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 14 11 月,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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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读书会

首先是祈祷。

上主是我的牧者,我实在一无所缺。

他使我卧在青绿的草场,又领我走近幽静的水旁,

还使我的心灵得到舒畅(restores my soul)。他为了自己名号的缘由,领我踏上了正义的坦途。

纵使我应走过阴森的幽谷(the valley of the shadow of death),我不怕凶险(no evil),因你与我同在。你的牧杖和短棒,是我的安慰舒畅。

在我对头面前,你为我摆设了筵席;在我的头上傅油,使我的杯爵满溢。

在我一生岁月里,幸福与慈爱(goodness and mercy)常随不离;我将住在上主的殿里,直至悠远的时日。(圣咏集 23


其次是第一章的领读及纲要。

最后,我们主要讲三个大问题:合一的准备,合一的比较,合一的根基。
一、合一的准备:我们能为合一作出什么样的准备?或者说,我们如何把自己献给合一?其实也就是习得一种,天主(大公)教式的观照,养成一种,天主(大公)教式的性情,扎根于一种,天主(大公)教式的原理。观看是自己面对外界的态度,性情是自己内部稳定的倾向,原理是贯通内外的根基。一种天主教的性情,可以说集中体现在修士三愿里,神贫,贞洁,顺服。但是让我们先谈谈观看的方法吧。

1.A Catholic Vision
把世界当成整个无意义的,而急欲出离,如佛教、诺斯替和新柏拉图主义般,是罔顾了创造世界的天主。反过来,把世界当成家乡,只爱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价值,如世俗主义般,是罔顾了罪对世界的污染。
历史当成黑暗的,是罔顾了天主在历史中的救赎,罔顾了圣意的照拂。反过来,把历史看为光明的,是罔顾了人在历史中显出来的罪性,罔顾了人要经受的试炼
把人性当成全然败坏的,如改教家路德般,是罔顾了第二亚当——取了人性人体的耶稣基督,也是罔顾了人性的超越性。把人性当成全然美好的,如启蒙思想家卢梭般,是罔顾了第一亚当——我们因罪而堕落的原祖,也是罔顾了人性的现实性。
世界、历史和人性都是神显的场所,但却也是罪性的战场。如果不能同时把握这两个方面,我们要么接近一种无须救赎的幻象般的希望,要么接近一种无法救赎的最彻底的绝望。
上面提示出我们应该观看什么,进一步地,我们应该怎样观看。
既然我们所用的一切方法都该从天主处取得根基与尺度,而且正如耶稣所说,“你们应当是成全的,因为你们的天父是成全的”,那便是借着耶稣基督的榜样,以上面的论述为基础,慢慢地,在恩宠的推动下,学会以天主之眼来观照世间。天主光照善人,也光照恶人,这是两种不同的光照,分别是love and mercy,爱与慈悲,无限的爱与无限的慈悲。爱针对我们的善,慈悲针对我们的罪。然而爱和慈悲又不可分离,在天主的单纯性内它们超越地为一。天主在祂的单纯性中,赐给了我们信仰的眼目,我们要学会以此眼目,以爱与慈悲的一体性,观照整个复杂的现实,面对一个个具体的人事物,把它们带到纯一之中。

问:古希腊罗马没有完整的历史叙事观念,对古希腊来说,起源和终局无法想象。基督教到来后,对这两个方面都给出了答案。近现代西方哲学中历史主义的兴起,如黑格尔、海德格尔。中国传统如何看待历史?
答:繁冗,不赘。
问:在什么意义上历史是进步的?
答:从超性的角度来讲,我们相信历史是进步的,乐观的,天主会把历史带到祂想要带到的地方。从本性的角度来讲,如果人只有本性,没有超性,那么,人性是不变的,很难说进步或退步,历史是循环的。但本性如果想凭着自己的努力获得自己所理解的超性的话,就会走向一种悲观的结局。我们相信历史的进步,但进步不是靠人而是靠天主,但是人也有责任,人要和天主配合,但人即使不配合,天主也会让历史走向祂的结局。
问:从技术人员或科学工作者的眼光来看,他们进步的观念,并不是人性层面,而是社会的积累上,智力成果、资源、财富等等。人类在时间过程中所积累的东西,会变得越来越多。由此看来,人的进化和对世界的把握,是进步的,比之前更多更好。
答:现代思想在两方面都把握不到位,第一,人类总体堆积成果再多,在分配上有问题,它对正义和非正义都是开放的。我们不谈论一种抽象的普遍性,而是谈论一个个具体的人所组成的共同的普遍性,那又有何进步可言?第二,以量的角度看待问题,就会忽视质的方面。
2.A Catholic Disposition



神贫:神贫,指的并不仅仅是外在的无所拥有,而是内在的不占有的态度。不仅仅是财物的舍弃,更是心灵的赤裸。在人的整个一生中,当他剥落外物,回返内心,潜到深处,独独站立在永生的上主前,他便会发现,自己是完全的贫困,完全的赤裸。这是一种本质性的赤裸。接着,人由内心浮上来,回到生活,他便醒悟,既然本质如此赤裸,那存在便全属领受。存在层面的一切事物,生命,真理,美善,全是领受而来。由本质的赤裸和存在的领受,人明悟,人本无所有,即便有,既然是领受得来,便应完全给出。如此,让自身的神贫成为他人的丰富,正如天主道成肉身的神贫为我们带来丰富的救赎。
赤裸领受给出
贞纯:神贫,人赤裸地面对天主;贞纯,人真实地面对世界,在世界的流变中,保持自身。神贫,是时时站立在上主前,而发现自己的无;贞纯,是时时站立在自身之中,发现和持守自身的永恒,而不为外在的浮华、往来的潮流所扰动、所改变。贞纯,是心灵的清明,安然,贞定而纯净。如果说神贫的无,神贫的空虚自己,是为了更好地含纳天主的有,天主丰富的恩宠,然后,把它全部给出去,那么贞纯,便是为了让恩宠不至于被虚妄所混淆、染污,而能更纯净地传递给他人。
贞定纯净给出
顺服:神贫和贞纯,一者空虚,一者净化,都为真正的顺服做好准备。人面对天主,领会自身的赤裸,面对世界,持守自身的永恒。然而如果同时面对天主和世界,赤裸和永恒,就会意识到,天主要我们在每一个时刻、苦难和喜乐的时刻,都以人的自由和祂的恩宠奏起交响曲。人只有能做到顺服,让天主的自由进入人的自由,以我意翕合圣意,时时承行主旨,才能把握住恩宠现身的每一个瞬间,恩宠于是汇流成丰沛的江河,而能更完满地传递给他人。
时行完满给出

修士三愿的根基:
①内在三一:
神贫:圣父空虚自己,给出了自身,有了圣子,圣子领受,而后把全部都归给圣父。在圣父与圣子的相互给出中,圣神涌,圣神是纯粹的礼物。
贞纯:圣父给出自身,圣子给出自身,圣神即是给出,然而它们都保持自身的贞定,保持自身的纯净,圣父是圣父,圣子是圣子,圣神是圣神。
顺服:圣子顺服于圣父,圣父俯允圣子的所有请求,从双向的顺服中涌出圣神,圣神即是爱,即是完满的顺服。
②经世三一:
让我们把目光放在耶稣身上,他便是天主最大的、最终的经世,看看他是如何满全神贫、贞纯、顺服的。
神贫:父为子完全给出了自身,因此父子同性同体。同样的,子为世界完全给出了自身:开始,他取了人性;最后,他为人而死。
贞纯:无论何时,肩负起全人类的罪恶,受难,死亡,下降阴府,子都没有丢失自己完全的天主性和完全的人性
顺服:子在自己的生命历程中不断地指向父,把自己所得的都归给父。
3.A Catholic principle
见图。


二、合一的比较
佛教:自第一次进入寺庙,那位苦行僧,以悲悯的目光告诉我,众生皆苦时,我便从心中涌起一种内在的感动和尊重。“众生皆苦”,佛教一下子就超越了个人的利害、成败、得失,而将整个世界的景象,以一种凝聚的方式,收入眼帘。这个源出小乘佛教的短语,在自身内便蕴藏着向大乘转变的契机。是啊,的确,众生皆“苦”。那出生的,岂不很快就要死亡?那荣显的,岂不瞬息就要暗淡?那持有的,岂不立时就要消散?一切都是如此的虚空,而又在无尽的虚空中轮回,面对人类此在本质上的悲惨处境,我们应竭力出离,在一种如如不动的涅槃中安息。然而,“众生”皆苦,我们不能单单寻求自己的益处,而要上成佛道,下化众生。所以,为了拯救众生,哪怕我的修行已达涅槃之境,也要住此世间,不断显化。然而,我们能谈论一种普遍的终结吗?面对着浩大无涯的生物和非生物,我真的能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还是说,这是所有佛教徒不断努力而永无休止的事业?而佛教的尊严,正是在这种永无休止中显示出来?

儒家:我们跟佛教不同,我们睁开眼,看到的不是整个世界,而是父亲和母亲爱的凝视、爱的目光。所以,在佛教看到断灭、看到寂静的地方,我们看到生机、看到活力。鸟儿在空中飞舞,鱼儿在深渊腾跃,无论是窗户前面的杂草,还是刚生下来的小鸡,天地间的一切,都是活泼泼的。此死而彼生,我死而他生,就如春夏秋冬,一往一来,皆是常理,皆是大化流行,以此观之,又有什么好哀叹的呢?人之为人的意义是什么,岂不就是效法天地,效法这生生之道吗?仁统四德,仁岂不就是在人与人间传递的生意吗?我们岂不是在互相往来的生意和仁心中,彼此造就,彼此尽性立命吗?可是,为什么一切如此艰难,为什么我心里涌动着更高的渴望?天德流行,它依靠的是天的力量还是人的力量?

犹太教:以色列,你要听,耶和华是独一的上主,自小时候起,我便被这句话内在的力量紧紧抓住。上主是大能的,他一说话,万有即造成。上主是威严的,他的光辉,无人能承受。上主是正义的,他会站在我这边,反对我的敌人。我在上主前,如此渺小,如此卑微,只有依托于上主,我才是安全的。上主已经显现给我们了,他给我们立定了君王,让他统治我们,他为我们选择了祭司,替我们献上祭品,他还派遣了先知,在我们迷路的时候,把我们引回正道。在三重带领下,我们是祂特选的民族。有上主的指引,我们还有什么惧怕的呢?可是为什么,我们又是如此的多灾多难?我们从心里,发出叹息。上主说,你们不要怕,我将要赐下弥赛亚,把你们救拔出来。以色列,你要听,所以我听,我等待。

补充:
1.我们应当深思,天主让我们生为一个中国人,又让我们在一个现代性的情境下皈依天主教,肯定是有祂的用意的。就第一点而言,祂是想我们作为中国人,能够把中国的整个宝藏,整个传统思想的宝藏,带给祂,带到天主教之内去。就第二点而言,祂是想我们面对现代性所带来的世俗主义、消费主义,这种种阻挡人跟自己的真实人性、跟超性会合的高墙,拆毁它们,或者至少转化它们,把更多的人带入教会。祂肯定想让我们在这个时代有所作为,而这个有所作为跟我们的传统、我们所面对的现代以及我们从更高的地方领受来的天主之光,这三者都是分不开的。我们同时是为天主所创造的人、中国人和现代人。这是一个挑战,但它是天主要我们去迎接的挑战,它是好的。
2.天主教的女性观。①默观/行动之分②顺服于人/顺服于天之利弊③圣母玛利亚是教会和人类的象征→教会和人类的阴性特质


三、合一的根基。(时间原因,留待下次再讲。)
高高在上、俯视尘寰的天主,在世界中表露出自己的痕迹,让世界成为神显(Epiphany)与圣事(Sacrament);在历史中借着君王、先知与祭司发言,让历史在神意的眷顾下运行;在人中放置了神性的肖像,让人在自身内、在记忆、理智与意志内寻求三位一体的祂。如此,人借着观照世界、历史与自身,都能与祂部分地合一。然而,所有这些都是准备,更大的奥秘即将呈现,更完满的合一即将到来。时期成熟了,祂迈出了彻底的、完全的、超乎人所能想象的一步。祂亲身进入世界、进入历史、进入人。祂空虚自己,从天降下,取了人的肉躯和灵魂,让受造的人性和非受造的天主性如此亲密的合一。这种合一在祂的生命历程中,在他的出生、隐居、宣讲福音、施行奇迹中,处处表达出来。随后,这种合一到达了顶点,他为我们而受难,以最屈辱的形状,被钉在十字架上,在他肋旁流出的血和水中,我们合一。他复活,他变容,他光照我们,在光照下,我们合一。他离开,他留下圣神,他将再来,把我们带到天上,在圣父、圣子与圣神的共融中,我们合一。
因着原罪,人堕落了,世界成为了偶像,历史成为了战场,人自身互相分裂,合一的迹象荡然无存。这时,基督降世。如果人类没有犯罪,天主亦会降生成人,因为降生成人本就是最美丽的事情。然而人类犯罪了,天主为救赎我们而降生成人,就更为美丽。因为罪的单调更显出恩宠的无限丰富,人贫瘠的分裂更显出天主合一本体的无限丰富。基督行走在世间,救我们脱离罪的网罗,脱离分裂的悲剧。人因骄傲而不和,主谦卑自下,教导我们合一。人因固着自我而不和,主给出自身,教导我们合一。人被魔鬼诱引着分裂,主战胜了魔鬼,带给我们合一。人因受伤的人性而分裂,主取了人性,带给我们合一。我们看耶稣行奇迹,相信他是主,在信德中合一。我们听耶稣说话,怀着永生的盼望,在望德中合一。我们跟随耶稣,品尝爱与被爱的甘美,在爱德中合一。基督拯救我们,治愈我们,转化我们,提升我们,我们合一。
永恒既然进入了时间,便把时间带入永恒,时间与永恒合一。精神既然取了肉身,便让肉身满溢精神,肉身与精神合一。圣神在基督之中,基督在圣神之中,真理与爱合一。我们诞生自时间而归属于永恒,我们既保有肉身又持守精神,我们领受真理,我们以爱还爱,我们合一。
基督的救赎工程尽管发生在时间中,却不是短暂的,而是一次而永远地完成了。救赎工程的效果,即是合一。如此,我们便已经以一种奥秘的方式在自身内、彼此间、天主上合一了。虽然这合一要到终末时才能完全显现,才能展示出它的全部意义。可我们同样也以一种奥秘的方式已经在终末了。永恒已经将时间含纳在内,而时间尚未迈入永恒。在已经尚未之间,便是此世生活的全部奥秘。我们已经合一,我们尚未合一,所以我们既享有奥秘的合一、合一的喜乐,又期待完全的合一、合一的光荣。

(由于分享者废话太多,整理者过于懒惰,内容有所节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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