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来自文章中)
雨苍在街上遇到一个拿着五十元的老妇人过来,想要跟她兑换零票,还有许多的妇人,从山上拿着自己的手工艺品下来镇上卖,以换取一些钱财或者日常生活需要的物品。
雨苍在一个伙铺里住下,实在无聊,于是晚上就找店里的老板摆龙门阵(意即:聊天、唠嗑、闲聊),从老板的口里,他听到了本地的苗族敬鬼神、跳月的信仰与风俗。
雨苍最后说:“川黔边境的苗民,人们每以他们是一群文化落后的民族,但在笔者的脑海里他们是一群忠厚的人民,远不像理想中的那样无智无识的情状哪。”
作者以自己的见闻,局外人的视角,审视了这群他所遇到的民族——“苗民”,他觉得他们是一群“忠厚的人民”,而不像宣传里的那样,是一群没有文化没有知识没有智慧的人。他们只是贫穷而已,并不没有以前听到看到的那样“愚昧”。
这篇小小的文章里,作者从自己的亲身经历,为我们描述了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威宁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的一角。穷苦的山城里的人们,在这个高寒又缺乏的地方,有着自己的一番“自在”,但更多的是无奈与艰辛。处于此地的“苗民”,则是在冬季,也只能露着胸、赤着脚,带着自己的一点东西,来到此地的“交换市场”,期望换得一点生活所需的东西。这群“葛天苗民”,长居深山,与虎狼为伴,与树木为伴,其风俗与服饰等,皆显示出自己不同于汉人之处。
《川黔边境忆苗民》全文如下:
作者:雨苍
那是若干年前的事了,也是这样冬季的日子,浓雾笼罩着贵州的一座山城——威宁。笔者旅居在一所湫隘非常的伙铺里,耗子在桌上、椅上、枕边、地上歌唱跳舞的整夜难得入睡,眼睁睁望着快些天明,可以登车启程。但是夜又那么长,待到鸡鸣数次,窗外慢慢地现出鱼肚白的曙光后,连忙起身,跑到院落里一瞧,伸手不见五指,这又叫人愁眉难展了。因为雾大了,司机每有宣布停驶的可能,而事情又不出所料,到得车站,一排排整齐的车辆停着。司机把皮大衣的领子拉了起来双手插在裤袋里在车站附近去行街了,悠长的时光,实在令人烦腻到了极点!
威宁与赫章都是黔省尚称富足的地方,一条公路在山区里委蛇而过。赫章的天气是那样风和日丽,但是翻过了座山堡。再经康家海边就不同了,到得威宁简直是换了个季节。笔者渡时如年的过了半天。午刻过后,雾气稍微稀薄了些,富有经验的司机们便决定开车了,今日的行程将格外艰险,因为前面是鑽天坡、雪山关,顾名思义,也可想到前程都是巍巍高山哪。
在伙铺里实在太无聊了,夜晚来坐在火坑边和老板摆龙门阵,老板说这些苗人都在山上,一切都与我们汉人没有什么大区别,不过在风俗上略有不同罢了。他们很信仰神灵,所以他们很多事情还在神权支配下,他们每年五月一日那一天要躲鬼,躲鬼的方法是家家不生火,人人不进食,人们见面互不说话,盗贼来到,不敢抵抗。“这很对,风。”一位兵士插嘴说。“还有什么有趣的风俗呢?”笔者追着问。“有趣的风俗吗?”老板反问着又把长长的竹烟筒里加满了烟丝,燃起纸眉,继续重重的吸了一口烟说:“那要算正月十五的跳月了。在那个时候全寨里举行迎神赛会,祀佛祭天,夜晚的山谷里锣鼓喧天。爆竹不绝,在这样的情绪中,年轻的苗女唱着情歌,挑拨这么男性的情欲,这一天青年的男女可以自由结合。”
川黔边境的苗民,人们每以他们是一群文化落后的民族,但在笔者的脑海里他们是一群忠厚的人民,远不像理想中的那样无智无识的情状哪。(柏苗注:有些字经过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