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23 12 月,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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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心病

母亲的心病

生平第一次给母亲生日红包,还是通过姐姐转交的。母亲77岁了。

这一生一直做女儿,没做过母亲,和姐姐比起来,心理上就少了很多对母亲的体贴和懂得。

母亲穿多大码的衣服,什么码数的鞋,我都没姐姐清楚,大概知道的就是我的衣服母亲能穿上,母亲爱吃的菜我也爱吃,母亲吃不了辣我也一样,容易焦虑的性格也一样。

往年,母亲的生日是新年里家族的团聚日,热闹的很,叔叔舅舅堂兄表妹的几大桌人,一聚就是一天。

这两年因为疫情,亲戚间过年也不走动了,母亲本性就喜欢清静,姐姐就在酒店订了一个包间,一家人给母亲过生日。

一个人在外的这十几年,我都缺席了母亲的生日,常常会在接到姐姐的电话提醒或视频连线时,才猛然想起母亲的生日,赶忙送上生日的祝福,可也只是嘴巴上的。

倒是母亲节给母亲买过礼物。每年回老家时会在母亲的枕头下放一个红包,等我离开时,红包又被母亲塞进我的包里,外加上父亲塞进去的一个红包。

我还是一个小丫头时,母亲说我是最让她省心的孩子,长大后我却成了母亲永远捂在胸口放不下的孩子。

这几年更是,让老母亲空劳牵挂。隔三差五的就要视频连线,瞧一瞧我这身体不好的女儿,气色有没有好一点?睡眠有没有好一点?胃口有没有好一点?

有时手机不在身上,晚上拿起手机一看,母亲连着呼叫了好几回,赶忙回过去,不然母亲这晚就睡不安稳了。

前两日,有位朋友来访,她原本有份很好的工作,儿子生下来脑瘫,就辞了职,带儿子康复,陪儿子上学,她说起做母亲的忧愁:“将来老了,儿子怎么办?谁来照顾谁会心疼?”

我拍拍她的肩膀:“你儿子才多大?就提前预支那么多的忧愁?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婆婆同样是做母亲的,又照料卧床的儿子多年,自然是感同身受,叹气说:“这是我们这些当妈的心病,家里有个离不开人照顾的病孩子,这心病好不了的。”

想想目前的处境,要找一家专门的重度残疾人托养机构都很难,虽然国家相继出台了许多的相关政策,但往往是一场空欢喜。更多时候都是每个家庭独自在承担,没有多少社会资源可供这些母亲们选择。

只能开解婆婆:“一天的难处,一天担就够了!别想太远!”

夜的枕头上,脑袋里自动回放着母亲们的忧愁话语,想起生病之时姐姐哥哥劝我回老家,回到父母身边去,原来他们不过是为了让年迈的母亲放心,他们会接过父母手中的接力棒。

怅惘。半生的努力得以自食其力,以为可以让母亲放心,到头来还是不能。

那要怎么做呢?黑暗中默默问上帝,母亲们的心病可有心药治?问着问着睡着了。

早晨被光唤醒,结束假期的赖床,开启晨练模式。忽然有一句话浮现在心头:“我终身的事在祢手中。篇31:15)”

这话刻印在我心头许多年,陪伴我走过这些年的死荫幽谷,还会陪我到生命的终点。

甚愿这句话,能成为母亲们的解药。人活一世,不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吗?

诗盈的一亩田

一个爱做梦的女人,在病痛的煎熬中信手涂鸦,随心写作。脚步无法抵达的地方,灵魂会在逆风中飞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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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对于我来说是一次艰难的航行,我不知道潮水会不会上涨,乃至没过嘴唇,甚至更高。但是我要前行。——欧文·斯通《渴望生活:梵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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