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快睡醒之际,听见蟋蟀欢快的叫,以为是外面,转念一想在这五六楼外面是没有草地的。起身查看原来在客厅的角落里,等我走近了,它又不叫了。我刚躺下它又开始赞美了,如此反复几次,原先想逮住毁灭了,后来想自己实在太残忍。
迅哥儿说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就是悲剧,我想自己的确是一个悲剧的制造者了。
起初很多动物来到第一个男人身边,他就给它们起了名字。今夜也就与这蟋蟀共处吧,我该在夜晚休息了,你继续唱歌赞美。梦里也听你一首交响乐,一个蟋蟀的交响乐,人说一个人唱不了戏,这小动物却能。
前段带女儿回老家,她听见了蝉声,其实是秋蝉,和夏天的蝉还不一样。秋蝉发出夫喋夫喋的声音,这种是比较小的蝉,她问什么声音,我说蝉的声音。
女儿说它在唱歌给我听,我听了心里顿觉惊奇,我从来没想过它们唱歌给人听。
因为我是一个大人了,人长大了很多思维就变化了,总觉得自然是自然,物是物,人是人。其实在造物者眼里自然与人密不可分,大人的心对万物失去了敏感,也如同今天的很多人对那些无可推诿的事习惯了一般。因为自然界里的万物,花鸟鱼虫,飞禽走兽都是他存在的大力明证,这些明证存在于我们周围却被视而不见,小孩子的心却能感受的到,而我们只觉得蝉声聒噪。
家里养了两只虎皮鹦鹉,不知为何死了一只,女儿看见了问它怎么了,我说它睡着了,等她不见的时候把死的鸟儿拿走了。现在我每天早上起来打开电脑写东西或者看书,剩下的这只就开始不住的鸣叫,它也很感叹新的一天。
在笼子里说个不停,女儿有时候问那一只呢?我说它上学去了,呼啦呼啦的飞走去上学去了。等它放假了就回来了,女儿也会伸着胳膊背在后面学起飞的样子,说我也飞着去上学。
她有时候看小猪佩奇,喜欢里面的小金鱼,叫它金鱼金金。晚上我说洗澡去吧,她说好,也说我要做金鱼,在水里游啊游。我说你不是金鱼,不能在水里游,我这样说是因为我们家门口有一个大池塘,怕她把池塘的水当做洗澡水一般可以游泳可以玩,这个时候女儿就哇哇大哭,因为我掐灭了她做金鱼金金的梦想。
前天我给她削桃子,把外面的皮去掉,在手里切成丁,女儿说你别把手弄流血了,流血了不好。我说知道了,她接着说等我长大了我照顾你,当时就把我震惊。
你永远不知道小孩子的话在哪里预备着,你也永远猜不透她的脑袋里的奇思妙想。朋友说,你听了以后是不是迷糊了,得一口气再给她削几个,我说换谁都迷糊,哈哈。
我想我们每天都在他的护理当中,看见的美好风景,感受到的微微凉风,吃到的甜甜的西瓜,那夜晚里那阵阵虫鸣,是他给我们唱的摇篮曲。
蟋蟀的叫声,老家池塘夜间白鹭的叫声,都是为我们。早晨可以看天边的朝霞,夕阳西下可以驱车登古原,现在是骑着电车不紧不慢的行使在乡间小路。
骑着车听着音乐,感觉热浪也变得有节奏了起来。没有音乐的世界就如同被风吹倒的麦子倒伏于地,有了音乐就像风中的金黄麦穗随风起舞,思绪也变得有节奏。
音乐沉静人心,不至于被炎热搅动的烦躁,我见路两旁有不少人在树荫里乘凉,或卖瓜,或闲聊,在很久以前也有人在树下乘凉,却发现了那至高者,就赶紧叫上妻子一同预备了吃的喝的来招待,传为佳话。
我小时候也有很多梦想,我也曾经幻想过各样的美好的事物,只是成了大人以后,仿佛清醒了,实际愚钝了。
书上说要我们做小孩子,又是新的一天,阳光从天的高处照射在人间,当每一天这样来临的时候,诗人说你们当赞美,击鼓弹琴赞美,用大响的钹赞美。
我喜欢万籁俱寂的时候,也喜欢一天中风声雨声的时候,或安静或万物低吟,都是心灵的护理。每天能活着,听着万物的歌唱,何其幸哉!
我抬头望天,心里充满了感激!感谢你让我能听能看能心里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