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25 11 月,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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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考切波《国家与社会革命》一书浅谈

《易经》中有“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的说法,其实政治革命和社会革命二者的含义并不相同,前者是指对旧政体和旧政权的革命,也就是传统意义上对革命的理解。

不过有时候,政治革命也会伴随着着社会革命,哈佛大学教授西达.斯考切波就认为法国大革命、十月革命和中国革命既是政治革命,又伴随着社会革命。

哈佛大学教授西达.斯考切波凭借《国家与社会革命》这一博士论文,很快就成为社会学与政治学领域的大师级人物,在该书中她对传统革命的定义提出质疑。如果革命就是所谓的推翻旧有的制度或旧的政体,那么它又如何与起义、造反、叛变做出区分,因此她认为“革命应该带来社会变迁”,而后者有点像孙大圣口中的“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完全不具有改变社会的功能,这应该是中国传统意义上的农民起义,社会本质没有变。

斯考切波认为英国光荣革命与日本明治维新,也不属于她所认为的革命之列,因为二者也都没有改变社会结构。如果要明白斯考切波关于“革命”的定义,那么就需要回到国家拥有自主性这一理论当中,而这一理论则和马克思关于国家的看法有关,当然并非继承,而是重新建立自己的国家理论。

马克思认为“国家是一套暴力机器”,或者说是“国家是阶级统治利益的工具”。斯考切波并不完全同意,她认为国家的自主性有可能和国家的利益性相互矛盾,比如君主专政的国家,有时候君主也会推行损害上层精英阶级利益的政策,因此君主和上层精英之间就有可能为革命提供条件。

法国大革命一直被认为是资产阶级革命,而十月革命被认为是无产阶级革命,但斯考切波却抛开这种观点,她认为二者之所以爆发革命,必然有着爆发革命的共同原因,因此二者共同的原因就有可能是革命爆发的原因,如果不具备这样的原因,那么就不会有革命。

首先,法国和俄国之前都是君主专制;其次,法国当时输掉了七年战争,俄国输掉了克里米亚战争。当和平时期,社会精英或者上层者他们理所当然维护君主的统治,因为他们也是利益的获得者,但输掉战争之后,法国革命的导火索就是召开三级会议增加税收,或者说是扩大税收,这就相当于上层的利益受到损害,无独有偶十月革命的导火索,也是君主推行改革导致上层社会的利益受损,而一旦君主与上层精英开始有了裂缝,下层人们不满的呼声才有可能被重视。

日本之所以没有发生这样的革命,就是因为地主从来没有进入到社会精英层中,而代表日本社会精英的一直是武士。

实际上,中国的辛亥革命也不同于法国大革命和十月革命,从某种意义上它更像英国的光荣革命,仅限于上层,无法影响下层。正是因为辛亥革命没有像法国和俄国做到从上到下,并且由下到上的广泛性,因此在后来才有了所谓的“土地革命”。

斯考切波并且还从革命的结果分析革命,她不认为轰轰烈烈地革命会和个人的主观意志联系在一起,而是受到客观的国际环境、革命形势和旧制度遗产的相互作用。

在《国家与社会革命》一书中,她这样说:“在国内阶级结构和国际紧急事件的交叉压力下,专制者及其中央集权的行政机构和军队走向了分崩离析,从而为下层为先锋的社会革命转型开辟了道路。”

本书的价值在于重新思考革命的意义,不在于个人的自我意识,而在于是否促成社会结构的改变。如果革命仅在于改朝换代,老百姓不过是换了一套新的专制统治,那么这种“换汤不换药的革命”就不配叫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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