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 12 11 月,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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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 在搬家的路上,麻木的我遇见了孩子烫伤


上个月,和几个朋友商议,利用周末的时间,大家共读一本书。形式简单,也不用多少的准备,来者有份,每人读一页,如此而已。

所读的书正是青橄榄文化推出的《铁钩博士的生死神话》,世界这么大,如果不是因为有出版机构在背后默默无闻地做许多工作,可能再过20年我也不会知道铁钩博士是谁,他的故事跟我的生命有何关联。

大家读得很是喜欢,时间过得也快,一个半小时,读了整整四章的内容。结束的时候,大家喜笑颜开,觉得收获都很大。

临走的时候,都还意犹未尽。我回到家里,通过Kinddle商店买到了这本书的英文原版,打算对照着再读一遍。因为按照惯常的经验,信仰类的书籍很少能够以它完整的样貌出现在读者面前。

你能读到的,很有可能是有关部门乐见你读的部分。不错,一个励志故事,放到任何文化背景下,都不会冒犯到哪个人。但若是一个从基督教信仰的视角来审视、总结、梳理自己人生的话,情形就大不一样的。

于是乎,我从第一章,读到第四章,标注出来中译本与英文版有出入、遭到删节的地方至少有20多处,不少都是大段大段的改写。

因为是小学语文老师,我平时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去研究那些被选入语文教材的文章是如何被偷天换日,然后以一副全然不同于原作的样貌,堂而皇之出现在教材上,文章下面,大张旗鼓地表上一句:本文作者某某某,选入教材时内容有改动。

今天,我们还能看到多少的真实?我们读到的、听到的、写下的文字、传递的信息,有多少是整个社会机器上不断生产出来的废话滥文,我无法计算。但我经常有一种感觉,就是一旦我停止思考,我的笔就会出卖我的灵魂。

我所写下的文字,就和我读到的被阉割、随意删减的书籍一样,让我有一种无力感。这种情绪弥漫开来,每天对着我大声地说话。好像已经得胜。我写的那些东西除了必须要写的之外,我渴望写的又有什么意义?

所幸,就这样吧!能够生活下去,不再阅读写作,不也是能活的好好的吗?如果以前我写,是因为我渴望找到生命的意义,那么现在,生活中各样的事务包括今生的许许多多的思虑,就把我的言说挤压了。

算了!还是别写了!写了有什么用!算了!还是别讲了!讲了也没人听!罢了!别再想什么呼召和使命!人就是要活得现实!

没过几日,恰好和师长会面,老师问,最近见你写得少了哦!我笑了笑说,是的。不过,老师,你为何新书又要改名字?以你的脾气,编辑改你一个字不都要拍桌子的吗?为何删掉你三分之一的文字,甚至连书名都给你换了,你都依然喜乐,依然器宇轩昂,仿佛自己打了一场胜仗?

老师继续哈哈笑着说,不必气愤,千难万险,书最后不还是出版了么,就像是一个怀孕的母亲,哪怕周围所有人都在极力劝阻我、甚至使用各种手段要把那孩子置于死地,但他还是出生了!你说我欢喜不欢喜!弟兄,不能自废武功,自我阉割呀!

是的,受到一些压力,或者看到一点的真实,就让我望而却步,以为过去所思所想,所努力的一切全都白费,这种意念绝对不是出于神。我想我的神一定比这一切的难关要大得多。

我的信心是衰微了,像是将残的灯火。

我的灵魂是有些麻木了,就像是压伤的芦苇。

十一期间,忙着搬家,忙着收拾物品,面对着屋子里这几年搜集的书籍和资料,忽然有一种很受拖累的、讨厌至极的情绪在我里面发酵。

看看这些书!你可曾被他们改变了一丝一毫!站在穿衣镜前,望着自己的面孔,又是一种厌恶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感恩,好像陷入到一种可怕的境地,麻木至极,被生活拖着往前走,什么事情都不挂心,心里也没有多少的光亮。

这些年,每一次搬家前后,都会是一段让我特别难忘的记忆。借助文字,我还能回忆起不少当时的情景。远的不说,最近的一次搬家是在一年前,那时我们从村子里安置房3楼搬到了2楼。

那段时间,我正在读夸美纽斯的传记,再加上蔡丽贞老师的《基督徒的搬家哲学》,以及我最喜欢的里程碑系列的一本《存在的理由》,这三本书我自己就觉得是上帝给我的特别的记号。让我可以思考,人生在世,一定要思考终极的归宿,一定要好好想想,这天路旅程该是何等的艰苦漫长!而存在的理由往往是多么不堪一击!

我们实在是需要从上头而来的智慧,从上面而来的盼望和喜乐。在这个世界,到哪里去寻找那永不动摇的基业?唯有在基督里,但这个信念活在自己的生命里又是多令人感到缓慢、遥遥无期啊!

10月7号,11点多,屋子里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妥当,妻子跑到厨房,想要帮我包饺子,我俩话还没说几句,就听见客厅里有很大的动静,两人立刻冲出去,看到的一幕顿时让人心碎。

小儿子坐在妈妈给他安置的脸盆里,热水壶朝下,水还在往盆里注,小儿的哭声搅动着我的心,连忙把孩子从盆里救出来,赶紧到卫生间冲水降温。可不到几分钟,屁股上,小腿上的水泡就发起来了。

孩子的哭声,厨房燃气灶上沸水腾起的烟雾,阳台外刺目的阳光和摇曳的绿树,这一切都让人感到如在梦境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这么大意,接下来该怎么做?

接着,就是打电话,叫车,去医院,安置两个女儿。回来的路上,孩子睡在妻子的怀里,不大一会就醒来了,两个黑溜溜的眼睛望着爸爸,突然打了一个喷嚏,鼻孔里顿时起了个又大又结实的泡泡,让人哭笑不得。

夜里,透过月光,看着小儿的脸,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医院见到他被护士抱出来交给我看那么一眼时的模样。那时的他,才刚刚来到这个世上不到两个小时呀。那么娇嫩,那么弱小,贴在我的胸口上,像一片雪花压在枝头。

心口一阵酸楚,出到屋外,看着客厅里摆满书的书架,想到这间宿舍,这些家具,包括身上的衣物,以及那个软弱的、疲乏的身体,全都是从神而来的礼物,心中竟有了暖流激荡。

想到前些日子查经,读到亚细亚七个教会的光景,特别是最后的老底嘉教会,不冷不热,有各样可怕的疑难杂症,但神没有对他摇摇头说:哎,你无药可救了!

神那里,永远都有药可救!

可我却多么麻木,竟然没有意识到神的同在,只有娇嫩的、活人的皮肤才会有痛感,会被开水、烈焰灼伤,那么,亲爱的主啊,就求你继续地以你的爱,就是那疯狂的、彻底的、毫不妥协的爱来使我可以重新振作。

因为,你知道,我害怕灼伤,但我更怕麻木。

那本约定好一起读的《铁钩博士的生死神话》,明天我要带上,继续读,继续写:不自废武功!


七月 | 在搬家的路上遇见夸美纽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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