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认识 创造天地万物的神
第五章
有关神的知识也彰显在宇宙的创造和护理之中
（神在祂创造的事工上彰显祂自己，1–10）
1.神已清楚地彰显自己，这杜绝了我们所有的借口
有福的一生最终的目标就是认识神（参阅 约十七3）1。为了让人有获取幸福的机会2，神不但在人心里撒下我们所说真宗教的种子，也在创造宇宙的整个事工上天天启示祂自己。因此，人一旦睁开眼睛就不得不看到祂。其实，神的本质无法测透3；所以祂的神性远超过人的认知能力。但神所创造的每一件事工都刻上记号，彰显祂的荣耀，这记号是如此明确，以至于连文盲和愚昧人都无法以无知作借口。所以这位先知十分贴切地宣扬：“披上亮光，如披外袍”（诗一○四2 p.）。他似乎在说：自从创立世界以来，神借着所有的受造物随时随地向我们彰显祂的荣耀，那时祂就如穿上可见的、满有荣光的外袍彰显祂自己。同样的这位先知也巧妙地将铺在天上的穹苍比拟为祂荣耀的幔子，也提及祂在水中立楼阁的栋梁，用云彩为车辇，借着风的翅膀而行，以风为使者，以火焰为仆役（诗一○四2–4）。既然神的全能和智慧的荣耀在天上照耀得更明亮，天便常常称为祂的王宫（诗十一4）。b然而无论你往何处看，宇宙中神荣耀的点点火花随处可见。你无法一眼看透宇宙这无比宽广和美丽的体系，故而不得不叹服其明亮的荣光4。希伯来书的作者绝妙地说：宇宙并不是从显然之物造出来的（来十一3），他的意思是，宇宙如此井然有序地运行，宛如一面镜子，叫我们思想到那位肉眼看不到的神。先知之所以说到天上的受造物拥有一种万族都明白的语言（诗十九2 ff.），是因天上的受造物如此明显地彰显神性，甚至于最不开化的种族也无法视而不见。使徒保罗更清楚地宣告：“神的事情，人所能知道的，神已经给他们显明，……自从造天地以来，神的永能和神性虽是眼不能见，却是明明可知的”（罗一19–20 p.）。
2.神的智慧向万人彰显†
无论是在天上或在地上，都有无数证明神奇妙智慧的证据；不只是那些研究天文学、医学、或一切自然科学深奥事的专家，就连那些没有受过教育和最无知的人也睁眼可见这些证据，以至于他们一旦睁眼便不得不为此作见证5。的确，那些深入或初接触文学艺术的人借此亦能更深入地了解神智慧的隐秘事6。即使对文学艺术无知者亦足以一窥神创造事工的杰作，以至引领他赞美这位巧匠。无疑地，要考查星星的行踪、发现神为它们所定的位置、衡量它们之间的距离、明白它们的性质，需要技术和精确的计算。当考查这一切时，神的护理之工便更加清楚地彰显，因此人的思想必须提升到一定程度仰望神的荣耀。即使连没有受过教育和最无知的人，仅凭他们的眼见亦足以知道神的杰作，因神的杰作彰显在这无数却非千篇一律而又井然有序地排列在天上的众星上。那么，显然主将祂的智慧丰富地彰显给每一个人。就拿人身体的结构来说7，人必须得有极多的财富，并拥有像盖伦（Galen）那样的技术8才能衡量身体各部份的结合、对称、完美，和身体各个器官的用途。然而，就像所有的人都承认的，人身体的结构如此奇妙，以至这身体的巧匠被称为行神迹者是恰当的。
3.人本身就是神智慧的最大证据
因此一些哲学家在很久以前就智慧地称人为微观世界9，因人是神的全能、良善，以及智慧少有的例证。并且人本身充满神迹，值得我们终生思想，只要我们不抗拒这思想。在保罗说：即便是瞎子寻求神仍可以揣摩而得之后，他立刻又说：“祂离我们各人不远”（徒十七27）10。无疑，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那从天上赐给他生命的恩典。的确，既然人毋须在自己身体之外才能寻求神，如此那不愿降卑己身11来寻求神的懒人有什么借口呢？因而当大卫王在赞美那可称颂处处彰显自己荣耀的神之后，他立刻就宣称：“人算什么，祢竟顾念他？”（诗八4）照样，“从婴孩和吃奶的口中，建立了能力”（诗八2）。事实上，大卫不只宣称在人身上有神创造之工清晰的影儿，也宣称吃奶之婴儿的口才就已足够，而不需要任何演说家来宣扬神的荣耀。所以，大卫肯定婴儿的口才，就好像他们受过良好的训练，能驳倒那些宁愿涂抹神之名，也不愿放弃来自魔鬼之傲慢的人。为了证明这点，我们也要提出保罗引用亚拉突（Aratus）的话，即“我们也是祂所生的”（徒十七28），因神极奇妙地装饰我们的身体，这就证明祂是我们的父亲。同样，世俗的诗人出于相同的感觉和经验称神是“众人之父”12。然而，其实人若没有先尝到神慈父般的爱，并且用爱和敬拜回报祂，人便不会献上自己甘心乐意地服事神。
4.但人却忘恩负义地违背神
然而，人污秽、忘恩负义的心在以下显露出来。即人的身体好像器皿，盛满神数不清的作为，同时也好像一间宝库，装满祂所赐无法估计的财富。虽然他们理当因此情不自禁地赞美神，但他们却更加自高自大。他们在许多方面可以感觉到神奇妙的在他们心里运行；他们正使用这众多才能的时候，便得知是神出于祂的慷慨赐给他们的。因此，他们心知肚明——不管他们承不承认——这一切都证明神的存在；但他们却将这认知压抑了。事实上，人没有必要为了认识神在自身之外寻求证据，只要人不把神从天所赐的说成是自己的，因这就湮灭了神光照人要人认识祂的证物。
就是如今地球也仍滋养许多可怕的人，而这些人为了诋毁神的名，竟毫无良心地蓄意误解神在人身上彰显祂自己的一切证据。如此疯狂之举何其可憎：即人虽然在自己身上和灵魂里多次发现神存在的证据，但人却用神所赐的才智来否定神的存在！他们不敢说他们与野兽不同只是一个巧合。然而他们却对神置之不理，而称“大自然”这一词为万物的创造者，这就是他们不信神的借口。他们从身上的肢体，从嘴巴到眼睛，甚至从脚指甲上都看得到神优美的技艺。但他们却以大自然来代替神13。灵魂的遨游、杰出的机能和稀有的恩赐，都特别证明神存在，这难以掩盖的事实——除非像伊比鸠鲁学派的人，如：赛喀比（Cyclopes）14【译者：赛喀比系希腊神话中的独眼巨人】一样，用这一切奇妙的证据更无耻地企图继续与神作战。难道神一切的智慧一起管理人这五尺之虫，而其它的受造物却非如此吗？即使人灵魂的某些机能与身体的某些器官是对应的，然而这不但不会扼杀神的荣耀，反而更彰显神的荣耀。我们要请伊比鸠鲁回答，什么样的原子系统能做饭及饮料，并将其中的一部份化为粪便，另一部份变为血，并且能够产生活力使身体的各个功能发挥它们的功用，就好像许多人经过商量而达成协议统治这身体！
5.人混淆受造物和造物者
虽然我对这污秽的猪舍不屑一顾15；但我要向那些有诡诈想像力的人挑战。那些人故意诡诈地提出亚里斯多德一句冷酷的话16，为的是要否定人灵魂的不朽性和神在人身上的权柄。既然灵魂与身体的器官是对应的，他们便以此为借口说，灵魂失去身体便无法存在，并借由高举大自然尽其所能地废止神的名号17。然而灵魂的机能超过身体极有限的功能。人衡量天体的距离，数算星星的数目，衡量它们的大小，直到他们发现各星星间的距离，及它们的轨道运行一周要花多长时间和在这轨道上运行偏差几度，难道这是人物质的身体所能成就的吗？我承认天文学的确有一定的用途；但我的意思是说，对天体这深入的考察唯独是灵魂而不是身体的功能。这只是其中一个例子，从这例子中可以很容易地联想到其他相关的例子。人心的敏锐能考查天地，将过去与未来联合，也能记忆很久以前的事，甚至可随心所欲地想像任何事物。人心之高明，其技艺筹划出不可思议之事，并发明许多奇妙的东西。这一切皆是神威在人身上的明证18。为何灵魂不但能漫无目的地思想，也能朝着一个目标思考而发明许多有用的东西，并且也想到许多与自身有关的事物，甚至预测未来——就连他在睡觉时也能做？这就充分证明神将永恒无法抹灭的记号刻在人身上。难道我们可以说人有这属神的天性，但却不承认人是神所创造的吗？难道我们要借着从神所领受的判别力辨别是非，却同时认为在天上没有审判官吗？难道我们能承认在我们熟睡时思维仍没有停息，同时却不承认在天上有一位神掌管世界吗？虽然我们的经验已充分地教导我们，我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来自一位主宰随己意的分配，但我们却仍要自以为是，认为自己发明许多艺术和有用的东西，而夺去神所应得的赞美吗？
此外，有一些人喋喋不休地说是一种秘密的灵感赏赐生命给全宇宙，但他们所说的一切不但毫无说服力，也是完全亵渎神的。也因此他们喜欢威吉尔（Vergil）的这首名诗﹕
“起初，内在的灵充满天、地、日、月，和沃田。
这灵的心智引领、感动万有，并与万有联合。
这联合产生人类、飞禽、走兽，甚至清澈如玻璃海下神秘的生物。
这些生命的种子都以火为力，以神为源。”19
就好像神为了彰显自己的荣耀所创造的宇宙是自我存在的！此外，这位诗人在另一首诗中也表达了希腊人和拉丁人普遍的想法：
“据说，蜜蜂领受心智，这天上来的福份。
因世人说，神充满万有：全地、洋海、天空。
群鸟和牛群，人类和各样野兽脆弱的生命从祂而来，
至终也归回祂。
他们并非被造，不死，再更新，翱翔众星之天。”20
难道，遍及全宇宙的心智赐生命给世界，这虚妄的猜测，能造就和培养敬虔的心吗？更明显的证据是，那极其污秽如脏犬般的路科蒂雅（Lucretius）所说亵渎神的话，因为他所说的正是出自这一原则21。事实上，这捏造了一位虚幻的神，而摒弃了那位我们应当敬畏和赞扬的真神。我承认人有可能敬虔地说大自然就是神，只要这想法是出于敬畏神的心；但无论如何，这种说法仍是不恰当的，因为大自然是神所安排的秩序，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格外的虔诚是应当的，所以若将神与祂的受造物混为一谈是邪恶的22，神乃是我们敬拜的对象。
6.造物主在受造物上彰显祂的主权
当我们每一个人思想到自己本身时，我们要留意，有一位独一无二的真神掌管所有的人，并且祂要我们仰望祂、相信祂、敬拜和求告祂。我们若享用那些证明神与我们同在奇妙的机能，却忽略那白白赐我们机能的神，则再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了。b神以大能清楚地启示祂自己，为要吸引我们思想到祂！除非我们不知道是谁以祂大能的话语掌管这无限大的天地：祂只要点头就能以雷声震动天庭，以闪电照耀天空；有时以暴风雨扰乱天上的平静，之后又随己意刹那间叫它们平息；也完全控制那不断威胁陆地的大海23；有时又以狂风可怕地搅动大海，有时又叫波涛平静，大海平息！e圣经亦记载大自然也颂赞神的大能，特别是在约伯记和以赛亚书。我现在略过这些例子不谈，稍后当我用经文探讨宇宙的起源时会提及这些24。我上面所说的只是要指出，非基督徒和神的选民都能使用这方式来寻求祂25：他们只要留意天地间神存在的证据，就能描绘出神的特征。b神向我们彰显祂的大能，好使我们思想到祂的永恒性；因为那创造天地万物的主宰必定是自有永有的。此外，如果我们想知道神为何创造这一切，并仍然保守之，答案是：这完全是由于祂的良善。虽因这是唯一的理由，但却足以吸引我们去爱神，因先知告诉我们每一个受造物都蒙神丰盛的怜悯（诗一四五9；参阅 次经传道书十八11；十八9，Vg.）。
7.神的治理和审判
b我们所要谈的第二种事工是在大自然的事工之外，而在这事工上神也一样清楚地彰显祂的大能。因神在治理人的社会时祂也适当地护理这社会26。祂虽然在无数方面以仁慈对待万人，却也天天公开地表示祂对敬虔之人的怜悯和对恶人的惩罚。无人能质疑，神严厉报应人的恶行。神清楚地彰显祂自己是义人的保护者和辩护者。因为祂祝福善待义人，照顾他们的需要，安慰他们的痛苦，消除他们的灾难；更在这一切之上为他们安排救恩。虽然神允许恶人暂时享受罪中之乐而不受罚，同时也允许正直人和无辜人被许多患难击打，甚至遭受不敬虔之人恶毒的对待和罪孽的压迫，但我们仍应坚定不移地相信神的公义，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事，即当神彰显祂的怒气而处罚一种罪时，就证明祂恨恶所有的罪；当神尚未处罚一些罪时，也证明总有一天祂必定审判这些罪。照样，当神极宽容地不断怜悯可恶的罪人，以各种福份及超越父亲的慈爱完全克服他们的罪恶时，我们就能清楚地看见神伟大的怜恤！
8.神掌管人的生命
先知告诉我们，当穷困和失丧的人在他们绝望无助时，神突然奇迹般地超越一切的希望救助他们，这也是让我们思想到神怜悯的绝佳机会；神保护那些在旷野中流浪的人不被野兽吞吃，并且至终引领他们走往正确的方向（诗一○七4–7）；神赏赐饮食给饥饿的人（9节）；祂把被囚之人从可憎的地牢和铁铐里释放出来（10–16节）；祂将遭遇船难之人平安地带回港口（23–30节）。祂治愈奄奄一息之人的疾病（17–20节）；祂或以炎热和干旱烫伤大地，或以祂的恩典浇灌大地使之肥沃（33–38节）；祂从众人中提拔谦卑人，或降卑居高位者（39–41节）。先知借着列举这类的例子告诉我们看来似是偶然之事，实则是神护理的众多证据，特别能证明祂父亲般的慈爱。由此敬虔的人就有欢喜快乐的根据，至于恶人和神所遗弃的人，神则是借此塞住他们的口（42节）。但大多数的人因为被自己的罪恶缠住，反倒在这大怜悯的荣光下被弄瞎了心眼27，先知宣告：以智慧留意神的这些作为是少见的（43节），甚至一些在其它方面看来聪明的人，当他们观察这些事时却一无所获，百中之一也难28找到一位能真正看见这荣耀的人！
然而神的大能和智慧并没有隐藏在暗处。一旦不敬虔之人的凶猛（虽然人人看来是难以征服的）在刹那间被制服了，他们的狂傲立即消失、他们最坚固的堡垒被摧毁、他们的镖枪和盔甲被击碎、他们的力量衰残、他们的企图被推翻了，并且他们的身体仆倒；虽然他们曾经傲慢不可一世，现在却降卑到无地自容；相反地，当谦卑人从尘土中受提拔，穷乏人从粪堆中被提升（诗一一三7）；神把受压制和被逼迫的人从他们的患难中拯救出来；将盼望赏赐给绝望中的人；毫无武装和人少而又力弱的人从有武装而人多势众的人手中夺取胜利，在此神的大能便清楚向我们显明了。的确，当神在最恰当的时候分配一切；当神叫世人的智慧变为愚拙（参阅 林前一20）；“主叫有智慧的，中了自己的诡计”（林前三19 p.；参阅 伯五13）时，神的智慧便彰显祂的荣耀。简言之，没有任何事物是在主最恰当的护理之外。
9.我们不应当用自己的头脑虚构神；反而要在祂的作为上认识祂
可见我们无须辛苦地为了描述和确认神的威严而寻找证据；因为从以上我们信手拈来的例子中，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这些证据是如此地明显，似乎我们已亲手触及、亲眼目睹。在此我们要再次留心神要我们认识祂：不是那种空虚、毫无意义臆测的认识、毫无头绪的思维，而是要明白并在心中29扎根，这种正确的、结神所喜悦果子的认识。因主以祂的大能彰显自己，我们的心能感受到这大能，并享受这大能所带给我们的益处。因此这清楚的认识必定更深刻地打动我们，远胜过一位我们所不认识的神。显然寻求神最完美和恰当的方式不是以任意妄为的好奇心深入考究神的本质，因为我们应当颂赞这本质更胜过追根究底地把神弄得一清二楚；要思考祂的作为，因为神借着祂的作为使我们亲近、认识祂，并在某种程度上亲自与我们交通。使徒保罗当他说，我们无须从远处寻求祂，因神借祂的大能居住在我们心里时，祂所指的正是这点（徒十七27–28）。因这缘故，大卫一旦描述神时便感觉无法言尽神的伟大（诗一四五3），紧接着又说他要宣告神的作为并传扬祂的大德（诗一四五5–6；参阅 诗四十5）。我们如此寻求神也与我们有益，因为这样的寻求会充分发挥我们的思考力，并讶异地发现神的奇妙而深受感动。c也就如奥古斯丁在别处所教导的，我们因发现祂的伟大无法测透而感到灰心，此时我们就当仰望祂的作为，好让神在祂作为上所彰显的慈爱更新我们30。
10.认识神的目的
这种对神的认识不但会激励我们敬拜祂，也会使我们醒悟并鼓励我们盼望永世31。因为当我们发觉神对于祂的怜悯和审判的彰显在今生只是一个起头时，无疑地，我们应该期待神将在永世完成这启示。另一方面，当我们看到恶人逼迫敬虔之人，不公义地对待、恶毒地毁谤、侮辱和咒骂敬虔之人；同时恶人反而兴旺，并在尊荣之上享受安息而没有受罚——我们应当立即推论，即在永世一切的罪都要受报应，而义行将得奖赏。此外，既然我们知道信徒常常被神的杖管教，我们也可以确信总有一天恶人将受主的鞭打。e事实上，奥古斯丁有一句著名的论述：“若神现在公开地刑罚一切的罪恶，这样在最后的审判中就好像没有什么可审判的罪了。相反，若神没有公开地刑罚任何罪，我们反而会怀疑神的护理。”32
所以我们必须相信，在神的每一个作为上，尤其是在祂的整体作为上——这一切都清楚地彰显神的大能，就如一幅画。神借此欢迎并吸引全人类认识祂，也使人因这认识获得真实和完全的快乐。神的作为最清楚地显明祂的大能。惟独在我们省察自己和思想神如何彰显祂的神性、智慧，以及大能，并神为我们的缘故如何显明祂的公义、良善，以及怜悯时，我们才会领悟神大能的主要目的、价值、以及我们为什么需要思考这些。e大卫公义地控诉非信徒不思考神掌管人类周密的计划，所以是愚顽人（诗九二5–6），他在另一处所说的也非常正确：神奇妙的智慧在掌管人的事上丰盛地多过我们头上的头发（参阅 诗四十12）。但因我以后会更详细地谈到这点33，所以现在先略过不提。
（但人却因不认识和不敬拜神，反陷入迷信和迷惑之中。11–12）
11.在创造事工上有关神的证据仍于我们无益*
虽然神的作为很清楚地反映祂的神性和祂永远的国度，但我们却愚昧到对这么明显的见证越来越迟钝，至终对帮助我们认识神毫无益处。虽然宇宙有完美的体系和秩序，但当我们举目观看天空或环顾四周时，到底有几人会在心中想起造物主？大多数人都不理会造物主，对神奇妙的作为漠不关心？事实上当某些意外发生时，难道不是大多数的人都认为人是受命运摆布像在漩涡里34，而并不承认神的护理在掌管一切吗？也有时这些意外驱使所有的人思想神。然而当我们有时感受到有一位神存在时，我们便立刻又陷入以往属肉体对神狂妄的臆测中，并且我们的狂傲败坏了神纯正的真理。在某一方面我们每一个人的确不同，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意思构想神；然而在另一方面，我们每一个人都大同小异，我们都因为一些外表伟大的虚无离弃了独一的真神。不只是凡夫俗子和愚钝之人，甚至连那些最优秀和拥有敏锐辨别力的人都有同样的毛病。
甚至所有的哲学家也是如此愚昧无知地离弃神！虽然我们可以原谅其他哲学家的愚行，但居然连那最笃信宗教和谨慎的柏拉图也包括在内35。如果连那些负责指引人道路的思想家也彷徨和跌倒，那其他的人离开神就不足为怪了。神不但在创造的事工上也在掌管人类上清楚地彰显自己，这是无可否认的；然而我们在如此清楚的彰显下仍得不到任何益处，以至于我们的行为证明：我们相信一切都是盲目反覆不定的命运所决定的！因为我们何等地倾向虚妄和谬误， 我所指的是最杰出的人，而不是那些极端疯狂亵渎神真理的粗俗人。
12.人类的迷信和哲学家的错误抑制了神的启示
e如此整个地球就被极其污秽可憎的罪孽充满和渗透。既因人的思想就如迷宫36，那么每一种种族被引诱去相信各种不同的谬误就不足为怪了；不仅如此——几乎每一个人都拜他自己的神。因为人心不但无知、黑暗，也是急躁、肤浅的，甚至于几乎每一个人都为自己雕刻偶像。就像巨大的温泉散发出热气，照样人心也涌出众多的神。人人都因自己的放肆捏造许多关于神的谬误。在此我们无须列出从古至今迷惑世人的众多迷信，因为这是没有穷尽的，即使对此只字不谈，仍有充分的证据足以证明人心的盲目有多可怕。我现在也不是指那些粗俗和不开化的人。至于那些试图用理智和学问测透天国奥秘的哲学家，他们形形色色的观点实在可悲37！他们的知识和学问的造诣愈高就愈能掩饰他们的谬论，然而如果你仔细地审查这些谬论，就会发现它们只是虚妄的非真理。斯多亚派者自以为是地告诉我们，人能从大自然的各个部份得出对神不同的称呼而仍保有神的合一性——但人已极端地倾向虚妄，所以他们这多神论的观点反而使人更可怕地落入迷信中！就连埃及人的神秘神学38也企图想表现他们很谨慎地研究神的启示，免得人认为他们是不理智的。单纯和不谨慎的人初听这样的谬论时会上当；然而在属灵的事上，人所捏造的观念总是败坏真宗教。
正是这种混乱的多神论观点，使得伊比鸠鲁派者及其他无知地藐视敬虔之人39，驱逐了一切有关神的意识。因当他们看到最聪明的人互相以对立的观点争论时，他们从这些人的对立，甚至肤浅、荒谬的教导中——立即下结论说：当人们寻求一位不存在的神时，只不过是愚昧、毫无意义地折磨自己罢了。他们以为下这种结论是全然妥当的，因为他们以为彻底否定神的存在，远比捏造不存在的神因而鼓动人无止境的争吵要好得多。这一类人若不是在下愚昧的结论，就是在利用那些聪明人对立的观点作幌子来掩饰他们对神的敌意；那些聪明人虽然无知，我们也不能以此作为离弃神的借口。然而既然所有的人都承认没有什么能像宗教那样引起有学问和无学问之人如此大的争议，因此我们可以作出结论﹕人之所以在寻求神的事上如此惶惑，就证明人对天国奥秘的愚昧和盲目。有人称赞西蒙奈得（Simonides）的回答40，因当海勒（Hiero），这位独裁者问他神是什么时，他要求让他思考一天后再作回答。第二天当这位独裁者再追问同样的问题时，他再次恳求给予两天的时间思考，之后独裁者又好几次追问他同一问题，每一次他都要求比前次多一倍的时间来思考，最后他的答案是：“我越思考这个问题，就越觉得模糊。”他智慧地在这对他而言不清楚的问题上延迟他的回答。这也同时证明，人若只从大自然受教导，就绝不会有任何自信的立场，反而会因一些互相矛盾的概念，至终引导他们敬拜一位未识之神（参阅 徒十七23）41。
（坚持相信非真理是无可推诿的，13–15）
13.圣灵不接受一切人所捏造的旁门
我们必须同时相信，一切败坏纯正信仰的人─—若每一个人皆能随己意捏造对神的看法，这是必然发生的—─就是将自己与独一无二的真神隔绝。其实，他们会自信地说他们并没有败坏基督教的意图，但不管他们的意图为何皆无法脱罪，因为圣灵判定一切心盲而用邪灵来取代神的人为背道者（参阅 林前十20）。因这缘故，保罗宣称以弗所信徒是没有神的，直到他们从福音中学到何谓敬拜真神（弗二12–13）。并且这也不只是指以弗所信徒而言，因为保罗在另一处也说：在造物者借着创造宇宙彰显自己的威严后，所有人的“思念却反而变为虚妄”（罗一21）。又因这缘故，圣经为了引领人相信独一的真神，就直言异教徒所宣信关于神的信念都是谎言；并且唯独在锡安才有对神正确的认识，且是越来越深入的认识（哈二18，20）。基督在世时，所有的异教徒中，撒玛利亚人看来是最接近真敬虔的人；然而我们的主耶稣基督亲口说他们所拜的他们不知道（约四22）。这就证明他们被虚妄的谬误欺哄。
简言之，虽然不是每一个人都放纵自己犯下极邪恶的罪，或公开地拜偶像，但即使人与人之间有共同的信仰观念，也无法产生纯洁和神所悦纳的宗教。即使有少数人没有与大多数人疯狂地放纵自己，然而保罗的教导仍然是真实的，即神的智慧世上有权有位的人没有一个知道的（林前二8）。然而若连最上流的人都在黑暗中摸索，更何况下流人呢？因此圣灵不接受一切人所捏造卑贱的旁门就不足为怪了；因为在天国的奥秘上，人所捏造的观点，即使没有立刻产生许多可怕的罪，却仍是众罪的根源。即使这捏造没有带来更有害的结果，然而毫无根据地敬拜未识之神（参阅 徒十七23）是非常严重的罪。但根据基督亲口所说的，一切没有留意律法所教导，人应当敬拜哪一位神的人都犯了这罪（约四22）。的确，最优秀的律法官顶多教导宗教是以民意为主。事实上季诺（Xenophon）说：苏格拉底赞美阿波罗（Apollo）的神谕，这神谕吩咐各人要照他祖先的方式和他自己城市的习俗敬拜众神42。然而人凭什么以为他们能随己意决定那超乎万有的真理？或人为何降服于他祖先的吩咐，或多数人的意见，甚至毫不犹豫地接受人所教导的神？难道人不是宁愿坚持己见也不要听从别人的决定吗43？所以既然不管是当地的习俗或是传统都不足以成为敬拜神敬虔的根基，那我们就应当等候神从天上向我们启示祂自己。
14.神大自然的启示对我们而言是枉然的*
由此可见，在创造宇宙的事工上有众多的受造物闪射出造物者的荣耀，但这一切竟都是枉然的。虽然众受造物四面照着我们，却仍无法引领我们走上正道。虽然它们闪烁现微光，但在它们更明亮地照耀之前，就熄灭了。因这缘故，使徒称宇宙是看不见之物的影像，又说到借着信我们才知道它们是借神的话所造的（来十一3）。他的意思是这些景象将那位看不见的神显明出来，但除非神借信心向我们启示，照亮我们的心眼，否则我们便无法领悟。并且虽然保罗教导神创造宇宙的事工清楚地彰显神性（罗一19），但他的意思并不是说人能靠自己的辨别力明白这启示；而是说这启示叫人无可推诿。虽然他在一处经文中说，人毋须从远处寻求神，因为神离我们各人不远（徒十七27），但他也在另一处教导说，神如此靠近我们，对我们有何益处？他说：“神在从前的世代，任凭万国各行其道；然而为自己未尝不显出证据来，就如常施恩惠，从天降雨，赏赐丰年，叫你们饮食饱足，满心喜乐”（徒十四16–17; vs. 15–16, Vg.）。因此，虽然神以充分的证据用各样的恩慈甘甜地吸引人认识祂自己，但人却没有因这缘故停止偏行己路，即偏行自己致命的谬误。
15.我们是无可推诿的*
虽然我们没有与生具来获得对神纯正、清楚认识的能力，然而我们仍是无可推诿的，因为拦阻我们认识神的迟钝是出于我们自己。事实上，如果我们装傻，我们的良心也会指控我们是恶劣和忘恩负义的。我们如此装傻就好像神会接受：就如一个人假装他没有可听真理的耳，虽然他四周围都有无声的受造物大声地宣告真理。或有人假装他的眼睛看不见无眼之受造物向他指明的真理；也有人假装自己缺乏智慧，虽然连没有理性的受造物都在教导他44！所以既然整个大自然都在指明正路，我们若仍像浪子般远离正路，则神不理会我们的借口是完全正当的。但无论如何，人之所以将神借着大自然奇妙的事工撒在他们心中为了认识祂的种子立刻败坏了（并因此拦阻这种子结出良善和完美的果子），这罪就要归在他们自己身上；但不可否认的，大自然荣耀神的单纯见证的确不足以使我们认识神。因为我们透过大自然察觉到神的存在，却又拒绝祂，同时在自己心里捏造一些幻象和幽灵来取代神，并将公义、智慧、良善、以及能力所应得的称赞归给假神。此外我们也天天邪恶地论断神的作为，使这些作为变得模糊不清而窃取神作为所应得的荣耀，并夺去了造物者所应得的赞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