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 22 12 月,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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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里的针脚

时光里的针脚

喜欢缝纫,却技艺不精。

不曾专业学习过,只是作为业余爱好,一直喜欢着。

酷夏暑热熏蒸,就只想拿起针线,让心沉静在制作里。

从老家带了两件旧衣回来,拿来拆了补在颜色近似的新衣袖笼下。手臂粗了,常被勒着,就琢磨着拼贴点宽松度出来。

一只袖子弄了半天,缝纫机上来来回回地拼贴修改,还是没能补得针脚平整,天衣无缝。

要是母亲在身旁,一定会说:“你这个毛三匠,做事不能急!慢工才能出细活。”

母亲是慢性子,我是隐匿的急性子。

母亲有一双巧手。我也想有这样一双手。

在我看来,这是双神奇的手。会把人变美,也会把生活装扮得素雅整洁,常变常新。

母亲会缝纫,我们兄妹四个小时候的衣裳全是母亲亲手缝制的。母亲做的床罩也漂亮极了,有一圈细密的荷叶边,淡蓝小花的,和粉红的,分别罩在男孩子和女孩子的床上。

家里没富裕过,却也从没缺少爱的环境,和美的情调。

那时母亲爱买很多的服装书,和布料。闲暇时桌子上画着纸样,摊平了布料,细致裁剪成片,端坐在一台蝴蝶牌老式缝纫机前,双脚踩踏出的机轮声“嗒嗒嗒嗒”在屋子里响个不停。我喜欢围在母亲身边看,跃跃欲试,心想说不定哪天我可以做个女裁缝呢。

可是我踩不动。喜欢缝纫却踩不动老式缝纫机。只好用手扒拉着缝纫机转轮转出歪歪斜斜的针脚,用这种方式给自己做过两条裙子,留在青春的记忆里。

爱看一部日本电影《生缝寸尺心》,怀旧的色调,缓慢的节奏里,女主在灯下踩缝纫机的画面,一下子让我想起母亲的缝纫时光。小时候每到过年,母亲都是在灯下头也不抬地熬夜给儿女们做着新衣。等新衣穿上身,母亲熬红的一双眼睛,就会绽放出心满意足的笑意。

现在母亲一双眼睛早已看不清缝纫机上的针眼儿,也不再做针线活了。但是母亲说,这辈子做母亲很享受,虽然很辛苦却还是没做够呢。

我这辈子没孩子,后半辈子就把自己当孩子宠爱吧。

给自己买的最贵重的礼物,是一台全自动缝纫机,用征文获奖的奖金买的。买的时候心里美滋滋幻想着,以后终于可以做衣服给自己穿了。

年轻时想做又没有时间去做的事情,现在都有时间慢慢去做了。

才发现,一颗心总是急慌慌的,想快快地完成,完全没有沉浸在缝纫的过程中。想想身后并没有追兵追赶,我何至于这么急着看效果?

母亲教过我,缝制前最好先从手缝开始,缝平整了再用缝纫机。我嫌一针一线太慢又麻烦,直接在缝纫机上按下自动按钮,一条线就跳舞般地落在了衣裙上。

速度是快了,但缝好拎在手里不能细看,还不敢穿出去。就只好老老实实地做返工活,拆了重做。

这才体会到,所谓匠心,都是在时间里细细打磨出来的,一快就失了本心,被时代和潮流裹挟着,很难慢下来静下来。既使有安静的时间,心也是慌张不安的,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茫然无措感。

一边拆着衣袖,一边反观内心,我不想追赶,我只想让心慢下来静下来,专注于此时此刻手中的一针一线,一笔一划。

在时光的针脚里,慢慢地,细致地,在人生这块棉布上,安静地作画。

“主耶和华以色列的圣者曾如此说,你们得救在乎归回安息,你们得力在乎平静安稳。你们竟自不肯。你们却说,不然,我们要骑马奔走。所以你们必然奔走。又说,我们要骑飞快的牲口。所以追赶你们的,也必飞快。——以赛亚书30:15-16

盈的一亩田

一个爱做梦的女人,在病痛的煎熬中信手涂鸦,随心写作。脚步无法抵达的地方,灵魂会在逆风中飞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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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盈 诗盈的一亩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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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对于我来说是一次艰难的航行,我不知道潮水会不会上涨,乃至没过嘴唇,甚至更高。但是我要前行。——欧文·斯通《渴望生活:梵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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