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 22 12 月,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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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双人舞

母女双人舞

习惯晚睡晚起。

早上八点半,母亲推门进来,我爱睡懒觉的眼睛才睁开。眼睛醒了,脑袋还犯迷糊。颈椎不好,常常是睡了一觉醒来,疲乏得如刑场归来。

母亲总是会先揉揉我的颈椎,冰冷的手,温柔地落在我的颈上,霎那间会刺激得我清醒一些。一年四季母亲的手都是冰凉的,爱却藏在十指尖里,总未见少。

起床就开始母女间的双人舞。我术后的右手搭在母亲左肩上,左手撑在桌上,母亲把肩头撑起来,我就站稳了。站稳了迈步走,才发现母亲微微弓着身子,扶我前行,为的是不触动我右肩膀的疼痛。

这世上再不会有人会像母亲一样地爱我,疼我,带着永久的耐心和韧劲儿。

术后每日入厕都是艰难的战斗,因为脊髓神经受损,灌肠是每天的必须,肠道蠕动缓慢,过程也就漫长。而这些苦,也只有母亲感同身受,从年少患病起,母亲就亲历也目睹着我身体的各样折磨,这漫长的过程,也把母亲磨成了超级护理员和保健按摩师。

离家十余年,以为自己终于练出独挡一面独立生活的能力,谁知这两场手术完全把我打回原形,幸好母亲还老当益壮,陪我共闯难关。

有天出门换药,电梯到了,看见母亲兔子般冲进电梯,坐电动轮椅跟在后面的我,被老太婆这机敏的反应逗乐了,哈哈哈大笑,母亲问你笑什么?我说,妈你身手敏捷,不像是70多岁的人呢。母亲也一乐,说人都夸她精干,利索。

父亲则正相反,毕竟是82岁高龄了,什么都慢三拍了,身体倒也壮实,还能做饭给母亲吃。每天上午母亲过来照顾我,父亲就会在租来的公寓里做好饭菜,等母亲回去。父亲说照顾你是不行了,但给你妈妈当当后勤部长还是可以的。我就学姐姐使劲地夸父亲,越老就越要儿女多鼓励,老人才少些挫败和无力感。

又一日换药回来,父亲架着我左手,母亲扶着我右手,撑着我缓慢的挪动脚步,走进家门,盹爷坐在床上,注视着这一幕,忽然来一句:“你看你多幸福啊!”

本来还泛起一丝内疚辛酸的心,立马转悲为喜,父亲乐呵道:“那是哦!这幸福还有得比!”

午后安静的时光里,脑子里慢慢回放着岁月泛黄的记忆:求医的长途车上,被父亲和母亲环抱在中间的我,求学路上公交站台接我送我的父亲和母亲,冬夜里一边看电视,一边被父母双手搓热的两条腿,春日里挽着父母的手去踏青的背影……

许多年里,和这些回忆一起存下的,还有许多人说过的这一句:“你好幸福啊!有这么好的爸妈!”

是的,幸福。这看似不幸的命运里,也有着别人无法想象的,羡慕的幸运和福气。

阳台上,金黄色的秋菊一簇簇盛开着,酢浆草也开出淡紫的花来,还有橙色玫瑰海棠和碧绿的铜钱草,只要有一点点的阳光透射下来,光影中就洋溢着一种蓬勃的美。

草木有本心,何须美人折。

盈的一亩田

一个爱做梦的女人,在病痛的煎熬中信手涂鸦,随心写作。脚步无法抵达的地方,灵魂会在逆风中飞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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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盈 诗盈的一亩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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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对于我来说是一次艰难的航行,我不知道潮水会不会上涨,乃至没过嘴唇,甚至更高。但是我要前行。——欧文·斯通《渴望生活:梵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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