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今天我来跟大家分享一下我对中国当代思潮的一点粗浅认识。多年前我曾出版一本书,叫《左右为难:中国当代思潮访谈录》,讨论的就是中国当代思潮的问题。我也曾在北师大讲过这个主题。不过这几年我的研究重点已经有所转移,看法变化也不小,今天就来再讲一次,希望能讲出点新意思。
我从小就喜欢思考两个问题:一是何为有意义的人生;二是何为优良的政治秩序。这两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因为灵魂秩序从根本上决定了政治秩序。但今天既然是讲思潮,我就跟大家主要分享我对第二个问题的思考。
首先,什么叫思潮?思潮就是思想潮流。
其次,思潮有什么特点?我想,它有这样几个特点:
1.思潮发源于民间,往往从一个人发起,然后慢慢发展到一小部分人,然后逐渐发展成一个潮流。所以我今天讲的都是民间思潮。
2.任何思潮都可以从人性和历史找到源头。
3.思潮总是发展变化的,变化的触发点是现实政治和社会提出的问题,近代以来,还有科学技术带来的新问题。
4.思潮与思潮之间总是处于竞争关系,但即便是相互对立的思潮,也可以从中找到结合点。
5.任何思潮都不可能完全代表真理。
6.思潮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人是观念的动物,思潮可以转化成行动。
在接下来的环节中,我给大家粗略地勾勒一下中国当今各大思潮,每个思潮都大概讲讲它的渊源、它的主张、它的优劣、它的现实针对性和出路。最后,我会对一种新思潮进行展望。
要讲当代思潮,一定就牵扯到一个关健词——“左右”。中国思想界的纷争主要体现为左右两派的对立,其他各派思潮间的论争几乎都可以从左右对立中找到线索。那么,何为“左右”?“左右”当然不是纯粹的方位词,不过它跟方位也有关。“左右”作为一个政治词汇诞生于法国大革命。
法国大革命期间,三级会议开了很多次会,探讨国家走向,几乎每一次会议,贵族代表都坐在议会右边的议席,平民代表坐在左边议席。贵族赞成渐进式改良,平民主张大革命,大革命就要推翻王室,杀国王的头。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知道,革命派占了上风,然后是革命不断,持续了很多年的时间。
讲这个典故,是为了说明所谓的左派就是革命派、激进派,所谓的右派就是指渐进改良派。当然“左右”一词在当代中西语境中的含义有别:对西方来讲,右派是保守主义,左派是各种shehui主义,中间派是自由主义;对中国来讲,不少人认为自由主义是右派,左派中又分几类,其中学术性比较强的一类是新左派。且不论这种说法对不对,我们先从俗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