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从水龙头里冲出的湍急水流落进水池里,那声音传进坐在房间里的雅歌耳中,在这声音里还掺杂着衣服在搓衣板上揉搓的声音。雅歌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她不用看也知道是徐建在洗手间里洗着昨晚换下来的脏衣服。这几天徐建在家拼命地干活,擦地收拾屋子、打扫厨房、洗衣服,雅歌知道徐建不能蹬车了心里闷得慌,所以就用干活的方式来打发时间。听着徐建用力在搓衣板上搓着衣服,仿佛要用光自己所有的力气一般,雅歌的心就隐隐地痛。一个男人、一个手脚健康的男人不是找不到工作,而是因为要照顾自己才不得不呆在家里,作为妻子的雅歌不想再这样坐等下去,她要做些什么,要为徐建、为这个家、也为自己做些什么。
雅歌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产生……“我要写信”。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让雅歌全身一震,无形中就有一股力量在心里产生了。在这股力量产生的过程中,犹豫想来捣乱,可是它很轻易地就被那股力量打败了。雅歌的人生字典里没有犹豫,害怕,只有勇往直前,只有永不退缩。雅歌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面带微笑,当她心里有了新的希望、新的想法时,她就喜欢用这样自信的微笑来鼓励自己。
徐建洗好衣服进房间把衣服晾在窗户外面:“中午你要吃什么,我去菜场去买。“徐建晾好衣服将湿漉漉的手在身上蹭了蹭。
已经好久没有吃红烧鲫鱼了……可昨天刚花80块钱买了一台吊扇,那可是半个月的生活费呀,现在徐建不能出去蹬车了,钱是用一个少一个:“随便买个便宜的素菜吧。”雅歌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她有很要紧的事要做。
听着徐建出了门去菜场了,雅歌打开自己的小抽屉,拿出信纸和笔。一切准备就绪雅歌开始动笔:
“尊敬的市长:你好!
我是一个残疾女子,今年34岁。从小就患上了“进行性肌肉萎缩”,这是一种目前医学界还无法医治的绝症,患了这种病就会全身无力,生活无法自理。因为患病我没有上过一天的学校,所有的知识都是在家自学的。我喜欢文学,经常在家写些散文投稿。在02年通过我发表在一本杂志上的文章我认识我现在的丈夫徐建。我们从认识到相识、相知,直到现在走到了一起,经过了很多的阻碍和反对,但是我们一直都是不离不弃,相互关爱……”
“你看我给你买什么了?”徐建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手里还拎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
雅歌被徐建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只顾着写信了,都没有听见门响。雅歌不想让徐建看见自己写的是什么,因为这是一个还不成熟的想法,一切还都是未知数,所以她要先保密,如果成功了可以给徐建一个惊喜,如果不成功也不会失望。他放下笔,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手把信纸折了起来:“买鱼干嘛,很贵的,我们要省点花钱。”
徐建看着雅歌有点凝重的表情,又瞟了一眼桌上的信纸,眼中有一丝疑惑掠过,“卖鱼的就剩这一条鱼了,他便宜卖给我的。好了不要写了,陪我去烧鱼吧,你告诉我怎么烧,我自己烧了你要嫌不好吃的。”
雅歌从徐建的眼神里看出他并不是真的不会烧鱼,而是担心自己神神秘秘的样子,为了消除徐建的担心,雅歌把写了一半的信纸放进抽屉答应徐建和他一起去厨房烧鱼。
雅歌坐在厨房门口,看着徐建忙碌着:徐建先是把挂在门上的围裙系在腰间,然后开始洗鱼,洗好鱼,备好葱姜蒜,打开煤气灶的火……徐建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地娴熟,有条不紊的,从他那专注的表情里透露着一种坚毅和认真。雅歌静静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徐建,一会工夫厨房里就飘出一阵葱爆锅的香味,她用力嗅了一下,这是一个家所特有的味道。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恍惚间雅歌忘记了他们现在面临的困境,她感觉自己的这个家庭就好像和其他的家庭是一样的。
者
简
介
吕营,1971年出生,出生后不久就被诊断患上了“进行性肌肉萎缩”。如今的她,是一个全身骨骼肌肉95%严重萎缩变形的重残女子。她的四肢绵软无力的像面条,每天只能坐在一个特制的小板凳上,上身完全需要两个膝盖的支撑才可以坐直。她没有上过一天学,躺在病床上自学心理学,写作等等。她的手连端一杯水都很吃力,但她却开办公益热线,在十年间接过六万多个电话,为无数生活陷入迷茫的人找到生活的方向。
在一个炎热的夏季,她坐着轮椅在步行街为白血病儿童募捐,因为脊椎严重变形,她坐在轮椅上必须要用一个绳子固定身体。时间一长被绳子勒住的皮肤就会磨破渗出血来。当回到家中,家人给她解开绳子时,她的衣服早已被汗水和血水给浸透了。
她还多次走进孤儿院、养老院、看守所,用自己的自强经历和爱心去激励那些需要关怀和爱的人。有一个女孩因车祸逝去了一条腿,躺在医院里痛苦不已,吕营在知道这件事后,让家人多次把她推到医院,找到那女孩和她谈心,直到女孩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1998-2005年间,她完全靠一个小木棍在电脑键盘上敲打出了13万字的谈心类书稿《创造生命的奇迹》,并且很快销售一空。她曾被几十家企业、学校邀请做励志演讲;被十几所学校聘为校外辅导员。还曾获得“江阴十大杰出青年”等多种荣誉称号。接受过中央电视台、江苏卫视、无锡电视台、江阴电视台、中国之声广播电台、扬子晚报等多家媒体的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