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许没有照亮别人的能力,却喜欢被他人照亮。然而从以色列人遭遇看,生命里真正的光源,来自神。在你生命中,有哪些照亮你生活的人或事呢?
在圣诞的季节,最引人注目的是圣诞灯,南加有很多地方皆有圣诞灯景可以观赏。有一年飓风刮过南加,让许多地方断电,夜晚有许多户人家生活在黑暗里。
愈在黑暗中,灯光就愈给人明亮温暖的感觉。而且不需要大灯,黑暗中一点亮,就像大海中的灯塔,给人一种安妥定位的感觉。每闪过一点光的讯号,就可以给人一个方向,知道灯塔所在的地方就是岸,会吸引人航驶过去。
人都有向光性。在人群里,我们皆喜欢看到会发光的人。我们会羡慕一个思考很灵光的人,或者活得很风光的人。对光彩夺目或者容光焕发的人,也会多看一眼,想了解这个人有什么特别保养,会活得这样滋润发光。
因此我们可以总结出,有一种人具有“光”的质量,会照亮他人,成为人群中的亮点。或是谈吐不凡,或是外貌亮丽,或是身份高贵,总之,只要这样的人一出现,整个场合就忽然亮了起来。
不知在你们生命里有没有这样的人呢?你呢,是不是这样一个可以照亮他人的人呢?
以赛亚这段话是在教导作为神子民,在这世上有什么意义?作为神子民,就是要做外邦人的光,施行神的救恩直到地极。
然而,不知道你们怎样感觉,我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有“光”质量的人。
当一个人没有什么先天条件,又缺乏后天成果,生活里的挣扎让我们活得灰灰扑扑,说实在,没有照亮别人的心情和条件。
但是,我们虽然不会想要照亮别人,却不介意被他人照亮。
如果生活里有一个人,永远笑脸相迎,再艰苦的环境也难不倒他,好像他里面有一种厚重的承载能力,可以使他不管处在什么样的环境,永远有种自在平静。看了就能安定你的心,让你觉得纵使再大风雨,也吹不走他脸上的平静,扼杀不了他心中的喜悦——那是多么让人羡慕,又想靠上去的质量?
有次出门服事,第一次有机会睡炕,那是在一个深山里的农家村落。我们被安排在山上的一栋小木屋里,一间是炕,一间是卫生间。厕所是蹲式,洗手台上面拧开水龙头,下面哗哗啦漏水。所谓“浴室”就是一根莲蓬,在洗手台和蹲式马桶间。整个房间烟味和厕所味极重,浓到一个程度,好像擦一根火柴就可点燃。
两天后,莲蓬洗澡,地上的水开始堵塞,旁边的马桶自然就上不了。又过一天,连水都没了,马桶是敞开无法盖上的,味道就更有得闻了。
每天清晨风里,还可听到屋顶各种动物爪子在那抓跑的声音。这样的环境,对城市中长大的我是个熬炼,可外子此时显出潜力了。那几天我是看着他的笑脸过日子,如此简陋的环境里,一张笑脸真的给了心灵安静的力量。因此那五天里,我不知对外子说了多少次:还好有你!还好有你!若只有我一个人,住在山中这间小木屋里,夜深风大,屋顶上还有动物走阵,难免会觉得害怕。
我们常觉得自己没有照亮别人的能力,却很喜欢被他人照亮。这是人的本性。
我们喜欢依靠人,提供我们生活里所需要的精神资源。如果孩子吵,配偶可以有智慧地一手处理,多好?如果婆婆发脾气,先生可以安抚,多轻省?如果工作开始有“大地震”,老板可以安排大家都有出路;父母生病,有良医一手掌握父母病历,可以提出最有效的医疗决定建议,多好?我们喜欢靠人,我们喜欢被照亮。
可是神的心意并非如此,祂不要我们去向任何人借光,而是要我们自己去作光。祂不要我们只做想被照亮的人,而要我们做非基督徒的光,去照亮他人。祂要我们去作那个能给人安静力量,对人有担当,对事有承载能力的一位。
这是否有点强人所难?明明笑不出来,还要笑?明明累得不想照顾人,还要照顾?明天可能没工作,还要活得像是天长地久?
这是否有律法主义强制的危险?神的心意到底是什么?我们怎样可以不假装,又能真正做到脸上有光,让别人看了会向往?
以赛亚书中被呼召出来照亮列国的是谁呢?是以色列人——是以色列人被呼召出来荣耀神,作外邦人的光。
可实际状况呢?
在那个时代,他们其实是个失败的民族,撑不起照亮那个时代的大任。那个时代的以色列人,从以赛亚书第一章就可看到,正在悖逆神,犯罪行恶。也因为他们离弃耶和华、藐视神,与神生疏,因此屡次悖逆,屡次受神责打,弄得从头到脚都是伤口和疮疤,国家也成为荒山野地。
在第五章里,以色列还被形容为荒废的葡萄园(赛5),结不出好葡萄,只生得出野葡萄。
然而,如果神要透过祂的选民来得荣耀,就不能任凭他们在罪里自生自灭,羞辱祂的名。因此我们可以看到整个以赛亚书的主旋律,就是“审判、救赎和安慰”。“以赛亚”,就是“神拯救”的意思。
他先预言神会差送神的儿子弥赛亚,也就是主耶稣来到这世上,帮助信徒悔改,并重建生命。然后再透过他子民以色列人,来完成整个救赎计划,施行祂的救恩,直到地极。
因此,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有双轨在进行,一条线在前面,是神在处理神子民的生命问题,拯救他们脱离罪恶黑暗的苦海。
另外一条线在后面,是神在处理神子民生活里的一些遭遇时,顺便使列国万邦因此蒙福。
也可以说,神子民的生命,就是非基督徒得救恩的管道。有了这个前提,我们就可抓到一个重点,作非基督徒的光,不是靠我们自己的外貌、才能和功成名就来怎么闪亮发光,而是看神怎么在我们的生命中工作,再让我们发亮。
我还要使你作外邦人的光,叫你施行我的救恩,直到地极。
——赛49:6b
这里“我”是指谁?是耶和华神。外邦人是谁?非基督徒。
重点是“我还要使你”,耶和华神要使你作非基督徒的光。这包括先整理我们个人生命的黑暗,让我们有被光照亮的经历。因为真正的光源是神,神才是那真正对事有承载能力,对人的软弱可以担待,让我们可以完全依靠的对象。
神的光,在透过以色列的遭遇来照亮列国列民。所有不信主的人,可以在以色列人的生活处境里,看到神的带领和作为,然后领悟到,归纳出:”啊!原来以色列的神是神!”
整本旧约,就是按照这种双轨发展进行的历史,一个是对以色列人的拯救,一个是透过以色列人的遭遇,来让这世界认识祂的存在。
这也是为何,有些圣书故事让我们读来可能会觉得没有道理。比如说,以色列人在埃及作奴隶苦不堪言,和神哭求时,神便差遣摩西带领以色人出埃及。然而,为了拯救以色列人,神为何不让法老直接答应放以色列人就好了?而要一次又一次地降祸给埃及,总共降了十次!
从水变血、蛙灾、虱灾、蝇灾、畜役之灾、疮灾、雹灾、蝗灾、黑暗之灾、到长子被杀。十灾!又不是在写电视连续剧,需要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有戏剧张力么?
整个看起来好像就是一个大耽误,耽误以色列人恢复自由的时间。上帝是一位全知的神,祂一定知道怎样作才能改变法老的心意。为什么不干脆第一次降祸,就从第十灾降起呢?打蛇打七寸,耍剑最好一剑封喉。若知道法老什么都受得了,就是受不了全国、包括自己的长子全部都被击杀,为何不干脆一开始就从长子下手,不就解决了么?
没有,神除了要拯救以色列人脱离埃及的奴役,祂还另外有一个计划,想教埃及人认识祂是真神。这是一个双线进行的计划,一个在幕前:拯救以色列出埃及;一个在幕后:让世人认识谁是真正的神。因为在那个时代里,照世人的眼光来看,埃及是最伟大的国家,法老看自己就是个神。如果神要透过祂的选民来向这个世界彰显祂的能力,老实说,没有比埃及更合适的地方了。
那时埃及拜偶像的风气很盛,大小神像布满全地,牛也拜,羊也拜,还有蛇和青蛙,什么都拜。因此“十灾”其实就是破除一个又一个偶像的过程。神在使用十灾瓦解整个埃及的信仰结构。每一灾,都在摧毁埃及人视为神圣的东西。
比如说,他们拜尼罗河,神便把尼罗河的水变成血(出7:20)。他们拜日头,上帝就带来三天的黑暗(10:22)。神的准确性有时让人畏惧,所有埃及人所拜的神加起来,都比不过一个以色列人的神。
因此,当埃及人在深夜,发现自己的长子被死亡天使带走时,别无选择,只能承认以色列人的神是真神。法老也屈从在这势力下,终让摩西带着以色列人离开了。
今天我们读这故事,也许会觉得神很残忍,用这样的手段,只为让人认识祂么?神不是慈爱的神么?
然而,我们要了解那个时代列国全浸泡在“多神迷信”中。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神,而且不止一位。这些神常要在战场上决胜负,因此许多军队上阵时扛着、举着或者押着神像上战场。若打胜了,不只为自己国家,实际上也是为自己的神打了胜仗。
就是在这充满迷信和战争的环境里,神要让祂自己的名被彰显,就得透过苦难和战争。因为神所采用的方式,常和人犯罪的严重程度成正比。罪愈大、愈残暴,神所用的方式动作就愈大、愈严厉。
在整个以色列历史里面,我们会发现,上帝一次次透过战争,来使那些抵挡神的人谦卑、低头。
这也是为何神会要求约书亚进攻耶利哥城,不要当头开战,只是平静地绕耶利哥城七圈?因为上帝不只是要简单地击垮一座迦南地的城池,还要带出一个重点──让周边那些小国都能敬畏神,而非佩服以色列人的军事力量。
这也是为何神命令士师基甸减少他的军队,从三万人减到只剩三百。
耶和华对基甸说:“跟随你的人过多,我不能将米甸人交在他们手中,免得以色列人向我夸大,说:‘是我们自己的手救了我们。’”(士7:2)
同样原因,会让一放羊孩子大卫,用一个弹弓就打败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士巨人哥利亚。
大卫对非利士人说:“你来攻击我,是靠着刀枪和铜戟;我来攻击你,是靠着万军之耶和华的名,就是你所怒骂带领以色列军队的神。今日耶和华必将你交在我手里。”(撒上17:45)
每一个事件的幕后,神都另有心意和安排。我们祷告求的,多半和我们个人生活相关,或工作、或孩子、或服事,但神在乎的,除了我们个人生命如何,还有要让世人认识祂是神。因此成就的方式,也着重在,可以让世人认识那看不见的神。
如此会让神的带领很难合情合理,常常是在人意料之外的平安。神子民皆不是光的主体,只是受召做一面镜子反映神的荣耀和权能。
以色列这面镜子,每过一阵便会弄脏,变黯淡,会忘记自己能力的来源,或者自己生命里真正光的来源;也会忘记自己一生要追求的,应该是生出圣灵果子,反映神的荣光,却反而去拥抱邻居的偶像,忘记谁才是生命的主宰。
因此,就像一个好父亲,上帝需要管教祂的子民。因为每一次以色列人叛逆,都关乎上帝的名声。管教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以色列人这面镜子可以好好地为神发光。
这是在旧约里可以读到的一个循环模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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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将要来的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