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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
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
这土地,滋养着我们,也吞噬着我们,从古以来,未有更改。
01
我的父亲和许多位父亲,许多位亲人。
周末的时候坐公交,前面坐了一位民工,看到他,不禁想起了父亲,周日的晚上,父亲第一次和我微信视频,虽然脸上布满了灰尘,但是高兴的像个孩子,对于父亲而言,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视频给他带来的惊喜。
只是对于太多的基层农村留守的老年群体,更显得与世隔绝,我一方面在想,这个社会已经开放到匪夷所思的地步,我的父亲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如同一只蚂蚁进入森林,他可以在一些商店的门口蹭蹭人家的wifi,与我视频。
太多中国的民工,都散落在各个城市中,夜幕降临,万家灯火,如此庞大的一个辛苦的群体,因为夜色的覆盖倒显得若有若无了。我很感恩那些在冬天里,能让民工进店喝杯热水的店铺,暂且不论具体的行为如何,这份初衷与我而言就像幼年时代的价值观,它给我的是单纯的没有被任何怀疑污染的美好。
有一首小诗:
水滴从明亮的天空落下
如轻柔的发丝
也从伊人肩上落下
水落
水潭和沥青变成了倒映云朵和房屋的浊镜
落在我家门口的街中
落在我母亲和我的头发上
水落,大部分人称之为雨。
02
故土的安静,传统和村庄外的汽笛声
但是另一方面,对于农村整体而言,却如同陶渊明先生笔下的世外桃源,遂与外人间隔,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
网络时代的巨兽它的触角无法否认的也延伸到农村,光纤入户,穿过林林种种的树木的枝枝叉叉,穿过早晨的露水,夕阳的晚霞,安在寻常百姓家,在寂静无声的田野里,在烟雾缭绕的村庄里,信息时代的数据滋滋的在寂静的土地上默默流淌。
一方面是农村固有的封闭和鳏寡孤独者组成的沉闷,一方面是信息的爆炸。这两方面的结合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却又变得势不可挡,农村在这个时代里如同丢了一只鞋跑步的老人,如此吃力的跟随者城市,却又显得可怜无助。
对于任何人而言,一旦提到民工二字,首先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就是脏乱差,其次也觉得他们的素质也是如此了,这种人内心主观的臆想,在生活中经常出现,以至于不仅仅局限在面对民工二字。
因为若我们能拍拍心灵的尘土,坐下来,听听彼此的感慨,就不会如此武断的面对周围的世界了。
坐在公交车里,让我想起了另外一首诗:
我穿过,
数以千亿计的分子,
移开一边,为我开路,
而在两边,更多的数以千亿计的分子,
停留在原处。
汽车的雨刷,开始吱吱呀呀地工作。
雨停了,我也停下来。
03
无数的人被改变,无数的人生在循环
民工在郑州这样的城市是显而易见的,如红砖一样,坚强渺小平凡,可以这样说,城市像一台巨大的机器,吸干了农村所有的年轻力量和血汗,然后把它们凝固在城市里的钢筋水泥里,成为了手能触摸到的伟大以及震惊,太阳在同一刻浮现在家乡的池塘上面,也同一时刻浮现在高楼大厦的巨形玻璃幕墙上面,在每一片上面,闪闪发光。
在属世的生活中,我依然选择有一些理想,人若没有了理想,如同裸奔在人群中,褪去理想这层心灵的外衣,就如同在工地上的搅拌机里被摇动,在精神层面,人需要靠理想而活,在实际的物质层面,人却很难靠理想生活。
这也是我们的挣扎,在这样的挣扎里,许许多多民工的理想都被巨大的轰鸣声碾碎了。
坐在公交车里,放眼望去,在外面的公交站台上,可以看到三个群体,还在象牙塔里的学生,走上职场的青年,穿梭于各个工地的民工,人生的三个阶段的表现竟然可以融合在小小的站台之上。
外表光鲜亮丽的孩子,他的父辈可能花了无数的心血才使他得以在这个城市有一席之地,而那些脸上带着理想充满力量的年轻的打工者,却是徘徊在面包和月亮之间,对于那些背着行囊的民工而言。
他们是我们的父辈,其中也不乏曾经的我们,更不乏将来的我们,太多的人在这个城市停留,离开,归来,和扎根,让我想起了家乡的爬山虎,虽依附于高墙,各处开花,而唯一的根却在地上。
有句话说的好, 家乡在我们出生的那一刻。就把全部的世界给了你,故此当我们站在各个人生关口,思想周围流动的世界的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根深蒂固的思想模式和感动,而这些是你未曾注意过的最平凡的家乡给你的源源不断的供应。
对于故土而言,有些人永远在那里守候,他们是最后的哨兵,守护着祖祖辈辈的贫瘠而又苍茫的土地,他们是扎根的树,有些人永远的离开村庄,如山间夜里的风,不知道吹向何处,风中却依旧有呜咽之声。
奔波一生 | 终归故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