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将有君自尔出
牧我以色列民矣
评《牧者的翱翔:毕德生的40个牧养笔记》
这本书说的,是我如何成为一位牧师,而牧者圣召又如何模塑我的故事。
我从未想过成为牧师、从未意识到我身上流着牧师的血、从不“知道自己长大后要做什么”。接着,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而且似乎是砰然发生:我成了一位牧师。
现在,我无法想像自己不是牧师。早在我明白之前,我就已经是牧师了,我只是少了一个头衔。一旦头衔有了,所有的一切,那些看似随意、不知意义为何的经历和回忆,都渐渐开始成形,和我渐渐形成的身分互相呼应,就像找到一双不大不小、刚好合手的手套。
牧者,是一个呼召,融汇了我生命历程中的点点滴滴,这是一个圣召!
以上这段话,来自于尤金·毕德生(Eugene H. Peterson)牧师的著作《翱翔的牧者》。而这本书也正是我今天要向大家推介的作品。
尤金·毕德生牧师,1932年11月6日出生于美国西岸华盛顿州东斯坦伍德(East Stanwood),毕业于西雅图太平洋大学(Seattle Pacific University),并分别在纽约神学教育中心(New York Theological Seminary)、约翰霍普金斯大学(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获神学学士学位(Bachelor of Sacred Theology)及闪米特语系(Semitic languages)硕士学位。
1962年在马里兰州的郊区贝艾尔市(Bel Air)创立“基督我王长老教会”(Christ Our King Presbyterian Church),任该教会牧师达29年之久。1991年卸下牧职后专注写作与教书工作。著作丰盛,影响卓著。
2018年10月22日,毕德生牧师于美国蒙大拿州因病安息主怀,在世寄居85年。
毕德生与傅士德(Richard J.Foster)、侯士庭(James M.Houston)并列为当代北美三大最有影响力的灵修作家,并享有“牧者中的牧者”之称。
1978年起,他一边牧会,也一边开始写作。他认为牧养和写作是同一件事:都是借着祈祷、倾听,来发现上帝在人群中的作为。他的写作即是牧养众人;而他牧养教会时,也好似在写一本书。他的文笔内敛有力,深刻真挚而又能发人省思。
代表作有:《信息本圣经》(MSG)《天路客的行囊》《与马同跑》《跳过墙垣》《莫测树下》《返璞归真的牧养艺术》《建造生命的牧养真谛》《追寻呼召的探索之旅》和《清晨的甘露》等书。
至于《牧者的翱翔》,则是毕德生另一部极具特色,并带有自传色彩的作品。
本书主要由40篇各自独立又相互关联的散文与随笔组成,记载了毕德生牧师从童年记忆,到大学岁月;从认识自己的牧者圣召,到实际牧会生涯;从经历建堂期间的属灵高峰,到体会灵性低潮期的“恶地”时光,再到最后安然卸下牧职并开始专心翻译《信息版圣经》为止,其中数十年所经历的心路历程,生命感悟。
所以阅读本书,不仅犹如面对面聆听一位牧者的娓娓道来,更如同跟随他的脚步,走过一段跨越数十年的人生旅程,体会一个牧师的生命成长历程。
虽然被称为“牧师中的牧师”,但毕德生对于牧者的圣召,甚至对于教会和《圣经》,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强调的渴望——
我知道圣经很重要,知道圣经是神的话语。说真的,我觉得圣经很无聊。圣经往往只会引发争辩,为立场相左的派系提供争论真理的素材;或是被简化成规范和原则,保证让我远离道德缺陷;或是沦为陈腔滥调、口号标语,滥情地空谈神,令人感到索然无味,而没有发挥原先预期的激励鼓舞作用。这点最让人觉得可怕。
然而,曾经立志作一个学者的毕德生,在一段安静阅读和默想《启示录》,一段与“拔摩岛上的约翰”独处时光之后,终究还是认识到了自己的牧者圣召,终究还是发现,由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所组成的会众群体,才是自己真正的负担所在——
和拔摩岛上的约翰为伍、另外几天在会众当中度过的这几个星期,我开始觉得教室太简单了。教室狭小,过于井然有序,在论述宏伟的主题一一像是非凡的美、语言的丰富,显得力有未逮。教室将太多东西排除在外——丰富的生命、千变万化的世界、形形色色的学生、复杂的关系、情感的奥秘。教室太井然有序了。天气的特色、洗手做羹汤的香味、在拥挤的人行道上摩肩擦肿,在在令我怀念不已。
相较之下,在会众当中,所有事情都发生在一瞬之间,不按牌理出牌,不按表操课,而且往往还伴随着缺少条理、充斥着鸡毛蒜皮小事的闲聊。
婴孩呱呱落地,默默死去的人,在诞生和死亡之间,则是混沌不明的人生:青少年在成长过程中惹是生非,内疚的父母则袖手旁观,蒙混过去。
当然,也有恢弘的圣洁;美丽动人的祷告;热锅上的家庭在纠结的情感中展现出奉献的爱;夜里的歌,惊鸿一瞥的荣光;心生厌倦而怨怼背叛的配偶,被饶恕和恩典一一圣父、圣子、圣灵一一悄悄地从囚禁自己的自我崇拜中救赎出来。
作为一个牧者,数十年的服事生涯让毕德生深知承担圣职的不易,以及其中的甘苦——
……但一个星期中,牧者有六天的时间是看不见的,却是事实。主日主理崇拜,这是大多数会众看见我们工作的惟一时刻。我们的工作还有一些时候,也是在众人面前进行主持葬礼、祝福婚礼、应邀至高中毕业典礼上证道。但我们探视病人,只有病人和家属知道;我们写信,只有收信人知道;我们祷告,只有神知道。
作为一个忠心的神仆,毕德生对于当今教会,特别是当今美国教会(何止是美国教会)越来越世俗化,越来越单单追求会众人数增长,而忽略信徒真实信仰与灵命深度的倾向深恶痛绝——
我乐于当美国人,热爱这块我奉派来到的土地一一她的语言、她的文化、她的活力。但我对美国风也就是这里的文化和价值观,就没什么好感了。
我不喜欢消费主义如僚原之火蔓延,将神视为行销商品,我不喜欢抹杀个体性的方式,将男男女女和孩童变成了没有个性的角色、目标和统计数据;我不喜欢将旁人视为对手,甚至是仇敌的竞争精神。这些文化污染物对那些渴望把耶稣视为耶稣并跟随祂的人极度危险。
文化环境如此,至少我认为,需要格外警醒守候,免得圣召遭到毒害。我希望带领我个人生活和工作生活的是,神、圣经和祷告。
人类背弃耶稣在十字架上显明的神,试图寻得宗教和神的意义上的超越,传统上有三种方式:透过酒精和药物达到忘我的境界、透过玩乐的性达到忘我的境界、透过群众达到忘我的境界。
教会领袖时常告诫信徒慎防药物和性爱,却几乎从未要人慎防群众。至少在美国是如此。大概是因为他们的自我从群众得到了太多好处吧。
常常听弟兄姊妹询问,如何才能明确神在自己生命中的呼召?怎样才能明白神给自己的恩赐是什么?对于这一类的问题,阅读本书或许能获得某种答案。因为在毕德生看来,所谓的发现呼召并不是一瞬间的电光火石,而是漫长生命中的不断陶造、发现和印证——
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明白我是一位牧者。这个“目的”一直以来,都在我活出的故事中“随意”运作,贯穿其间,然后缓缓、悄悄地融合,成为我稍早说过,拔摩岛上的约翰牧师在主显节那日所体现的牧者。
圣召如此清楚,一条和我的身分契合的事奉道路,这种感觉很棒。不只是一份赖以维生的工作,而是一条生命道路,和我倾注一生时光所成为的人一致。经年累月,终于水到渠成,感觉仿佛抵达了预定的目的地。
如何才能将古老的《圣经》文本与现今的世代相连接?如何才能把古旧的经文故事变成个人生命中的经历?毕德生牧师的体会与观点极具启发性。
在毕德生看来,《圣经》中的语言从来都不是一套专业化的术语,而是人们日常生活中可经历的语言。而一个能够“说人话”的基督徒,才具有真实的信仰。
信徒建立祷告生活面临的共同难题,是企图在神面前表现出“合宜”的一面,用得体的语言说我们认为神想听的话。但诗篇——圣经中的祈祷书——一点都不合宜或是得体。诗篇作者最初祷告、写作使用的希伯来文,用词鄙俗,反映现实,我们会称为“属灵”的少之又少,而且肯定一点都不敬虔。
希伯来人祷告使用的语言,也是他们训斥子女,在市场上买卖,颂赞山川鹰鸽之美,苦毒地控诉背叛和不义之事,所使用的语言。他们并没有特别为祷告发明一种语言,其他事情又使用另一种语言。做生意、社交互动、街谈巷语、祷告,都是用同一种语言。
毕德生不仅是一位卓越的牧者,更是一位非凡的作者。而他对信仰与写作之间关系的论述,对我个人来说尤其能引起共鸣,每每想来都深触我心。
我发现了一种只略知皮毛、从未探索过的写作方式:启发式写作。我开蛤意识到,在某种更深的层次上,我的写作是和圣经对话,同时也是和会众对话。是对话,而非解释或指引。
启发式的写作是透过写作去探索并发现我还不明白的事。写作成为我进入语言、也让语言进入我的方式。字与字相连,创造出先前无人说出、注意、或一直隐藏的事物。写作是一种专注的方式,是一种祷告的行动。
写作和我的牧者圣召同化,展现出关系、引领我进入奥秘、训练我发挥想像力、进入圣经之中,那个神“说有,就有”、“道成了肉身,住在我们中间”的语言世界。
我也透过这种写作方式,进入会众的语言世界,他们的危机和闲话家常、疑问和怀疑,在聆听中寻找并辨识福音在他们的生活实践所展现的特质。不单只是说,也不单只是写。
如今,尤金·毕德生——这位牧师中的牧师——虽然已经回到了天家,但他所留下的珍贵文字与深入思考,那些对于呼召与恩赐、教会与会众、灵修与牧养、古老圣经与今天生活的感悟和阐释,依旧会与后来者同在,如同一盏盏路灯,铺就出一条通往属灵高峰的大道,召唤我们去探索自己的灵命旅程,活出神写在你我生命中的故事……
本文引用部分,均为书中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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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肉体和我的心肠衰残,但上帝是我心里的力量,又是我的福分,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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