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文大学哲学教授詹姆斯·史密斯的《如何(不)世俗》终于出版了。
就在去年,我利用地铁通勤时间在手机上(恩道电子书APP)读完了这本书的电子版。
现在拿到纸质书,开始重新阅读,有了很多新的收获和体会。
比如,在这本书第三章的末尾,有一段关于科学与信仰的讨论,让人很受启发。
作者指出:如果有人告诉你,他是因为科学而放弃信仰,你不要相信他。
为什么呢?因为,现代人离弃信仰,通常不是因为科学证据或科学结论,而是因为科学唯物主义所暗含的认识论立场和道德理由。
这怎么理解呢?也就是说,真正打动他们的是科学主义世界观带给他们的自我认知(理性=成熟)和道德感召。
他们会说,科学让他们有勇气面对冷酷无情的终极“事实”——宇宙没有超越的意义、没有最终目的、没有永恒的价值。
他们会觉得,科学让他们变得成熟、坚强,可以直面惨淡的宇宙和人生;而有信仰的人则怯懦地逃避宇宙的真相,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心理安慰的拐杖。
现在,目的和意义的失落反倒成为一种解放:“我们来决定所要追求的目标,我们要赋予世界以意义。”
转向不信的人在回顾自己的过往经历时,希望给别人留下这样的印象——科学证据才是他成为无神论者或唯物主义者的关键因素。
他们同时会把自己所背叛的信仰描绘成一种不成熟、肤浅和脆弱的信念体系和生活方式。
其实,他们不过是在讲述一个关于信仰的“化减故事”。
通过讲述一个“皈依科学的故事”,他们试图表明自己所离弃的信仰是如此幼稚和肤浅,因此是值得离弃的。
事实上,现代人转向不信,即是转向一种新的信仰:相信科学的能力。
因此,我们对于世俗时代无神论者的最有效回应,并不是提供支持信仰的科学证据或论证,而是为他们讲述另外一个故事——
不同于无神论者的“化减故事”,我们应当讲述一个“整全故事”,向他们介绍一种对于基督教信仰更有力、更复杂、更深刻的理解。
所以,对于世俗时代中的人,我们不是为他们提供一种模糊的有神论观念,而是邀请他们进入具体的、历史的、全备的信仰现实之中。
但是,泰勒也提醒我们:“如果我们的信仰仍停留在不成熟世界观的阶段,那么有关唯物主义就等于成熟的故事便成为可信的。”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自己的信仰是肤浅、模糊和幼稚的,这反倒会成为世俗时代一个醒目的“反见证”。
我们等于是在对世俗人士说:“看啊,我们的信仰根本不值得你们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