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必须受到自由的限制，否则就会成为自由的最大威胁

2024年 1月 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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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起源看，自由和民主并不相同，自由起源于英国，民主则起源于法国。当然，也有英国人极力推崇法国传统，像霍布斯；也有法国人极其推崇英国的思想，比如孟德斯鸠和托克维尔。因此，在今天看来自由和民主好像是一对双胞胎，但实际上还是要做出区别，否则就有可能以民主的名义牺牲自由。

自由属于人生来而具有的东西，天赋人权其中之一就有人的自由权，常使用神圣不可侵犯来表达自由的重要性。孟德斯鸠在《法的精神》中提到:“自由是做法律所许可的一切事情的权利，但如果一个公民能够做法律禁止的事情，他就不自由了，因为其他人也同样会有这个权利。”因此，自由总是和“责任”相联系，或者说谁都不可以侵犯我的自由，同时我们也不能侵犯他人的自由，而且我们选择自己的自由也要为自己的选择付代价。

民主是一种制度，它的对立面是专制，专制是少数人或一个人统治的方式，民主则是由多数人投票决定统治的方式。民主关心的是谁去掌握公共权力，自由则是对掌握权力的人要有限制，因此自由的对立面是极权，极权统治者就是不受任何限制。

自由强调的是个人的某些权利不能受到任何人或组织的干涉，不论这个组织是多数人统治，还是少数人统治。英国一直有国王，亦可以看成是一个人统治这个国家，但哪怕是国王依然不能侵犯个人神圣的权利。因此，民主并不是决定一个人是否能享受自由的必要条件，民主只是最有可能成为保护个人自由不受侵犯的一种形式。

相反，专制则是最容易侵犯个体自由的形式。一谈到专制，人们就会想到中国古代的皇帝，好像只要有皇帝就是专制。非也，有皇帝容易专制，但有皇帝不一定专制，而且没有皇帝也不意味着不能专制。

我们抛开具体的中国皇帝和西方国王的区别，即便西方的国王，英国和法国也不相同，相对而言法国的国王权力更大，所以法国更容易导致专制。今天欧洲很多国家依然保留了皇室，但并不意味着这些保留皇室的一定专制，英国一直保有国王，但并不是专制的国家，甚至还是现代民主制度的发源地。因此，有国王不仅可以做到不专制，而且还有可能民主，同样推翻国王也未必能实现民主。

古雅典的民主制度和英国民主最明显的不同就是有无国王，民主要做的不是推翻国王的统治，而是约束国王的权力，或者说包括国王在内的所有人都应该处于法律之下。只要有人凌驾于法律之上，那么即便没有国王也无法实现民主。古代雅典的民主虽然并不存在明显的有人凌驾于法律之上的事情，但就精通法律本身而言，那些按照所谓法律办事的人却渐渐都成了平庸之辈。他们甚至看不出谁僭越了法律，苏格拉底竟然被雅典民主的法律定判处极刑，我们能说这属于民主的胜利吗？

柏拉图对民主非常失望，故他认为最好的政体应该是精英政治。这一点在实践中很重要，有些部门确实需要精英，比如法律部门，精英是某一领域内的专家，但并非所有的部门一定都需要精英。美国联邦法院大法官就是终身制，相比总统和议员就不能是终身制，因为前者需要的是法律方面精英当中的精英，而且在这方面也不是所谓的少数人服从多数人。美国联邦大法官是九名，当遇到棘手的法律问题需要做出终极解释的时候，他们也需要投票，但这种投票是基于他们都是法律的精通者，而不是普通人可以参与的，甚至总统和议员也没有资格。这种模式比较符合柏拉图的经营统治，但仅限于法律这一专业领域内。

相对大法官们，议员尤其众议院是民众的代表，因此他们只要能清晰地将民众的诉求带到国会就可以，参议院则需要一些参政的知识。甚至总统都不需要所有方面的知识都知道，这在现实中也办不到，他只要知道自己可以履行的职责就可以。

我们一直以为少数服从多数就是民主的标志，其实这不是民主。民主恰恰是允许少数人的正当权利也要受到保障，任何社会的公平首先体现在对弱势群体的关注和保护。这一点自由主义者早就意识到，比如纳粹利用民主获得合法政权，结果却摧毁了人们的自由。

在自由主义者看来，尽管政府的决定应该得到多数人同意，但并不代表这个多数人的决定一定最优，也一定最公正。事实上，很多决策精英的决定往往效率更高，甚至更公平。当然，这不是反对民主的理由，反而我们还是支持民主。理由如下；

民主是和平解决利益冲突的有效方法；民主是个人自由的重要保障；民主是提高民众对公共事务理解水平的有效方法。但为了自由的缘故，由多数人投票决定的范围一定要有界限。或者说，一时多数人的权力应当受到长期性原则的限制，这个长期性的限制必然是个体的自由。只有这样，民主才能成为个人自由的卫士，而不是对个人自由的威胁，甚至是最大的威胁，因为以民主的方式亦可以专制。

民主还和民众的觉悟有关，故有时候不适合民主也有一定的道理，因为民众并不关心自由，而是只关心自己。自由往往不能带来看的见的利益，甚至还有可能带来危险，这也是很多人认为自由不重要的原因，甚至懒得要自由，这说明还没有失去自由，至少还有一部分的自由。

自由在拥有的时候往往很难体现出它的重要性，但失去自由的人马上就能意识到自由是何等的宝贵。这也是为什么当今文明如此强调必须捍卫自由的理由，也只有保障了个体自由，民主才能散发出其不同于专制的优越性，否则民主还不能算得上真正的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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