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五点多起来,和母亲女儿一起去良人的家,母亲和女儿去我们镇上,我去另外一个镇,五点多天还是黑漆漆的,我带着家人在夜色中出村庄,像远处滑落的流星穿过漆黑的星空。
把母亲和女儿送到目的地以后,和早已经到了的姨打声招呼,就开着电动车顺着河岸往另一个镇上走去,走在路上我不禁想起一段话:
//因我们S怜悯的心肠,叫清晨的日光从高天临到我们,要照亮坐在黑暗中死荫里的人,把我们的脚引到平安的路上。//
六点半我行驶在田野里,晨光熹微,远处的河岸曲曲伏伏,太阳还没有完全的出来,但是杨树梢上面已经有了一层淡红的色彩,似极长的纱巾从天这头系到那头,再过一个小时,村庄里的一切都会显现出来。
六点多倒很寒冷,我见零零散散的村民已经起来,穿着袄,他们拿着袋子散落在灰褐色的地里,我想他们大概五点多就起来了,冒着凌晨的寒意去土里捡拾花生,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年轻人是看不上的。
对于他们,期待日光越来越亮,方便拾取,我和他们有同一个渴望,就是清晨的日光从高天临到我们,我也常常期待这样的光,可以在日复一日中照亮自己心灵的幽暗之所。
我穿过村庄,经过田地,再穿过一个村庄,再经过田地,我习惯并喜欢秋天的农村,因为在每一个秋日的早晨去做工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行在广阔的田野里,一路上我的心也慢慢舒展开,我的面前是万物,树,河水,庄稼,今生寄居的房屋,还有远处村外人家的灯光。
我喜欢早晨无边无际的清新的空气,我喜欢田野里一年四季我都在场的赤橙黄绿青蓝紫,我喜欢这种由黑暗慢慢步入光明的旷野之路,我更喜欢做工结束走出屋子和群羊一起看八九点钟的太阳的熠熠光辉洒满道路。
我在人安睡的地方和劳作的地方不断前行,我看见地已经犁的差不多了,静静地等待着播种,地已经为人奉献了秋季的作物,接下来就是要承接种子,等着来年夏季的麦收,现在是一片灰暗,明年是一片金黄。
我们劳力有时也是这样,种子撒下,还需要等待,前提是每一个星期天的早晨要尽力去播撒好的种子, 用心酿造的美酒。
我不禁想起了良人讲的好土地,何谓好土地呢?就是柔软又湿润,并且远离粪坑污秽之所,这样才适合种子生长,柔软是指温柔,湿润是指我们带着感情的去侍奉,远离污秽就是要内心清洁。
在我小的时候,冬天听鸡叫,就大概知道是凌晨四五点钟了,对于那个说我愿意为你舍命的人而言听到了鸡叫,才知道自己原来还不能和良人同去,才知道自己还处于牙牙学语吃奶的地步。
今天早晨是我们向良人的殿去的日子,快到村里的时候,我也看见很多面熟的羊从四面八方和我往同一个地方去,他们的电动车上挂着书包,三轮车里后面坐着的大爷奶奶都很面熟,这种情形仿佛最后的日子,地上的万民从四面八方往良人的山去。
大概九点结束了,结束以后回去的路上,我看见地里的人还在弯腰拾着,我理解他们的辛苦,我不能说他们是贪爱什么。
当然若有羊放弃今天早晨的分享而去选择拾花生,我想那应该可以称为贪爱,对于还不认识良人的人,我看见他们,如同良人看见没有东西吃的人一样,我怜悯他们。
书上说要我们寻找良人的话,如同搜寻银子和金子,拾一点装一点,日积月累,累积成有用的宝贝,长成良人的身量。
老家养的鸡,在黄昏的光中在地上不知道叨些什么,它们能看到,我却看不到。
可是啊,有些宝贝我们都能看到,比如隐藏在地里漏着一点头的花生,有些宝贝我们能看见,拾花生的人看不见,既然看见了,要寻找的到,不要像看不见的人一样。
当我们弯下腰要拾取什么的时候,要抬头看一看临到我们的清晨的日光,它们临到田野中的我们,虽然还带着湿漉漉的露水的气息,却是因为良人怜悯我们的心肠,就像旷野里的吗那,可能在拾取的时候,还带着丝丝的露水,但却是因为良人无限的慈爱和怜悯。
这清晨的日光从高天之上临到我们,是为了使我们走在一条渐渐明朗的路上,把我们的脚引到平安,在天还没有亮透的时候,我开着车小心翼翼,在九点多的阳光洒满人间的时候,我在河流两岸的公路上尽情的飞驰,因为黑暗使人畏惧,而明光照耀,却让人有平安的指望和欢快自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