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 22 12 月,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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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一谈存在主义对我们的影响

近代哲学从笛卡尔到黑格尔,理性主义的思想算是走到顶峰,叔本华和尼采只好另辟它径,它既意味着非理性思想的开始,也意味着非理性主义的高峰。
对现代主义的影响,非理性主义显然高于理性主义,这也是心理学为什么越来越受到重视的原因,人自身存在的法则不仅限于理性的思考,还有更广阔的未知领域有待人们开发。近代理性实际上打破的是人们信仰的传统,如果说从前哲学只是神学的婢女,那么近代理性主义则是从前的教皇。
事实证明,理性主义也并非全能,现代主义实际上就是要彻底和曾经的理性主义划清界限。而现代主义最重要的哲学思潮存在主义,却深受尼采思想的影响。
丹麦哲学家克尔凯郭尔被认为是现代存在主义的先驱,作为跨越哲学和基督教神学两界的大师,却经常被双方互相误解。克尔凯郭尔的存在主义不同于后来的存在主义者,主要的区别在于有神论和无神论。尽管大家的哲学起点都是个人,但克尔凯郭尔认为终点必须是上帝。
克尔凯郭尔的思想受到非理性主义的影响也特别明显,因此他的作品多以个人的非理性情感、特别是厌烦、忧郁、绝望等悲观情绪代替对外部世界和人的理智认识的研究,这和黑格尔对纯思维、理性和逻辑的研究来作为其哲学的主要内容有着明显的不同。
存在主义哲学家们当谈论自己的思想时,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个“苦”字,而这一点明显受到叔本华和尼采的影响。据说叔本华从汉字“苦”上看到了人自身的苦,即“苦”字特别像一张人脸。尼采和叔本华不同的仅仅是面对苦难的选择,叔本华表现得很无奈,而尼采则十分积极。
克尔凯郭尔认为“正是恐惧、颤栗、悲观、绝望等消极情绪支配个人,而这种悲观消极的情绪是个人对自己的生存的最本真的体验。也正是这种情绪驱使人采取行动,进行非此即彼的选择。”
海德格尔则说:“我们正处在无家可归的时代里,人们失去了精神的依托,感到孤独、空虚、苦闷、恐惧、绝望。”
萨特说:“在这个世界里,我们被抛弃,被谴责,被丢弃。”
别尔佳耶夫说:“现在,人类陷入空前的大灾难。”
加缪说:“这个世界是荒谬的世界。”
总之,这些存在主义哲学家都十分厌世。我们不否认第一次世界大战对存在主义的影响至关重要,面对一个满目苍夷的世界,人们不得不发出感叹,这难道真的是一直相信的世界吗?理性的法则不仅没有让世界更好,反而越来越糟糕,因此反理性也就成了存在主义最重要的内容之一。
除此之外,正统神学也遭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新正统神学家卡尔巴特才认为:“世界已经进入末世,人们只能等着上帝的最后审判。”如果抛开特殊启示的话,那么这种观点和存在主义对世界的看法基本相似。在这样的世界中,甚至连有信仰的人也只能哀叹颓废。
事实上,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欧洲各国的文坛上就流行着很多表现颓废的流派,比如象征主义和表现主义。他们延续或者发扬尼采“为艺术而艺术”的主张,反对理性反对光明,歌颂黑暗强调感觉,而这一切后来都被希特勒的党徒们推崇为“伟大的艺术”。
世界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不久,存在主义哲学家雅斯贝尔斯就在他的《世界观心理学》这本书中,分析和探索了个人在世界中无法避免的痛苦、罪恶、奋斗和死亡等等。到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存在主义作为一种哲学思潮已经非常成熟,其主要人物则是海德格尔。实际上,雅斯贝尔斯的思想并不比海德格尔差,但因为他妻子是犹太人,因此希特勒不希望存在主义哲学和犹太人有关。
后期存在主义的内容多受到克尔凯郭尔的影响,而创建这一新的哲学体系的方法则是胡塞尔的现象学。海德格尔和萨特原本都是胡塞尔的学生,实际上存在主义的“以自我为中心”就是胡塞尔现象学中的“世界乃是自我意象的结果”。
一九二七年,海德格尔发表了《存在与时间》一书,而这本书就是在他的老师胡塞尔的指导下完成的,并且在其卷首上写道:“wile友情和敬意,谨以此书献给胡塞尔。”两年后,他接替他退休的老师成为弗莱堡大学哲学教授。其实包括萨特的《存在和虚无》,简单地说都是采用了胡塞尔的现象学研究方法,先从客观事物“还原”到“自我”,然后又从“自我”的存在创造出存在世界的基本方法。
除了克尔凯郭尔和胡塞尔之外,尼采的思想,包括康德的先验论对海德格尔也有影响,甚至中世纪的经院哲学对他也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
海德格尔早年攻读过神学,而“存在先于本质”这句话原本出自奥古斯丁的《忏悔录》。他很早的时候就开始思考,既然“存在者”有多种意义,但哪一种才是最基本最主要的意义呢?而且到底什么是存在呢?
一九三三年,希特勒小人得志,海德格尔被任命为弗莱堡大学校长。在他的就职演讲中,他认为希特勒是“新时代的曙光”,同时宣布和自己的老师犹太人胡塞尔断绝关系。
如果说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海德格尔是希特勒的鼓吹者,那么战后他的主要工作是为了和萨特区分开,甚至他公开宣称自己不是“存在主义者”。
萨特出生于法国的巴黎,在战争全面爆发之后,他参加法军抵御希特勒的侵略,结果被虏,后被释放。一九四三年,他发表了《存在和虚无》,后加入法共,但随着赫鲁晓夫批“斯大林”,他脱离了法共,终于回归到了个人主义。
在《存在和虚无》这本书中,一开始他就写道“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他指出“存在主义有两种,一种是基督教存在主义,另一种是无神论存在主义。”而且他明确承认存在主义就是主观主义。
如果说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反映地是不可一世的孤注一掷,那么萨特反映地则是对生活希望的破灭。这也难怪,萨特本人的经历正好说明了这一切。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存在主义越过大西洋传到了美国,萨特的《苍蝇》和加缪的《异乡人》迅速在美国各地掀起一股狂热,嬉皮士运动很快就像英国的“愤怒的青年”一样走红。他们一致认为,人类最正常的状态就是失去理性,终酿成“垮掉的一代”,大麻和摇头丸成了这一代人最好的药剂。他们既否定从前,又否定未来,只有眼前的个人苟且存在。到最后,连海德格尔和萨特都不再承认自己属于存在主义者了。
存在主义作为一种哲学思潮,甚至可以追溯到《传道书》中“虚空高的虚空”,克尔凯郭尔作为现代存在主义哲学的先驱,尽管他依然为上帝的存在做最后的辩护,但都敌不过尼采的一句“上帝死了”,而之后的存在主义者完全继承了尼采的遗产。
如果没有世界第一次和第二次大战,或许人们不会如此彷徨纠结。人活着就是虚无,但又不甘心,因此无神论存在主义才有了广阔的市场,直到最后演绎成垮掉的一代。
《传道书》并没有倡导人们在虚空中死去,而是告诉我们敬畏神,谨守他的诫命,这才是人当今的本分。无神论存在主义对人们的影响最大的错误在于自作主张的同时,又没有给出人自身存在的积极意义,而只是一味地强调活在惆怅和失望当中。
二十世纪后期到如今,抑郁症已经成为困扰人们最重要的疾病之一。从某种意义上看,存在主义的后遗症依然持续,一方面将自己困在网中,另一方面又绝对不相信上帝的存在,其结果只会让人们越陷越深,但最悲惨的是大多数人都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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