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想記（三十五）：閱讀筆記/楊漢先《川苗八十家苗民人口調查》

川南八十家苗民人口調查

楊漢先

目次：

（一）導言

（二）家庭的大小

（三）家庭人口的親屬關係

（四）人口的性比例

（五）人口的年齡

（六）婚姻狀況

（七）生產死亡及婚嫁率

（八）其他

（九）結論

本文系楊先生民國二十六年在川南調查研究花苗後所寫成的《川南八十家苗民人口調查》畢業論文，1940年收入貴州大夏大學社會研究部主編的《民族學論文集》（第一輯）（59-81頁）中。該文秉承了民國時期由西方傳來的體質人類學的研究方法，帶有很強的時代特徵。該論文也是運用體制人類學、民族學方法對川苗研究的較早學術論文，且是由花苗學者自行研究的。作者也對自己的這篇論文所起到的作用說，這是一篇川苗人口狀況的材料，希望作為一份參考的資料，發揮他應有的價值。在導言裏，作者指出研究者要想在“邊民人口調查”上有所建樹，需要注意四個方面的問題：一、語言問題；二、風習問題；三、地理環境問題、四、社會組織問題。

以家庭為單位，作者通過調查，八十家苗民共五百一十四人，平均每家有六點四個人，他說這個平均比當時所知的內地家庭人口平均數較高，比歐美小家庭制五口的平均數多了一人。從而得出：苗民居住在窮鄉僻壤裏邊所受外邊經濟力量的影響並不算得怎樣大。（依據本人家庭及村寨來看，我這一代的人，一家平均有二至三個孩子，一個孩子的情況不普遍，特殊情況是因為有一個孩子夭折而只有一個孩子。孩子加上父母，一般一個家庭擁有四至五口人，如果沒有跟爺爺奶奶分家，即有六至七口人。而我父輩，即我爺爺的孩子，就有五個，其中大兒子中年夭折，剩餘四個，有沒有夭折的孩子不得而知。另外，鄰居老爺爺一家，據說孩子加起來，可能生了十二個左右。所以，在我父輩一代，家庭人口還是偏多的。至於我爺爺一輩的兄弟姐妹，大致也在二至五個左右。有句話說：孩子多了好幹活，一到過年總要愁（大意如是）。意思就是孩子多了，幫忙幹農活的人就多了，但是到了過年時候，如果家裏不殷實，有些時候連給孩子買禮物或者讓他們吃一頓好的，都有些費勁。幾十年前甚至百年前阿卯孩子多的原因之一，應是因為本身生活在一個困苦的地方，需要更多勞動力。當然可能也與社會教育有關等等。我們這一代（二十世紀末出生的人），阿卯一個家庭基本在二至三個孩子左右，可能有些地方稍高一些。）

關於苗民親屬關係的稱呼，作者通過調查，得出其實與內地親屬關係有些不同而已。而不同之處，作者這樣分析到：一、男家主：依據八十家苗民調查結果，家主一般都是中年以上的男子，擁有較高的家主地位，是支配家裏經濟生活的一切。二、女家主：苗民女家主在家庭裏也是處於支配地位，即使她是個寡婦，兒子已經十六七歲左右，這個家也還是她來做主。

其後，作者分析了這八十家的家庭構成情況。

作者所繪八十家人口之關係：

男家主

女家主

妻

子

女

其他：

侄女、侄媳、弟妻、孫媳、嫂、侄、弟、叔父、兄、母、叔母、岳母、孫女、姐、伯母、孫、婿、子媳、父、伯父、妹、妾、祖母、祖父、侄孫女。

即苗民男女比例問題。作者通過八十家苗民人口的分析得出：此次八十家的調查男子共二六九人，女子二四五人，性比例為一〇九·七九，幾乎是一一〇個男子比一〇〇個女子。當然作者認為僅僅通過八十家人口看還顯得研究參考不足。作者還列表分析了各年齡階段的男女比例以及死亡率。作者的調查中，注意到在苗民中也存在一定的“重男輕女”現象，因為他調查中得知曾有兩個女孩子被自己的父親淹殺的情形發生。

1.年齡從小到老呈尖塔形；2.男家主年齡的分佈（基本在四十至五十歲左右）；3.各年齡人數所占百分比（作者列表）；4.八十戶人口年齡組與瑞典人口分配之比較（1890）（有表）；5.八十家人口與Sundbarg三類人口分配之比較（有表）。

作者列表分析並得出：五百一十四人中，已婚人數為二七六人，未婚人數為二三八人，百分比：（53%：67%）。男子已婚一四二人，占總數百分之五四·七〇。作者又統計各個年齡段的未婚、已婚人數。作者通過一系列的比較研究，說“結婚年齡與內地的情形相比，似乎要晚一些”，男女結婚年齡約在二十歲左右。作者還分析了結婚次數問題，但所得資料不是很全，有的人避諱談及此類問題。從一系列作者列的表中，也可以知道，在他所調查地方，也存在從小“訂婚”的情況。作者分析了男女雙方結婚時的年齡，並總結了雙方的年齡差數，得出基本的差數在六歲（夫長於妻情況），而妻長於父差數在三歲半。至於“納妾”問題，作者在川苗裏也見到了此一類問題。按作者所說，這是川苗從漢族那裏學來的。

作者通過民國二十四年及二十五年所調查之地的苗民生產死亡率得出“比任何地方為高”。雖然生產的多，但死亡率也高，增長率就低。死亡率高原因之一，作者認為是衛生問題。

這八十家之姓氏分別有：楊、熊、劉、韓、李、王、馬、黃、陶。其中楊姓最多，有23家。

這八十家苗民統計的結果當然不足以代表一般苗民的人口狀況，不過本文的目的是在蒐集一些苗族社會的實際材料，而此類材料的蒐集現在還很少，所以把他寫在這裏也許可以作為一小點參考的資料。（79頁）

作為楊漢先先生第二篇學術論文，也是自己的畢業論文，作者認真調查的態度，值得我們學習。這篇《川南八十家苗民人口調查》，在苗民人口調查上做的細緻認真，揭示了一些川苗的社會情況，對於研究民國時期的川苗有一定的價值和意義。最重要的是，透過這篇還未讓更多學者們注意到的論文，我們可以從他這裏瞭解更多的楊漢先先生早期的學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