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3月底,临近硕士毕业,原本决定远赴深圳发展的我,却意外地留在了北京。到2017年3月底,就是北漂三周年的日子。
近一千个日日夜夜在北京漂泊,吸着这座城市的雾霾,坐着这个城市的地铁,租着这个城市的房子,与无数漂泊的人擦肩而过。
人生好像是没有终点的旅途,却是真切地离死亡越来越近,不知不觉已经27周岁,一场球赛的中场休息似乎已经近了。
依旧在这个城市,却好像还没有看到对手的球门在哪里。
有些时候我就拼命地踢啊,着急地喊啊,有些时候球被抢走了,就站在原地思想这场球赛的意义。为什么要踢呢?即使赢了又有什么意义呢?球不见了,对手不见了,球场不见了,世界也不见了,只剩下自己。
每个人都有空心病,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我们虽然身在人群中,却是一座孤岛,你在人群中呐喊,却宛若在旷野呼号,没有火焰,没有回声,这就是北漂时可能很常见的一种心境。
时常被这种孤独感和无意义感包围着,即使在成为基督徒以后,依旧觉得无力,因为我看不到上帝之道在我生命中的功效,看不到神的话语在这个国度和时代的力量。
上帝以话语创造诸天,然而我却并没有因为上帝的话语刚强壮胆,成为耶稣基督里的大丈夫,却已经被现实遮蔽了双眼,变成了北京空心病人。
2015年信主以后,不断感受到上帝和世界对我的争抢,肉身的沉重、罪孽和死亡的权势、环境的窘迫和压制,都让人难以获得心灵自由。
爱世界,被世界驱使,追求眼目的情欲、肉体的情欲和今生的骄傲,就感受到严重的空心病。当我追寻上帝时,往往又不知如何跟随,只知道用跟随世界的方法追随上帝是走不通的。
当初来北京是为了追逐自己更好的发展,把北京作为一个阶梯,却没想到自己会在北京变成基督徒。
很多次都想离开北京,在去年冬天雾霾严重时,更是想周游全国的城市,然后选择一座自己喜欢的城市,在表达了这个想法后,就被教会的传道人请到家里交流,我不记得那场谈话具体谈了什么,但是打消了离开的想法。
前段时间到深圳,特别喜欢这座南方的城市,有海,有蓝天,有思思,没有雾霾。
但是我丝毫没有因为有深圳更好就想离开北京的想法,因为知道在北京有上帝交付的使命,那就是自己所委身的教会,虽然不是传道人,然而心里却已经有了极重的负担,上帝已经把这间小小的教会里的众人托付给我了,在我清楚地回想时,委身的教会几乎成了我留在北京唯一的意义。
上帝啊,我到何处寻见你的面?我又到何处躲避你的面?
2016年12月3号参加北京众教会的联合祷告会,赞美一开始,就抑制不住地流泪,巨大的感动临到我的生命,周围的弟兄姊妹不停地给我递纸巾,在极度的苦闷中因为再次遇到上帝而哭泣。
信主一年多的时间里,有好几次都感受到神的呼召,这一次却是如此地清晰和明确,让我确信自己迟早会去读神学。
带着这个确信重新回来面对自己的生活,依旧会反复思想自己的人生,思想北漂近三年的收获,不禁落泪。
最大的恩典耶稣让我认识了祂,蒙召成为祂的门徒,我得见从未见过的国度,并有新的盼望。再者就是认识耶稣后我爱过的那些人,我发现自己所爱过的,所付出的,才是最值得的,爱真的就是不问值与不值,爱本身就是值得。
耶稣给了我一颗新心,不再像以前那么刚硬,而是可以像泉源之地,可以让眼睛重新流泪。
信主不到两年,大概有不止100次流泪的经历,就是更容易被感动,有些时候是在教会敬拜时,有些时候是在地铁里,有些时候是在路上,有些时候是一个人祷告时,泪水就会涌出,灵里的巨大冰川就在这泪水中渐渐消融。
北京,就是我生命的流泪谷。
《圣经》诗篇卷第八十四篇中颂唱到:“他们经过流泪谷,叫这谷变为泉源之地;并有秋雨之福,盖满了全谷。他们行走,力上加力,各人到锡安朝见神。”
以前很难开口祷告,因为感觉不到神的同在,祷告像是对着空椅子说话一样滑稽,如今我开始奉着拿撒勒人耶稣的名呼求,因为我确信我的神可以听见。
信主后参加赞美、祷告时,发现很多人会高举双手,我一开始跟着模仿,却觉得自己很不自然,因为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后来有一天,我突然开始相信:自己祷告时如果双手举得足够高,或许可以碰到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的脚。
主啊,只要有你在,哪里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