地回答病人的各种问题,即使很多问题在我们病人看来也是幼稚的小儿科,小帅哥一样耐心细致地给予解答。


这并不是说他没有脾气。上个月找他看病,有个病人问他病理检查是否可以便宜点,他一反平时的温和,不耐烦地说道,你以为这是菜市场,还可以砍价啊!这是我见他唯一的一次发火。


是否要隐瞒病情


病人的心理常常非常复杂、敏感,也非常脆弱。也许是觉得向病人隐瞒病情是一种良善,也许是出于报喜不报忧的文化传统,中国的病人家属往往习惯性地选择向病人隐瞒病情。隐瞒病情最冠冕堂皇的伟大借口是,担心病人承受不了得知病情真相的巨大打击。对于病人家属这样的处理方式,医生大多习以为常,不以为然。甚至一些医生也会配合病人家属,对病人隐瞒病情。


这到底是一种应该褒奖的美德,还是对病人权利的一种变相的剥夺?或者说是对病人的残酷的惩罚?我觉得,这个问题值得医疗伦理进行深入探讨——到底谁有权利对病人的医治负责?医生?病人家属?还是病人自己?


病人的权利和尊严


这个在大多数医生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有些麻木的问题,小帅哥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态度。有一次,一个病人家属拿着片子找他看病,家属说,他们没敢告诉病人病情,一直在瞒着病人。而赵主任却说,应该慢慢告诉病人病情,谁愿意自己有病被人瞒着?谁都想知道自己的病情。如果知道了,他就可以有时间安排自己的事情,利用好自己的时间。


在几乎频临生病终点的很多癌症病人的权利差不多被完全漠视,人格不受尊重,活得几乎毫无尊严的时候,他对病人的关爱发自肺腑。不同于很多人的态度暧昧,他态度鲜明。不仅如此,他还希望每个人都能尊重病人的权利和人格。


坦白


医院有很多不为外人道的秘密,很多医生对此讳莫如深,而小帅哥却坦白得让人吃惊。有个病人怀疑自己肺上有肿瘤,希望切除。而赵主任却对病人说,我觉得你不是,不需要切,不需要再看外科。你想,如果是肿瘤,他帮你切了,你要感谢他,因为他帮你切除了肿瘤。如果不是肿瘤,他切错了,你还要感谢他,因为幸亏切了不是,去除了你的心病。


这样童言无忌式的坦白,在别的医生那里,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也没有听过。


智慧


而对于人的生命,人的身体,他似乎也有一种超越性的感悟。他说,人的身体是很完美的,哪一个都不可或缺。缺少哪一块,都会出问题,所以尽量不要动它。这样的说法,在外科医生那里几乎很难听到。


在小帅哥那里,即使不看病,听他和病人交流,也是一种享受,一种安慰。他的很多想法和态度,不像一个医生,更像一个超越生死的智者,娓娓陈说他对世界、生命的见识和态度。


中医


现代医学起源于西方,肿瘤医院的医生大多都是西医出身。绝大多数西医大夫提起中医,都是满脸的不屑。中医?纯粹是骗子。中医治疗肿瘤?完全没有可能的事,中医都是骗人钱财的。中医如果能治疗肿瘤,早就获诺贝尔奖了。这几乎是西医对中医众口一词的意见和态度,即使无药可治,很多西医大夫也不会推荐病人去看中医。在西医眼里,中医似乎就是胡万林,就是张悟本,和招摇撞骗的巫术没什么区别。


而小帅哥却是另外一种态度。对于无法手术,没有基因突变,不能靶向治疗,甚至身体条件无法耐受放化疗的病人,他常常建议病人去看中医。他说,中医有时也管用,吃了也能控制病情。西医无法医治时,很多大夫常常选择放弃治疗,而小帅哥却有一种更开放的态度,他会劝病人进行另外的尝试。这既是对病人的关爱,更是对人生命的尊重和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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