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修改讲章,写着写着,就决定把原有的结构全部推倒重新来写。
不知觉间就写到了凌晨一点有余才把初稿写就,冲了个澡,入睡时已近凌晨二时。
次日午睡时,许久不做梦的我,竟然有了五月的第一个梦,甚至是许久以来最清晰的一个梦。
我竟然梦到自己初中时暗恋的那个女孩子,梦里她与我相谈甚欢,似乎两个人竟然有彼此心动的感觉。
梦中的她已经不是那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却依旧有着当年的青涩、含蓄和温婉,只是不像当年那么消瘦了。
当初我情窦初开时,爱慕这个少女,她笑起来是那样地美好,是我青春里最明亮的色泽。
她当然不知道我的心思,我也不敢表达,只是那种悸动,那种憧憬成了那段时间里非常重要的主题——少年晓明的烦恼。
她个子高挑,坐在教室的后排,每次看到她我都觉得异常的紧张和兴奋,甚至这种暗恋的感觉都不同与初恋的感觉,少年的暗恋似乎更鲜活,像是被捞上岸的野生泥鳅。
我总是期待在校园里的某处碰到她,而一旦碰到她又立马惴惴不安,感觉自己像个小偷。
面对她我感觉自己很卑微,她仿佛圣洁的存在,是来自另外一个国度,而我只是有幸碰到了她。
这个梦,甚至让我迟迟不愿醒来,我仿佛希望自己在谈一场恋爱,有这么美好的女孩子做我的爱人。
梦醒了,我起来忙了许久,才突然忆起我梦到的这个女孩早已经在2009年病逝了。
是的,她早已经去世了。
如今十一年已经过去了,我已经到了三十有一的年岁,而她永远地停留在了二十出头。
她病重时我辗转联系到了她,了解她的情况,还组织初中同学给她募集了一点医疗费用,相比于巨额的医疗费用,那点钱实在是杯水车薪。
其实在2004年初中毕业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她也渐渐淡出了我的记忆,我疲于向前奔跑,去追寻自己的远方和梦想。就如同现今的自己,如果不是这个梦,我根本不会想到她。
当时我说不清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来帮助她,更像是老同学的身份,甚至我当时都并没有多想,只是单纯地想帮助她。
我是在同情,还是在惋惜,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思想的,有一次通话时,我还主动告诉自己曾经喜欢过她,大概想哄她开心。
电话里她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大概也只当笑谈吧。
当时初恋女友是知道我为这个女孩子做这些事的,甚至有一次嫉妒到哭着和我闹了一场。
如今想想,也不由得莞尔一笑——她们真的都是极为可爱的女孩子。
得知她离世的讯息时,我忍不住恸哭了一场,甚至还为她写了悼文,如果没记错的话,她是2009年7月4日那一天离世,而我是第二天得知的信息,那天也是西域爆发恸哭与哀鸣之日,以至于有了一个浮标让我没有忘记。
那篇悼文找不到了,因为更新那篇文章的人人网账号早已经被消失了。我依稀记得自己曾把她那张最美的照片洗出来放在自己用了十几年的相册里,而我刚才翻看,却怎么也找不见,竟然有怅然若失之感。
我曾经一度讨厌自己的过去,定期删除自己过往的文字和照片,以至于什么也没留下,甚至初恋时的书信在留存多年以后,也彻底粉碎了。
岁月静静流驶,却未曾想到这些早已经被遗忘的故事,却又在不经意间浮现,好像消失在深山老林的鹿,突然又出现在了你的面前,好像你的老友。
基督信仰是非常强调“忘记背后,努力前面,向着标杆直跑”的,因为我们的盼望在前方,在应许的新天新地,没有死亡,没有悲伤,并有主耶稣的同在。
然而我却依旧会在某个时刻陷入沉思,追念前尘往事,以至于自觉多情,这也让我由衷觉得上帝是如此的多情,才会创造多情的人。
不知道保罗在慷慨激昂地写下那些流传千古的新约书信的间隙时,是否也曾想起年少时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少女呢?
我知道自己扯远了,奈何这就是我。其实直到今天我依旧觉得,爱情真的是个好东西。
而无论或生或死,都愿你们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