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1, 在宗教改革之前,绝大多数基督教团体中盛行一种“过度字面主义”,反对有息借贷。8世纪在尼西亚(Nicea)召开的一次教会会议中,对有偿借贷做出了诅咒。罗马教皇制度下的各种教令及主要的神学著作都同意对只源自利息的那些利润进行公开指责。加尔文处在资本主义兴起的时代,他熟悉圣经,又经受过严格的法律训练,同时对人性的败坏和诡诈有极为深刻的认识,因此具备超越时代的洞见,对利息甚至是高利贷的存在做出符合圣经真理的解释,从而为现代金融业的发展扫清了思想上的障碍;
602,加尔文解释 “十诫”第八诫“不可偷盗”时说:“既然施舍是法律的最终目标,因此我们必须对行窃做出界定”。他本人坚信这个重要原则,主张保护每个人的权利,呼吁所有信徒要如期望别人对待自己那样去对待别人。根据“不可偷盗”的诫命,被该法律观点归入“偷窃者”行列的,不仅包括秘密盗取财产的人,也包括那些把自己的得利“建立在他人的损失之上,(且)用非法手段积累财富,只关心自己私利而不关心公道的人”;
603, 加尔文对“偷盗”这一罪行明细分类,指出,上帝的律法“认定一切非正义的获取利益方式都是众多的偷窃行为”。他告诫人们在获取利益不可“故意找借口”、“狡诈”、,不可“掠夺他人的东西”;也不可“施诡计”,总而言之,每个人“都应该保管好自己的财产,我们在顾及自身利益的同时,必须兼顾邻舍的利益。”
604,加尔文在仔细查考《申命记》23章19-20节:“你借给你弟兄的,或是钱财,或是粮食,无论什么可生利的物,都不可取利。借给外邦人可以取利,只是借给你弟兄的不可取利”后认为,犹太法律本身允许向外邦人贷款,并且从中取得利息,以作为贷款利润。他解释说:“上帝允许自己的子民向外邦人收取利息,不然,就无法保护正当的双赢结果”;
605, 加尔文还区分了用于个人消费的借款与用去企业经营的借款之间的区别,即借贷消费和借贷生产的区别。(阿信:用于个人消费的借款,借贷消费当然不是我们今日的超前消费,而是维持基本生活需要,属于关心贫穷,适合“施舍的规则”,施舍的规则不仅不要利息,连本金都可以免除。以这种解经法读圣经,我发觉《申命记》23章19节“你借给你弟兄的,或是钱财,或是粮食,无论什么可生利的物,都不可取利”,其中“无论什么可生利的物”,对这段话做了明确的界定:即如果弟兄借贷取利,则可以收取利息。总的原则依然是“不可偷盗”,你们愿意人怎样待你们,你们就要怎样待人);
606, 加尔文非常了解市场,他认为,如果反对高利贷就必须绝对禁止支付利息。那么,“债权人只要借钱给他人,就必定会有损失”。他的人性观使得他无法赞同禁止高利贷,因为他认为债务人可能会以借钱为幌子来“行骗”,用“虚假的借口去为难债权人”。加尔文认为,债权人也会成为受害者,他说:“如果债务人用虚假的借口拖延时间,使债权人遭受损失,给债权人造成麻烦,那么他还会像以前那样因为不讲信用、出尔反尔而获利吗?我想任何人都不会否认,除了本金之外,债权人还应该得到高利,以弥补他的损失”;
607, 加尔文解释说,《出埃及记》22章25节 “我民中有贫穷人与你同住,你若借钱给他,不可如放债的向他取利”,只适用于借钱给穷人(阿信:只适用于帮补和慈善。甚至即是在帮补和慈善领域,以非盈利性模式经营,适当收取利息,收益再用于慈善,都很可行,2006年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尤努斯及其格莱珉银行的经验提供了一个例子,详细见《穷人的银行家》一书);
608,加尔文将他在释经方面震撼世界的转变建立在两大主要思想之上:第一,在堕落世界中,人有可能恶意借钱,而如果债权方永远收不回借款,这就演变成了偷窃行为;第二,在一种发展经济中,如果某人贷款给一个从事生产或者拓展业务的人,那么这种贷款行为是对其资产富有成果的使用方式。投资的自由在加尔文身上找到了神学支持,他提出有息贷款归根结底是合乎道德的;
609, 当然,加尔文绝非要支持无限度的高利贷,而是针对时代的需要作出适合圣经的解释:1538年日内瓦允许利息的最高上限为5%,到1546年,加尔文的同行们开始公开为索要利息进行辩护,他 认为利息促进了贸易。(P093注释)。但他也同时警告说,借贷过程通常要追求利润,但追求的利润不可过高;
610, 简而言之,加尔文的论证如下:爱的伦理学要求我们尊重并保护邻舍的财产和房屋。如果某人有财力付息,那么他向邻舍借钱却不付息的行为就等于用人家的钱为自己谋利却不给人家回报。对加尔文来说,“我赚了,他亏了”这个态度违反了“不可偷盗”这条诫命。第八条诫命的精义是“我们不可因为自己而叫任何人蒙受损失,而如果我们重视我们兄弟的利益,这就会成为事实”;
611,“树上长不出钱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总有人要为午餐买单,救济品从来不是免费发放的,贷款也不可以无限制地加大却不造成损失。加尔文认识到,在无息贷款中,归根结底是债权人在为午餐买单。有息借贷实践中发生的变化以及人们思想观念的变化,既促使更公平地分摊成本,也避免无息贷款中的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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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的胜利——基督教与西方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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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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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情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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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富国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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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尔文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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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教会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